無邊無盡的黑夜在後退着,前面是望不到頭的黑夜。
約莫四個時辰後,天已亮了。
路的兩邊長着勃勃生機的青草,程淵見此,便停了下來,準備讓馬進食一番。
馬很聽話,低着頭專心咀嚼着地面上的青草。
程淵跳上了馬車,捲起車簾,看到自己的父親和黑衣女子都睜着眼看向自己。
“到了喫朝食的時間了,我拿些饅頭出來。”程淵指着裝有饅頭的白色大包裹。
見黑衣女子沒有做聲,程淵從馬車內狹小的中間空隙彎着腰走過去,在包裹摸索了一番,先是取出幾個較軟的冷饅頭,遞給了自己的父親。
然後又是摸索了幾下,同樣取出幾個較軟的饅頭,遞向黑衣女子。
“距離康鎮,還比較遠,估計酉時才能到達。附近沒有看到什麼店,姑娘餓的話,如果不嫌棄,可以先喫些饅頭墊墊肚子。”
程淵善意地提醒了下。
黑衣女子沒有拒絕,默默地接過。
當程淵取出幾個硬饅頭,轉身捲起車簾的時候,背後傳來了句清脆的聲音,“謝謝!”。
程淵嘴角上揚,不多說什麼,往車外走去。
程淵坐在車板上,吹着秋風,啃着冷硬饅頭,一口一口地往嘴裏送。
消滅完手裏的饅頭後,程淵便默默地欣賞着周圍的風景,同時不忘觀察着馬的進食情況。
約莫半個時辰後,程淵見馬已經停止了進食,便開始繼續駕着馬車前行。
又趕了三個時辰後,程淵選了一塊青草豐富,視野開闊的地面上停了下來。
然後轉身捲起車簾,從車內中間空隙走過,照例取出幾個饅頭先是遞給了自己的父親,再遞給了黑衣女子,最後再取出自己的那份,便重新回到了外面的車板上坐着。
程淵望着天上那高掛的太陽,再看看自己手上的冷硬饅頭,然後默默地啃了起來,直至啃完手上的饅頭。
忽然,馬車內的車簾被拉開了,探出了一個黑衣包裹的頭,只有那一雙水靈靈的眼睛露在外面。
程淵看着那雙水靈靈的眼睛,感覺有些熟悉,好像在哪兒見過,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黑衣女子看着程淵一直盯着自己看,臉上不由得發紅,只是有黑布擋着,纔沒有顯露出來。
看着程淵還在盯着自己,黑衣女子不由得有些生氣了,準備出言教訓這個盯着自己看的儒雅少年。
“我想起來了,姑娘你就是那劍門少門主李松要找的魔門妖女--何秀蘭。”
程淵恍然大悟的說道。
不知爲何,聽到這少年口中說自己是妖女的時候,黑衣女子更加氣惱,只見銀光一閃,一把銀色長劍抵在了程淵的脖子上。
“你這少年,看着是知禮的人,卻一直盯着我看個不停。還有,我不是什麼妖女,我只是魔門的弟子--何秀蘭。”
黑衣女子眼帶寒意地看向程淵,氣憤的說着。
程淵聽後不由得苦笑。
“姑娘錯怪了,剛纔我沒有一直盯着你看,畢竟,姑娘臉上都有黑布遮着,我總不可能對黑布無禮吧。”程淵試着辯解了一下。
“哼,你這是狡辯,活像個無賴。”
何秀蘭收回了劍,懟了下程淵。
“姑娘不講理,我怎麼狡辯,怎麼無賴了,不就是解釋了下嗎?”
程淵笑着回了句。
“什麼?你說我無理取鬧,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好好想想怎麼說話。”
何秀蘭水靈靈的大眼,瞪得大大地,話語充滿着一絲寒意。
“本來就是如此嘛!你說......”
