喫過飯,店老闆招呼着大家一起下樓。

    下面本來想過來騙錢的人,盯着頭戴白毛巾的年輕人議論紛紛,暗道他怎麼就這麼好的運氣。

    一百萬,這可是一百萬啊!

    年輕人的交通工具很特別,他是趕着騾子車過來的。

    車上鋪着毯子,他用手在上面掃了掃,招呼龍飛三個上去。

    眼下,就是農村,使用這種交通工具的人還真是不常見了。

    柳如煙不好意思的問道,“表哥,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年輕人坐在了前面,趕着騾車,笑着道,“額叫許渭,許家溝的許,渭河的渭!”

    柳如煙擡眉道,“我母親姓王,不姓許啊?你爲什麼叫她姑姑呢?”

    許渭搖着腦袋,“不知道,許家溝沒有姓王的。額爹還在的時候,讓額給你爹叫姑父。其他的,額就不知道了。”

    柳如煙點點頭,心道母親和許渭的爹肯定不認識。

    不然的話,也不會這麼多年都不來這裏找他。

    這些年,華夏發展的很快。

    村村都通了水泥路,騾車在上面並不難走。

    只是進入許家溝時候,變成了土路。

    騾車顛簸,要是普通人坐一會身子都能晃散架了。

    進村的路都不叫路,是村民們在山道上開闢出來的。

    龍飛看着遠處巍峨的山頭,好奇問道,“遠處那是什麼山啊?”

    許渭笑道,“華山嘛,咱這裏在華山的西面,翻過三座山頭就能到那裏。你想去的話,額帶你過去,不收門票的。”

    “三座山頭?”

    王小雅咂舌道,“那得多遠?”

    許渭道,“也不遠吧,五十里山路,一整天差不多就能走到。”

    王小雅和龍飛乾笑着對望了眼,心道這樣的逃票方式還是算了吧!

    錢沒有省下,估計人到了那裏就累着了。

    這個世界不同於祕境,沒有靈氣支持,走路也是很消耗氣力的。

    柳如煙一路着急想見到父親,小手不斷揉捏着,不知道見到父親該說些什麼。

    她六歲的時候,父親離家。

    到現在,已經十五六年了。

    她不知道,既然父親還活着,爲什麼不回去看她和母親。

    這些年,她和母親過得那麼艱難,爲什麼父親就能忍心不管她們。

    下到半山腰的時候,下面的村莊已經看了個清楚。

    這會,天色快黑。

    青煙徐徐,這個村莊依山傍水,景色還是相當的秀麗。

    這裏的山不是那種風化的土山,因爲是華山餘脈,山上的樹木還是相當的多。

    村莊下面有河流流過,許渭給他們介紹,“這河是從山上流下的,前些天大雨,河水多了點。平常乾旱,這河水很窄,流的也沒有這麼湍急。”

    龍飛瞧了瞧,這裏的河水應該是繞過去匯進了涇河裏。

    八水繞長安,這個龍頭鎮也同樣是渭河和涇河的交匯處。

    一路上,河水一面清澈,一面渾濁。

    當真是涇渭分明。

    村子裏估計平時不來外人,許渭趕着騾車一進村子,一羣小孩子馬上就跟着歡快的跑了起來,嘴裏還大喊大叫,“城裏人來了,城裏人來了。”

    許渭都有些不好意思的介紹,“你們別見怪啊!咱們村子平時沒人來,大家難得見到一個外人,所以都很激動。”

    王小雅笑着從納戒裏取出糖果,給一羣小孩一人分了一些。

    女孩子就是好,納戒裏全是零食。

    龍飛記得,林姍姍的納戒裏,薯條,餅乾,糖果從來都沒有斷過。

    他跟小孩一樣,管王小雅要了一把吃了起來。

    王小雅也給了柳如煙一個,笑着安慰,“別愁眉苦臉了,父親都找到了,應該開心點纔對啊!”

    柳如煙點點頭,把糖塞進嘴裏,勉強擠出了一絲笑容。

    她的心情很複雜,即盼望着和父親見面,又害怕見到他。

    許渭的家在村子一頭,路過村頭的小橋,村裏剛從地裏回來的男女也多了起來。

    他們三五成羣的坐在門外正在聊天,見到許渭趕着騾車回來,紛紛起身看了起來。

    一個光着膀子,身子同樣黝黑的年輕人這時候,端着碗筷跑了過來,衝着許渭急喊,“許渭,咋樣,你的親戚接回來了啊?”

    許渭勒住了騾子,笑着招呼龍飛三個下車。

    這年輕人盯着王小雅和柳如煙看了下,眼睛一下都直了,有點害羞的連連大叫,“乖乖啊,這城裏人咋都長得這好看呢!”

    許渭在他腦袋上拍了一巴掌,笑着跟龍飛三個介紹,“你們別介意啊!他是額的好兄弟,二狗子。你們的事情,就是他告訴額的。他有手機,平時能看論壇,額沒有。”

    龍飛衝着二狗子笑着點頭,想起了龍家灣的小夥伴。

    兩個人在前面招呼着他們,走過一段彎彎曲曲的路,往上到了許渭的家裏。

    龍飛本以爲自己在龍家灣的家已經夠樸素了,見到許渭的家,他才知道自己真是見識少。

    這家在半山坡上,院牆用石頭堆砌。

    有沒有都無所謂,只有半米高。

    房子的上面,還是用茅草搭成的。

    對,茅草屋。

    這個年代,竟然還能看到這種房屋。

    許渭把騾子後面的車卸了下來,把騾子拉進了院裏,在一個木頭整的圈裏拴上。

    王小雅瞪着大眼,同樣作爲農村出來的姑娘,她見到這情況,一時也有些咂舌,暗道這家人的條件過得還真是艱苦。

    許渭忙完,過來衝着柳如煙抹了把汗珠子道,“表妹,額先提醒你一下。見到你爹,你千萬別激動。他這個樣子已經十來年了,能活到現在已經很不容易了。”

    柳如煙聽他這麼一說,心裏咯噔一響。

    她有些怯懦的,往後都抓在了龍飛的胳膊上。

    龍飛拍了拍她的肩膀,在後面扶着她的腰跟着許渭進了屋裏。

    裏面一股子餿味,只有一間房子。

    房子裏,擺着桌椅,還有一個大炕。

    炕上躺着一個乾瘦的男人,見到一羣人進來,扭過頭虛弱的瞧了一眼。

    柳如煙和他的眼睛盯在了一起,腦袋裏嗡嗡作響,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許渭。

    許渭道,“表妹,這就是姑父。他癱瘓已經十幾年了,不會說話,不過交流還是沒問題,你說什麼他都能明白。”

    他從炕上的箱子裏翻了下,找出一個揹包交給了柳如煙道,“這是姑父的包,裏面是他的證件。這些年額也給上面的地址寫過信,可是你們都沒有人回過。”

    柳如煙接過揹包,和龍飛兩個翻出裏面的身份證看了眼。

    這還是那種老式的身份證,上面是一個神光異彩的男人,與眼前躺在牀上的人完全是兩個模樣。

    姓名,柳文翰。

    柳如煙唸叨了十幾年的名字,沒想到真的找到他了。??第四章來了,累死了,這兩天更新太晚,勿怪勿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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