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師外十里,征討淮西王慶的大軍駐紮在此地。

    百姓們無不歡欣鼓舞的出城迎接,在場上送酒,送肉,不住歡呼,“武國公,威武!”

    “武國公,威武!”

    “武國公,威武!”

    “……”

    大帥營帳,武國公林沖高興的環顧四周。

    他當初誅殺高衙內,以戴罪之身,被輝宗徵調去了淮西剿匪。

    現在大功告成,正是風光之時。

    魯智深站在他的後面,與他同樣高興道,“二弟,你這次立了這麼大的功勞,皇帝老二應該會讓你官復原職吧?”

    “大哥,對陛下要尊敬!”

    林沖衝他板了下臉,隨後笑着道,“我不求什麼功名,只求陛下能秉公賞賜衆兄弟。大家與我廝殺三個月,總算能跟着我享受雨露恩寵了。”

    “但願如此!”

    魯智深對皇帝老二不看好,悶喝一聲,拉着他進去喝酒。

    這時候,朝廷的旨意下來。

    有宮裏的人帶着一行禁軍,乘坐攆車到此,與林沖在營帳外面扯着公鴨子一樣嗓子喊道,“武國公,林沖,出來接旨!”

    林沖帶着衆將士,馬上過來跪在地上。

    宮人持聖旨道,“武國公林沖,不負君望,剿滅淮西反賊王慶,立下大功。朕特此御酒一千壇,牛羊肉一萬斤,暫且做爲嘉賞。待兵部整理完戰報,朕再對有功之人一一進行嘉獎。”

    “謝主隆恩!”

    林沖帶頭跪拜,雙手捧起,接過聖旨。

    前來傳令的,還有一禁軍頭子。

    他拿着兵符,與林沖傳話道,“樞密院有令,令林沖等人率領大軍後撤五十里,不得擾民,不得喧譁。若無命令,任何人不得擅自行動半步。若有違令進城者,格殺勿論!”

    “什麼意思?”

    “好不容易到家門口,不讓我們進去?”

    “我爹孃都在家裏做好飯,等着我們回去慶祝呢!”

    “……”

    將士們紛紛議論,露出了不滿之意。

    傳令之人掃過衆人,一聲喝令,“怎麼?你們想違抗軍令?”

    林沖連忙帶頭回話道,“使者莫惱,大家打了勝仗,想回家團聚也是正常。既然上面有命令,我等自當遵從!”

    “算你識相!”

    前來傳話的使者面帶傲色,絲毫不把這些人放在眼裏。

    他是童貫門下,現在樞密院擔任要職。

    自然是心高氣傲,哪裏能看的上這些武夫。

    大家都氣的心裏冒火,等宣旨的人離開以後,紛紛衝着林沖抱怨道,“大帥,這是什麼狗屁軍令。皇上都嘉獎我們了,也沒說不讓我們進城,他們憑什麼要攔着我們?”

    “是啊,大帥,這是什麼狗屁道理啊?”

    “還要我們退後五十里,我們在這裏礙着他們什麼事情了?”

    “……”

    林沖面色深沉,與衆將士黑着臉道,“軍令如山,我等身爲軍人,自當以服從爲天職。誰要再敢說三道四,休怪我翻臉無情!”

    將士們這才安靜了下來,紛紛抱拳領命。

    林沖與魯智深回了軍帳後,面色深沉的坐了下來。

    魯智深鬱悶道,“這肯定是朝中的那幫奸臣搞得鬼,他們是怕我們風光太盛,對他們有威脅,所以故意爲難我們!”

    林沖喝着酒,悶聲道,“大哥也許是想多了。”

    魯智深大罵道,“就你還對朝廷抱有一絲希望,你看你妹妹,當今的皇后,現在是什麼下場?那昏君有了新歡,便沉迷酒色,轉眼就找藉口把皇后給廢掉了。當初因爲這事情,齊國公不過說了幾句公道話。到最後落了個什麼下場?現在可能還在大牢裏呢!”

    林沖的手猛拍在桌子上,盯着魯智深輕喝道,“夠了,朝廷可以負我,但是我絕對不能負朝廷。大哥剛纔的那些話,完全可以當做反賊抓起來了。”

    魯智深伸出雙手道,“好啊!你把我抓了吧!抓去狗皇帝面前邀功,我這條命要是換狗皇帝對你高看一眼,那我也值當了。”

    “我們是結拜兄弟,你說這個作甚?”

    林沖無語,臉色頓時都緊繃了起來。

    魯智深罵他道,“你就是太過天真,所以纔會落個現在的下場。你對朝廷信任,灑家可不信任。我現在進城打探消息,我是和尚,沒人能管得住我!”

    他氣沖沖的離開,留下林沖一人。

    林沖無奈,沒有攔他。

    大軍上下,服從命令,後撤五十里,在京師外的一處荒山下駐紮下來。

    大家打了勝仗,還沒有來得及高興。

    結果撤到了這個荒無人煙的地方,連個前來歡迎的百姓都見不到。

    宮廷之中,輝宗正帶着李師師研習書畫。

    這時候,王甫和李邦彥急衝衝的過來,與輝宗叩拜道,“陛下,大事不好了!”

    “何事如此驚慌?”

    輝宗被他們打攪了雅興,有些不悅的擡起了頭。

    王甫奏報道,“據可靠消息,齊州宋公明派人聯繫了武國公。武國公手下十萬禁軍,恐怕有變!”

    “什麼?”

    輝宗喝問,“你們有何證據?”

    王甫馬上把一封公文呈交上去,上面有證詞,有證言,何人何時見到林沖皆有記錄。

    “林沖!”

    輝宗氣的都拍在了桌子上面。

    李師師急忙安慰道,“陛下息怒,興許是誤會呢!”

    她與李邦彥和王甫對望了眼,與輝宗繼續道,“武國公得勝歸來,本是普天同慶的大事。臣妾聽說姐姐好像也派人找了他,還準備與他一起慶賀呢!”

    “你說廢后?”

    輝宗心生警惕。

    李師師道,“是啊!姐姐好像還準備讓太子親自嘉獎武國公呢!有武國公這樣的柱國大臣在,太子可保萬事無憂了。”

    “太子也參與了?”

    輝宗的面色都瞬間拉長。

    李邦彥小心稟奏道,“稟告陛下,有件事情,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講吧!”

    輝宗好奇吩咐。

    李邦彥道,“臣收到祕報,說是武國公在淮西剿匪之時,常與廢后有書信往來。而且,他似乎想求陛下開恩,重新冊立廢后。”

    “武國公的手,伸的太長了!”

    輝宗一時氣鬱,把手裏的茶碗都砸在了桌上。

    他當下與王甫和李邦彥下旨道,“你們去調查此事,務必查清楚太子與武國公之間的書信往來,還有武國公與齊國公之間的來往。爲防軍中生亂,切記不要走露了風聲,一定要暗中調查!”

    “臣領旨!”

    王甫和李邦彥激動的叩拜,馬上退下。

    “陛下累了,臣妾伺候陛下休息一下吧!”

    李師師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牽着輝宗的手與她一起進了銷魂賬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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