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兮搖頭，“不疼。”
跟在北御霆身邊久了，她覺得自己都要變嬌氣了。
這傷跟她曾經受過的傷比起來，簡直小巫見大巫。
北御霆緊緊抓着她的手腕，從醫藥箱裏拿出消毒的藥。
秦兮急忙道：“我來吧。”
他自己都受了那麼重的傷，難不成還要給她上藥？
“別動。”
北御霆沉着嗓，一字一頓道。
孤傲冷寂的語氣，帶着絲絲寒涼。
秦兮聞言，沒動了。
半晌，掌心那處傳來微微的疼痛。
是北御霆在給她上藥。
他很細心，動作無比輕盈，給她上藥時，還時不時的蹙眉，像是生怕她疼。
秦兮臉頰微微地泛起紅潤，低頭不語。
空氣中，只能聽到他們彼此的呼吸聲。
秦兮抿脣，看着北御霆那張蠱惑衆生的臉，忍不住開了口，“那天晚上，你是去找北凌軒了吧。”
北御霆給她上藥的手一頓。
他很清楚，秦兮指的是他去找北凌軒算賬的那晚。
秦兮見他不說話，不依不饒，“你是爲了我，所以傷了他，對嗎？”
北御霆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掀起眼皮，盯着秦兮，“跟你沒關係，別亂想。”
“北御霆，我……不是小孩子。你也不用騙我，我都知道。”
北御霆沒說話，微微眯眼。
沒人知道他此時此刻再想什麼。
忽然，他輕哂了聲。
事情到了這一步，他也不打算繼續騙她，“嗯，我確實爲了你，找北凌軒算了個賬。你準備怎麼感謝我？”
秦兮咬了咬脣，問道：“你想我怎麼謝你？”
“不如以身相許？”
秦兮猛的被自己口水嗆住了。
狠狠地咳了幾聲。
小臉通紅通紅的看着他。
那模樣，儼然像被欺負了似的。
“嗯？”北御霆勾了勾薄脣，“小兮不願意？”
這太直接了，也太突然了。
把秦兮嚇的夠嗆。
她還從來沒有這麼慌張過，一時間愣愣的，不知道該怎麼說。
這一刻，秦兮腦子裏突然出現了稀奇古怪的想法。
北御霆不會喜歡上她了吧？
可他不是一直把她當妹妹嗎？而且還總是讓她喊他哥哥。
看着秦兮木訥的臉，北御霆知道自己太過於唐突了，無奈一笑。
揉了下她腦袋，“不用着急回答我，我可以等你。”
秦兮：“……”
等、等什麼？
瞧見秦兮這呆滯的樣子，北御霆就知道，她根本沒聽懂他說了些什麼。
北御霆彎了彎脣，適當地轉移了話題，“小兮，你今天聽到了我和我媽的對話，現在會不會很害怕我？”
“怕什麼？”
秦兮不解道。
他說：“我命裏帶煞，跟我太過親近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
以前，北御霆從沒有對秦兮說過這些。
關於北御霆的背景，秦兮也不太瞭解。
但秦兮只知道一件事，他對她很好很好。
關於什麼命裏帶煞這樣的東西，秦兮從來不信。
她信的，是自己所感受到的，和自己所看見的。
“我跟你朝夕相處了五年，不是照樣活的好好的嗎？而且，當年要不是你救我，我現在肯定過的特別慘。”
北御霆眸色深了深，脣瓣揚起弧度。
秦兮一直覺得，是他救了她，可她不知道的是……她也是他生命中的救贖。
“而且北爺，那些算命的人，大多都是江湖騙子，你不需要在意他們說的話。”
北御霆淡淡的嗯了聲，“我不在意。”
“秦兮。”他語氣突然嚴肅，“你會離開我嗎？”
連北御霆都未曾發覺，他說這句話時，胸口那處一閃而過的恐慌。
秦兮被問的愣住了。
她斂了斂眸。
當初留在帝都，也是因爲想要查出她母親的死因。
現在一切都明朗了。
就只剩下讓林玥自食惡果。
等她將報復完林玥後，還會留在帝都嗎？
應該不太可能吧。
可一想到要離開北御霆，她心裏頓時就有點空落落的。
“嗯？”
北御霆在等秦兮的答覆。
秦兮遲疑了許久，才說：“我不知道。”
她無法給他正確的答案。
畢竟人這一生太長了，誰都要經歷生離死別這一關。
果不其然。
秦兮感覺到北御霆周身的氣溫開始下降。
北御霆霸道的說道：“如果我不許你離開呢？”
秦兮指尖微微攥緊掌心，牽強地扯出一抹笑容，“那我就不離開。”
事實上這是不可能的。
因爲，北御霆將來也是要結婚生子的，她不可能一輩子陪在他身邊。
但，只要她當下還在他身邊，那就足夠了。
聽到秦兮的回答，北御霆臉色這纔好了些許，輕漫地彎了彎脣，又道：“你什麼時候學會的開車？”
今天北御霆的問題真多。
秦兮目光微閃，“很久之前就會了。”
北御霆：“誰教的？”
那車技，絕不是普通的教練能教出來的。
秦兮：“忘記了。”
北御霆沒說話。
就那樣盯着她。
想要看穿她這句話的真假。
很可惜，他看不出來她到底是不是撒謊。
北御霆也不再過問太多，“好了，去睡覺吧。”
秦兮鬆了口氣，如釋重負的笑了笑，“好，你也早點休息。”
說完這句話，秦兮就從北御霆的牀上起身離開。
北御霆盯着她的背影，幽深的視線，透着一抹狡黠。
小姑娘對他，防備心還挺重。
不過沒事，一切都可以慢慢來。
只要她不離開他就好。
……
秦兮回到自己房間後。
鎖上了門。
來到牀前，從枕頭底下拿出了自己的備用手機，找到葉爵的電話，撥了過去。
可是，時間滴答滴答的過去，葉爵一直沒有接電話。
秦兮又打了好幾遍，還是沒打通。
就在秦兮心灰意冷時。
她的備用手機屏幕亮了起來。
是來自C國邊境的手機號碼。
這串手機號，對秦兮來說非常陌生。
猶豫了會兒，她還是摁下了接聽鍵。
很快，秦兮耳邊便傳來了一道，她這輩子也不敢忘記的聲音。
“秦、兮。”
那頭的男人，一字一頓的喚着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