痕妄：“她死了……”
他低下頭，“我這輩子，再也見不到她了。”
“秦兮，你知道我現在什麼感覺嗎？我恨，但我不知道該恨誰。封殿下是我恩人，我不能恨……我只能恨我自己。”
“可我恨我自己，也換不回陸招娣了。”
秦兮：“你愛她嗎？”
“愛……”痕妄擡眸，看向秦兮，“不是每個人，都像你一樣幸運，在那麼骯髒的地方出來，還能知道愛是什麼。但我知道，她是特別的，她死了，我難過……”
“她趕我走，我不甘。可我又無能無力。”
秦兮說不出話來了。
或許，痕妄對陸招娣的感情，大於愛，但又不是戀人的那種愛。
大概，是知己吧。
本來人活在這個世界上，找一個知己就不容易，所以自然要比其他的事物要珍貴。
秦兮抿了抿脣，聲音清澈道：“愛也好，不愛也罷，她對你都是特別的，這就夠了，相信她死後，知道她對你來說這麼特別，也會高興的。”
“痕妄，對她的遭遇，我很同情，但我不後悔。”
那是陸招娣的宿命。
從頭到尾，她都不欠她。
陸招娣死了也好，沒死也罷，都影響不了她半分情緒。
痕妄清冷的笑了一聲，“也對……你又不欠她什麼。”
“算了……”
痕妄轉過身，準備離開之時，說道：“我準備去認罪。”
秦兮：“什麼？”
痕妄：“雖然警方可能查不到這事兒跟我有關係，但我知道，陸招娣的死，是我的原因。”
“雖然沒有我，她也會死，或許死的更早，可她現在的死，是因爲我。我不該給她戴上人皮面具，所以，我要認罪，陪她一起死。”
秦兮不可思議，“值得嗎？”
陸招娣對他竟然重要到了這種地步？
他願意陪她……一起死？
真的不敢相信。
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沒有鐵石心腸的人，就連痕妄這樣的殺手，都變得有血有肉。
痕妄嘴角微勾，“有什麼不值得的？我手裏本來就沾染了鮮血，我這樣骯髒的人，死不足惜。”
“不過在我死之前，還有一個問題要問你，秦兮……你真的一點也不愛封殿下嗎？”
秦兮：“不愛。”
“只有恨？”
“嗯，只有恨。”
秦兮斂眸，“他對我再好，也換不回那些被他傷害過的人，痕妄，我這個人一向恩怨分明，他就算是把命賠給我，我也不會愛上他。”
痕妄：“如果封殿下從來沒有傷害過你，也從來沒有傷害過你在意的人，而你又沒有遇到北御霆，你會愛上他嗎？”
秦兮抿了抿脣，黑白分明的眸，沒有任何的情緒，“或許吧，但那也只是假設，誰知道會不會愛上呢？”
“至少這輩子不可能了，他在我這裏的印象太壞，而且我心裏已經有了北御霆，不會再裝下任何人。”
痕妄：“我明白了。”
他準備離開。
邁開了幾步。
這時候，秦兮又問了句，“你喜歡白婉嗎？”
她一直覺得，痕妄對白婉很特別。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痕妄稍稍腳步停下，背對着秦兮，垂下了眼皮，“喜歡也沒可能了，就算沒有陸招娣，她那樣的千金小姐，跟我這樣的人，也沒有結果。”
言盡於此，秦兮還能說什麼呢？
秦兮嘴角輕輕地抿了抿，最後說道：“好，我知道了。”
痕妄邁開步子，離開了，這次是真的離開了，以後大概也不會再見了。
秦兮看着他離開的身影，指尖忍不住的攥緊了拳頭。
嘆了口氣，走回了御居。
一回到御居，便對上了北御霆那雙深邃的雙眼。
秦兮先是微微愣了下。
“你們聊了什麼？”
北御霆問道。
不知道爲什麼，任何跟封靳陌有關的人，都會讓他害怕，害怕秦兮會跟那個人走，害怕秦兮再也不回來，害怕的太多……
秦兮抿了抿脣，告訴了北御霆關於陸招娣的事情。
北御霆聽完後，看了眼門口，沒說什麼，而是摟過秦兮的腰，“好了，我們不管那些了，我們過好自己的生活。”
“嗯。”
……
又過了幾天。
秦兮一早收到了虞輕冉的消息，說是她要跟藍琛訂婚了。
這秦兮肯定要祝福啊。
表示自己一定會去現場。
不過虞輕冉跟藍琛訂婚的時間也定在了年後，因爲過年結婚的人太多了，大家都挑日子，他們不喜歡那種氛圍，還不如安安靜靜的辦婚禮。
因爲她二哥的年度盛典也在年後，所以特意問了一下虞輕冉她訂婚的日期。
好在虞輕冉訂婚宴在年度盛典過後的第二天。
要不然時間相撞的話，就很尷尬了。
……
很快，就到了年後。
年度盛典也開始了。
在秦兮站上舞臺，公佈自己是晴空身份的那一刻，臺下的人都沸騰了。
所有的玩家，除了震驚還是震驚。
秦兮的名聲誰都聽過，不僅身份尊貴，還很有能力，可沒想到，她竟然是蒼希，太強了。
秦兮看了臺下一圈，包括下臺後，跟很多人合影，都沒有瞧見傅塵朔，秦兮覺得有些奇怪。
便找到正在跟人敬酒的顧臨，詢問傅塵朔去哪兒了。
顧臨說傅塵朔離開帝都了，至於去了哪裏，他也沒說，不過應該是不會回來了，反正他電競生涯的榮譽全部都已經拿到手了。
顧臨還說了傅塵朔跟封靳陌之間的關係，這事兒還是傅塵朔離開時，主動告訴他的，他想到封靳陌是C國殿下，跟秦兮恩怨頗深，就告訴了秦兮。
秦兮也沒想到，傅塵朔竟然是封靳陌堂叔，難怪氣質那麼像呢。
罷了，反正跟她沒啥關係。
盛典結束後。
秦兮和顧臨，還有顧商晏和顧星熠從舉辦盛典的會所出來，迎面撞上了一個人。
那人，好像是特意在等他們。
秦兮看見他時，愣住了。
因爲這個人，她認識，唐司淮……
好端端的，唐司淮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只有顧臨率先的出了聲，“大哥，是你嗎？”
他迅速的走到了唐司淮面前，上下打量了他一圈。
這張臉他不會忘記的。
這就是大哥沒錯！
這些年他五官都沒有多大變化，除了身上氣質變了以外，其他的地方都沒變。
唐司淮擡眸看向顧臨，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顧臨差點淚流滿面，“真是大哥！”
“你沒死啊！”
秦兮不敢相信的看着唐司淮，這人……是大哥？
在秦兮很懵逼的時候，唐司淮已經走到她面前，“現在知道，我爲何一次又一次幫你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