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美食失之交臂的藍粒粒,穿着小廝衣服,照着記憶裏的路線,向門外走去。

    細心觀察,她這才發現,睿王爺所在的那間廂房裝潢明顯精緻一些,四周的花草樹木也更多一些。

    只是古代的房屋在藍粒粒看來,真的都是一個樣,很難區分,全都是古色古香~

    走到了一開始遇見壯漢的地方,這裏距離公主府的後門很近,應該是後廚爲了方便採買的通道。

    原本要翻牆離開的身影一頓,藍粒粒腳步一拐,順着味道,出現在了後廚。

    偌大的公主府,廚房分了好幾個檔次。

    這裏自然沒有御廚的蹤跡,不過這些在竈臺前忙活的大廚倒是都有幸接受過御廚的指點,他們也是這次烹製宴席的主力人員。

    這個時間點,前面的宴席已經開始。

    所以後廚已經度過了最忙的那段時間。

    現在裏面的人不多,不是在三三倆倆的聊天,就是躲在角落打瞌睡。

    因此,藍粒粒輕而易舉的光顧了一圈,順走了不少點心還有備用的菜餚。

    之後又挑了些罕見的食材,才施施然的翻牆離開。

    跟在後面的暗衛抽了抽嘴角,老大不是說這個小子很乖巧嗎?

    這都偷到公主府了,還算乖巧?

    正被跟蹤的藍粒粒一開始確實沒有察覺。

    但當她離開公主府,開始朝着城門前進時,就發現了問題。

    她不清楚這人是誰的手下,儘管可能性最大的是那個王爺。

    就算是王爺的手下,她也不敢大意!

    誰能保證快要病死的人不會對自己不利?

    萬一他認定自己還有那種效用不凡的人蔘怎麼辦?

    儘管從之前的接觸看來,他不像是這樣的人。

    藍粒粒見過太多瀕死的人,餓死的,被喪屍抓傷感染而死的,被人打死的。

    每個人死前都在掙扎,哪怕活着是那麼痛苦的一件事。

    他們在閉上眼睛的前一刻,依舊在與死神抗爭。

    可是,顏朔不是如此!

    他更多的是一種從容。

    當他發病的那一刻,他沒有太多驚慌。

    除了生理上的難受之外,他的眼神毫無波動。

    藍粒粒覺得,他是在平靜的等待着死亡降臨。

    這樣一個位高權重、絕世無雙的人,有家人的關愛,有一呼百應的勢力。

    本該對世間有諸多留戀,但他似乎早就做好了準備。

    與疾病相伴多年,是種怎樣的感覺?

    藍粒粒無法體會。

    畢竟末世裏,身體健康的人都很難活下來,更不要說天生病弱的人了。

    藍粒粒在人生的前20年一直在生死間掙扎,她自問做不到這樣坦然的面對死亡。

    哪怕她是死過一次的人……

    每每想起害死自己的人,她的心中都會生出一股戾氣,只是與那個世界隔着的不只是天涯海角的距離。

    從小到大,對她有過惡意的人數不勝數,她只能苟活保命。

    但是,如果她有顏朔這般強大的手下,有這樣高高在上的地位。

    或許,她會無所不用其極的報復那些人。

    總之,換位思考,藍粒粒無法做到像顏朔這樣坦然的迎接死亡,無法心平氣和的與死神和諧相處。

    從這個角度來講,藍粒粒是有點佩服他的。

    可這不代表她認同顏朔的自暴自棄。

    她記得很清楚,有那麼一瞬間,顏朔是打算放棄的。

    這種行爲在藍粒粒看來,是懦弱的表現。

    因此,總結一下,顏朔在藍粒粒心中,已經從擁有強大屬下的病秧子,變成了擁有強大屬下的懦弱病秧子。

    可恨!

    爲什麼那樣的強者不能是自己的手下?

    怨念~

    如果暗一是自己的手下,她一定會讓對方把內功心法交出來。

    是的!

    藍粒粒之所以對待暗一那麼諂媚,除了忌憚對方的武力之外,最大的原因是想打好關係。

    從而得到絕世祕籍,讓自己有一天也能飛檐走壁。

    以前,她只覺得自己的力量系異能和末世那些自然系比起來不夠格。

    來到這個沒有異能的古代,她還是有些沾沾自喜的,甚至一度以爲憑藉自己的異能和空間,就能夠叱吒風雲。

    但是現在,藍粒粒覺得,比起高深的內功心法,自己的力量系異能真是弱爆了!

    尤其是從原主的書房中翻到一本江湖俠客的話本之後。

    在不清楚傳說與歷史,杜撰與寫實區別的情況下……

    她彷彿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真是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啊!

    話說回來,既然發現有人在跟蹤自己,藍粒粒自然不能任其這樣下去。

    於是在京城裏繞了大半個時辰後,她在一個視線死角的地方鑽進空間。

    果然,片刻後有一名黑衣、沒有蒙面的年輕人出現在原地。

    四處查看了一番,喪氣的發現自己居然真的跟丟了目標,不過年輕人臉上除了有些懊惱外,並沒有太多其他情緒,可見原本就不打算對藍粒粒做些什麼。

    由此推測,這應該是王爺手下的人。

    也對。

    暗一剛剛那麼輕易的就讓自己離開,原來是還有後手。

    只是,如果那個王爺醒來發現屬下把自己放走了,還跟丟了,會不會責怪別人?

    瞎操心!

    這和她有什麼關係?

    她巴不得暗一被主子苛待,然後另投明主,比如說她。

    藍粒粒在空間裏,看着三張紙,笑眯了眼睛。

    雖然王爺可能不會因爲放走她的事責備下屬,但絕對會因爲這三張路引而生氣。

    藍粒粒一直計劃離開京城,紮根農村,自然不是毫無準備。

    儘管小小離開京城不需要路引,但如果他們以後想進哪個繁華的縣城,或者想在哪個農村落戶,全都需要這東西。

    她自然不可能用侯府嫡子的身份,但是她也不想換成女子身份。

    這個時代女子雖然可以獨立一戶,卻仍舊有諸多限制,所以,手上這三張男子的路引實在是太有用了。

    慶幸這個時代的路引上面沒有貼照片,所以,她用起來完全沒問題。

    就是不知道爲什麼暗一會隨身攜帶這種東西?

    不管了!

    反正等她離開京城,找到落腳地,自然要找門路再換個身份。

    以那個病秧子的身體,她不覺得他們還有心思管自己這個小事。

    與此同時,顏朔臉上有些錯愕。

    “什麼,路引被偷了?”

    暗一單膝跪地,垂着頭。

    “是,屬下剛剛纔發現不見了,可是我沒有和誰接觸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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