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勔走後,蔡京厭惡的讓人把朱勔用過的茶盞全部扔掉。

    他是個自詡清高的人,雖然貪戀權利,但是對於某些事還是有一點底線。

    朱勔不一樣,他就跟瘋狗一樣,只要有一點機會,他就會死死的咬住,爲了得到主人的嘉獎,把這塊肉咬的連骨頭渣都不會剩下。

    寒天冬月,齊魯兩地的戰事平息後,百姓的生活逐漸恢復了正常。

    宋公明改革吏治,從梁山島引進了一批人才之後,各衙門職能部門很快進入了正規。

    在高效的政治體制運作下,各州縣的農民在冬季來臨之前搶種了小麥。

    這種冬小麥,明年春天就能收割。

    小麥的種子,是由宋玉嬋的昌盛錢莊進行借貸,明年開春豐收之後,只需要償還一成利息。

    這種子是梁山島的農門培育的最新型的抗旱抗寒的靈種,長出的麥穗不但個頭大,顆粒多,而且還極其的抗凍,抗旱。

    明年開春,只需要老天爺下一場春雨,基本上就可以保證豐收。

    這個世界,農業基礎生產太過落後。

    純粹是靠天喫飯,老天爺不下雨,地裏的莊家就沒有收成。

    上好的良田,能用河水灌溉的,只有一小部分,而且全部掌握在士紳和官僚的手裏。

    這次席捲整個齊魯兩地的戰爭,讓很多官僚土地都變成了無主之地。

    宋公明剛成立的新官府,把這些無主之地全部收攏了回來。

    這些土地一部分進行軍墾,保證大軍的糧草供給。

    一部分租賃給了無地的農民,只讓他們繳納三成的收成。

    而且只要租夠十年,這塊地可免費轉讓給農民使用。

    這樣做,無疑調動了流民的積極性。

    政策宣佈沒有一個月,不光齊魯兩地有十多萬的流民報名。

    而且,齊魯兩地外的流民都源源不斷的過來。

    他們拖家帶口,扶老攜幼,紛紛進入齊魯兩州討個生計。

    四面各州,遍地都是流民的隊伍。

    宋玉嬋帶着燕青,武松趕着一輛攆車北上,準備前往高唐州。

    一路上,不斷有流民餓到在地。

    他們不斷的施捨飯食資助這些流民,最後乾脆傳信給宋公明,讓宋公明派人過來,每隔十幾裏便設置一個粥棚以供這些難民補給。

    燕青輕嘆道,“什麼叫民心所向,這大概就是吧!”

    宋玉嬋稀奇道,“這難民怎麼越來越多了,難不成其他各州都遭了饑荒了?”

    “我幫你問問去!”

    燕青跳下馬車,在難民裏東奔西跑。

    他很快回來,上了車一臉鬱憤道,“問清楚了,不是天災,是人禍。”

    “嗯?”

    宋玉嬋擡擡眉道,“沒聽說北面有戰爭發生啊?”

    燕青道,“是朝廷,朝廷最近跟瘋了一樣,在各州搜刮百姓的糧食,說是什麼要抵禦外敵,徵繳軍糧。誰不繳納,那就是私通賣國。老百姓纔有多少糧食,連最基本的過冬糧食都被他們給收走了。”

    “這羣畜生!”

    宋玉嬋氣的攥緊了拳頭,恍然叫道,“我知道了,朝廷前些日子換了戶部尚書,讓朱勔擔任這個職務。朱勔這個混蛋,正是在江南遍地折騰收納奇石,把方臘都逼得造反的那個狗官。”

    “就是他!”

    燕青肯定道,“皇帝換他上來,無非是他做事沒有底線,是一條惡狗罷了。他們此次徵繳這麼多糧草,恐怕是爲了對付我們而來。”

    宋玉嬋側着腦袋道,“爲什麼是我們?江南方臘可比我們厲害多了,況且北疆的蠻人也在蠢蠢欲動,他們難道不比我們要緊?”

    燕青與她分析道,“方臘勢大,但都在江南一代活動。江南的豪紳勢力也紛紛抵抗,而且宿太尉已經過去坐鎮,暫時翻不起什麼大浪。北獠遠在北方草原,對京師的威脅更是微乎其微。我們可不一樣,我們在京師頭頂。我們一天不除,皇帝老兒睡覺都不踏實。”

    宋玉嬋大笑,“那就讓那昏君天天失眠,早點氣死他,天下也就太平了。”

    她抽了下手上的馬鞭,讓戰馬加快了腳步。

    這次她故意沒讓混沌獸帶她們過去,爲的就是一路上能接觸到真實的民生。

    林盈盈讓她接點地氣,她想了想,決定非關鍵時候,絕不動用混沌獸。

    整天騎着混沌獸竄來竄去,腦子都能變得混沌。

    高唐州,柴進叔父柴皇城的府宅。

    一羣人正在裏面四處打砸,把裏面的丫鬟,僕人,全部趕了出去。

    柴皇城滾在地上,連連嘶喊,“我乃周室子孫,世襲皇恩,有丹書鐵劵在手。你們如此,待俺告上京城,一定把你們統統治罪!”

    一身穿綢緞的年輕人不屑冷笑,“丹書鐵劵算個屁,你拿前朝的劍還想殺本朝的人?我告你,你侄子還有你,仗着這個丹書鐵劵爲非作歹,四處接濟庇護汪洋大盜,實乃謀逆反叛。老子讓你讓個宅子出來,那都是便宜你們。你再不識趣,老子就讓姐夫把你柴家抄家滅門。”

    柴皇城氣的心口疼叫,“你,你就是個強盜。”

    他紅着眼站起,衝着這年輕人撞了過去。

    這年輕人大罵一聲,“老匹夫,你找死!”

    他擡腿往上,一腳踹在了柴皇城的肚子上。

    柴皇城啊呀慘叫,往後飛了出去,滾在地上掙扎了兩下,嘴裏冒血當場去世。

    身邊的婦孺馬上過去查看,驚得全都哭叫了出來,“老爺,老爺,你怎麼了啊!”

    “老匹夫,你別裝死啊!”

    年輕人看的也嚇到了,過去踹開人羣在柴皇城的鼻子前探了下手。

    他的手指一顫,慌里慌張的大喝道,“這人是氣急攻心斷了氣了,本公子馬上給他找醫生去!”

    他見事情鬧大,帶着人急忙離開了這裏。

    柴家府宅的下人跟着也驚慌失措的去了柴進的府宅,找柴進通報去了。

    江南雲夢澤大湖冰凍,漕幫一年一次的屠龍大會即將召開。

    柴進正在府裏等着宋玉嬋過來,準備帶宋玉嬋一起去長長見識,。

    家裏的管家這時候急急忙忙的跑了上來,與柴進哭喪着臉急叫道,“大官人,不好了,大事不好了。殷天賜那個小人帶人去二爺的府上鬧事,把二爺給活活打死了。”

    “什麼?”

    柴進跳起,手裏的茶碗砰的一響都掉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他披上一件披風,衣服都沒換,急忙帶人去了柴皇城的園子。

    此時距離上次殷天賜鬧事,已經過去三個多月,柴進還以爲殷天賜都老實了。

    沒想到,他更加變本加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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