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招娣見痕妄臉色越發難看，也意識到了事情不太對勁，連忙開口道：“對不起……”
“我只是不想你受傷。”
痕妄眼眸微沉，看着陸招娣那可憐兮兮的樣子，脣瓣微抿，深邃的眼眸格外複雜，半晌後，他才緩緩地開口道：“那我還真該謝謝你。”
不知道爲何，陸招娣從痕妄語氣裏聽出了一絲絲的嘲諷。
她知道痕妄是生氣了。
伸出手，抓住了痕妄的衣袖，“那個封殿下那麼壞，我不想你被他傷害。”
痕妄聞言，伸出手抓住了陸招娣的手腕，眉眼陰沉，嗓音低沉的響起，“你確定只是因爲這個嗎？”
“陸招娣，你是不是怕我死了，就沒有人可以救你了。”
陸招娣：“你怎麼能這樣想我？”
痕妄怎麼突然之間變了副模樣？
之前還對她耐心，寵愛，她不過說了句讓秦兮去求封殿下，他怎麼就生氣了呢？
難道自己做錯了嗎？
陸招娣吸了吸鼻子，委屈地開口道：“如果是我說了什麼讓你不開心的話，你要告訴我啊……”
不告訴她，她怎麼知道自己哪裏做錯了呢？
“是我的問題。”痕妄低眸，說：“陸招娣，如果這次你幸運的能被治好，可不可以答應我一件事。”
“你說。”
“別再當個壞人了，那不適合你，你重新回到陸家去吧，過你本該過的生活，也不要再想不屬於你的東西了。”
痕妄的話，讓陸招娣有些心碎。
“在你眼裏，我就是個壞人嗎？痕妄，我只是追求自己的幸福，有錯嗎？更何況當初我接近北御霆，不也是你要求的嗎？怎麼？現在所有的錯都是我一個人造成的？”
陸招娣一字一頓的說着，整個人表現的都很激動，似乎非常生氣。
痕妄居高臨下的看着陸招娣，雙眼深沉，夾雜着幾分說不出的無奈，最終開了口，說道：“我承認，我也有錯。”
當初他把北御霆想的太簡單了，竟覺得只要陸招娣變得比秦兮漂亮，性格改一改，說不準北御霆會對她動心。
可終究是他天真了。
從頭到尾，北御霆就沒有喜歡過除了秦兮以外的其他女人。
陸招娣低下頭，哽咽道：“我已經對他不抱希望了，如果我能活着，我會退出他和秦兮之間的。”
“那你呢痕妄……你會跟我在一起嗎？”
陸招娣小心翼翼的說：“這段時間以來，我看見了你的好，感受到了你的溫柔，我發現自己真的愛上你了，你可不可以答應，跟我在一起呢？”
答應……跟她在一起？
痕妄差點懷疑自己聽錯了，有些不可思議的看着陸招娣，他皺了皺眉，不解的出聲道：“你認真的麼？”
陸招娣鄭重其事的點頭，“當然是認真的，真的不能再真了。”
痕妄應該會答應她吧。
她發現自己有點喜歡他了，所以她纔想要跟他在一起。
可是……
下一秒痕妄便無情的拒絕了，“對不起陸招娣，我不能跟你在一起。”
陸招娣愚鈍，“爲什麼啊？”
痕妄垂下眼眸，抿脣，半晌後，才掀起脣瓣道：“沒有爲什麼。”
陸招娣很糾結這個問題，所以繼續咄咄逼人道：“你是不是嫌棄我醜，所以纔不願意跟我在一起！”
痕妄：“你又來了。”
“我真沒那想法，只是……我是一個殺手，不適合談戀愛，更不適合過日子。”
“那你打算一輩子不結婚嗎？”
“差不多。”
陸招娣怔了怔。
心中五味雜陳。
他，是真打算一輩子不結婚啊……
陸招娣輕輕扯脣。
她不信。
一個男人，真的能一輩子不要女人嗎？
說白了，他還是不夠愛她，等他遇到了自己真正愛的人，就說不準了。
旁觀者清，陸招娣能感覺到痕妄對自己的特別和喜歡，她也被表象所迷惑，認爲痕妄就是喜歡自己的，除了自己，他應該也不會喜歡上其他女人了。
可如今……
她沒有那個把握了。
痕妄喜歡她，可能只是單純的喜歡，或者是憐憫，但若是真心的話……未必。
他只是還未曾遇到自己真正深愛的，否則，不會拿他是殺手當藉口，不跟她在一起。
但陸招娣很享受現在的感覺，所以並不會急着去點醒痕妄。
陸招娣眼底散發着一絲絲的冷漠，對痕妄開口道：“隨便吧，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也不逼你了，可能真的是我不配吧。”
痕妄斂眸，“什麼不配？”
“不配跟你在一起啊，因爲你是殺手，我是普通人，我們註定沒有結果。”
痕妄垂下眼皮，心情沉重，“或許吧。”
“我先去找封殿下了。”
說完，他也離開了公寓。
留下陸招娣一個人。
陸招娣看着他離去的背影，然後盯着那扇門，冷嗤了一聲。
……
痕妄來到了封靳陌所在的酒店，卻被前臺告知，封靳陌不在，出去了。
痕妄有點疑惑，在帝都，封殿下能去哪兒？
無奈之下，痕妄只能站在外面等。
從白天直接等到了黑夜。
他站在酒店大廳裏，心情煩悶。
想給封殿下打電話，卻怕打擾到他，只能安安靜靜的等待。
除此之外，沒有其他辦法了。
大概等到了晚上十點鐘左右，痕妄纔看見封靳陌回到了酒店，他身後還跟着幾個黑衣的保鏢。
痕妄立馬走上前，“封殿下。”
“我有事要找您。”
封靳陌眼眸黯淡，居高臨下的看着痕妄，眼裏對他全是不屑，清冷地笑了一聲後，說道：“是嗎？什麼事兒？”
不知爲何，痕妄看着封靳陌意味深長的眼神，有些緊張。
“能不能上去說？”
痕妄更緊張了。
封靳陌紫色的雙眼，很是瀲灩，性感的喉結上下滾動着，這纔開口，“有什麼事情直接在這裏說吧。”
“封殿下……”痕妄深吸了口氣，像是骨氣了極大的勇氣開口道：“您能不能把從陸招娣臉上拿走的人皮面具給我……”
封靳陌漫不經心的勾脣，“給你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