程淵話還沒說完,就感覺到自己的腹部被腳踢了一下,然後飛出了馬車一丈遠,並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程淵愕然不已,皺着眉頭,迅速站了起來,很是淡定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塵。
然後若無其事地朝着馬車的木板靠近,眼中的餘光瞥見黑衣女子正在沉思,並沒有看這邊。
程淵趁機來了個猛虎下山,往黑衣女子身上一躍,將黑衣女子壓在了車木板上,右手快速地扯掉何秀蘭臉上的黑布,露出了一副精緻絕倫的臉,把程淵看得呆滯了。
“好美!”程淵無意識地讚揚了句。
何秀蘭剛纔將程淵踢飛,就陷入了沉思,沒想到一轉眼的時間,自己就被眼前這個皮膚白皙面容俊秀的少年給突襲壓在了身下。
不由得何秀蘭臉上就一陣緋紅,雙耳染霞,緊接着就是大怒,對着程淵的左臉一巴掌甩了過去。
“啪”的一聲響起,程淵被打懵了,白皙的左臉上出現了一個鮮明的巴掌印。
反應過來的程淵,一陣氣惱,看着何秀蘭臉上一陣咬牙切齒的樣子,不由得喪失了理智,就想朝着何秀蘭精緻絕倫的嘴脣上一咬。
何秀蘭身體不由得一僵,再次一巴掌狠狠地甩在了程淵的右臉,同樣地,右臉也出現了一個巴掌印,和左臉的巴掌印剛好對稱。
打了程淵一巴掌後,何秀蘭連忙推開了程淵。
程淵本想着想咬破何秀蘭的嘴脣,沒想到才一接觸對方的嘴脣,就被對方又甩了個巴掌。
只見銀光一閃,程淵的脖子上已經橫着一把鋒利的劍,程淵身體不由得一僵,心中暗道衝動了,我剛纔怎麼做出了那樣失禮的舉動。
看着何秀蘭羞怒的樣子,再盯着對方的脣,程淵忽然覺得對方的脣味道挺好的,還想多停留會兒,不過對上何秀蘭那欲殺人的眼神後,才清醒過來,我怎麼會這樣想,我這到底是怎麼了?
想到這兒,程淵心裏沒來由得一陣慌亂,開始反思前後,愈想愈不可思議,做這種事的是我,不應該呀,我這到底是怎麼了?
何秀蘭死死地盯着程淵,寒聲道:“剛纔的事情,你最好忘了,要不然,我殺了你。”
程淵鬼使神差地回了句,“那麼軟,那麼香,怎麼可能忘得掉嘛?我還希望時間能長些呢!”
剛說完後,程淵就後悔了,一再反思自己怎麼說出了這樣的話。再盯着何秀蘭一眼,程淵覺得自己要完。
何秀蘭聽着程淵這句話,臉更紅了,眼神寒意更濃了幾分。
只見銀光一閃,架在程淵脖子上的長劍消失了。
在程淵對此還感到無比慶幸的時候,迎面而來的就是何秀蘭狂風暴雨一般的鐵拳頭。
於是乎,在這塊空間不停地響着各種慘叫聲。
本低着頭專心喫着青草的馬,這時候,撇過頭看了背後一眼,眼睛瞪得滾圓,連忙縮回了脖子,又繼續專心地低頭喫着青草,仿若在說我什麼都沒看到。
慘叫聲足足維持了半個時辰,聲音之淒厲,聞者悲傷。
駕車的木板上,抱着膝蓋的何秀蘭坐在木板上,臉上露出了滿足的笑容,時不時地望着那癱軟在木板上的程淵。
此時的程淵,臉上面目全非,腫成了一個豬頭,使得旁人看了,都莫名的添加了一種喜感。
程淵看着何秀蘭的笑容,心裏氣惱,掙扎着坐了起來,輕輕地揉着臉,心想着瞅準機會要還回來。
何秀蘭笑着笑着,突然臉紅了,陷入了遐想。
程淵看到這一幕,又猛地跳起,將何秀蘭緊緊地抱着,然後對着何秀蘭的嘴脣狠狠地印了上去。
何秀蘭從遐想中被驚醒了,看着面前豬頭一樣的臉在吻着自己,二話不說,舉起拳頭,就朝着程淵的臉上招呼。
程淵死死地抱着不鬆手,想着臉被打多了,耐揍,又迅速地貼上了對方的嘴脣。
感覺到對方胸口傳來的柔軟,程淵彷彿中了邪似的用右手迅速捏了幾下。
這下,徹底惹怒了何秀蘭。
暴怒的何秀蘭瞬間運轉法力,直接震退了程淵。然後就是朝着程淵腦袋猛地一拳,腦袋捱了一拳的程淵,立即昏死了過去。
處於暴怒的何秀蘭,壓根沒多想,還以爲程淵在裝死,然後拖着程淵的一隻腳,拉下了馬車,而程淵的頭就順着被拉下去,然後重重地磕在地上石頭,昏死的程淵發出了重重地悶哼聲,何秀蘭沒有在意,直接手腳雙打,足足蹂躪了一炷香時間才稍稍解氣。
昏死的程淵被打得不斷地悶哼着,似乎承受了非人的折磨。
何秀蘭打得久了,忽的才意識到情況不對。
看着地上猶如死豬的程淵,心裏沒來由地一慌,將手貼在程淵的鼻翼下,感應到還有氣,才鬆了口氣。不過,可能是不解恨,又朝程淵身上重重地踢了一腳才作罷。
何秀蘭蹲着看向程淵,不時得發出噗嗤的笑聲。
隨後,何秀蘭又想到了什麼,嘆了口氣。
不過,何秀蘭看向程淵的眼神,就連何秀蘭本人也沒有察覺到,那眼神飽含的溫柔和一絲情愫在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