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粒粒看着遠去的少男少女,深感青春的美好。

    也不知道她命定的落魄將軍在哪呢?

    早知道應該和顏朔打聽一下的,她和原主一樣,對侯府以外的事情兩眼一抹黑,就更不要說遠在邊疆的事情了。

    設想一下,如果是對方惹自己生氣的話,她纔不會像小小一樣跺跺腳跑走,而是會把人打一頓吧?

    嘖,這麼一想,她還得找個結實抗揍的,但不能太胖!

    藍粒粒嫌棄的看了眼九命身上的肥肉,後者連忙深吸口氣,收腹挺胸。

    卻讓藍粒粒更加嫌棄了。

    思緒回到正事上,她說:

    “你說他們爲什麼不在府城落戶,我覺得應該比村裏簡單吧?”

    九命猜測道:

    “在府城消費太高,他們又沒有謀生手段,估摸着是想在村裏買地,我記得村裏一般不允許把自己的地賣給外鄉人。”

    不過像藍粒粒買的那些地,原本就是屬於地主富戶的,這些人村長也沒法管。

    何況之前這些地都掌控在知府等人手裏,沈流哪裏敢招惹。

    說白了,他連個良民都不是,躲着官府還來不及,哪裏敢去說理。

    所以藍粒粒讓他去找官府,根本不現實。

    “對了,你和小武有戶籍嗎?我打算讓你當村長。”

    九命臉色微苦,他聽說藍粒粒想建立自己的村子時,就多少有了猜測,只是這樣一來,他豈不是更沒有時間鍛鍊身體了?

    所以他一點都不高興的說道:

    “有的,王爺給您辦理戶籍的時候也有我們兩個的,在我這裏收着,您……”

    藍粒粒擺擺手,

    “那就好,你再帶上小小的賣身契,去官府的時候,順便給她也辦個戶口。”

    “是,那咱們村子叫什麼名?”

    “唔——”

    藍粒粒拉長音調,想從原主的記憶裏扒拉出個既文雅又樸實,既高貴又通俗的名字,最關鍵是得寓意好……

    九命等了許久,她才張嘴道:

    “你有什麼想法沒?”

    九命搖頭,他們這些人的文化水平僅限於識字。

    藍粒粒同樣如此。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畢竟不是自己學會的知識,用起來也不順暢,一時半會,藍粒粒還真想不出什麼好名字。

    最後她拍板道:

    “那就叫豐收村吧,希望以後莊稼年年都能大豐收!”

    九命帶着這樣一個俗氣的名字離開了。

    去馬棚牽馬的時候,看到小小正在和沈流拉拉扯扯,九命搖了搖頭,長腿一跨,馬兒嘶鳴一聲,以示背上的大塊頭該減肥了。

    九命想着要是虎兄在的話,駝兩個他都沒問題。

    可惜這隻能是妄想,虎兄更有可能會吃了他。

    迴歸現實,九命彎腰,偷偷在馬兒耳邊說道:

    “去府城給你買上好的草料。”

    馬兒這才嘚噠嘚噠的跑起來。

    這邊,沈流圍着小小打轉,卻不說話。

    於是小小更生氣了,不想再看這個說話不算話的人,轉身就要走,沈流又攔在她面前。

    小小生氣的推了他一把,

    “你到底要幹嘛?”

    沈流囁嚅,

    “你別生氣了。”

    小小冷哼,

    “我有什麼可生氣的?我又不是黑戶。”

    沈流受到會心一擊,他以前怎麼沒發現小小的嘴這麼毒。

    “你能不能再去替我求求你家主子,只要收留幾個就好,不包括我,我還可以給她很多錢。”

    “難道你要繼續去偷嗎?你怎麼這麼壞?我,我看錯你了,你只會騙人,大騙子。”

    坐在房頂上光明正大偷聽的藍粒粒搖搖頭,小小現在怎麼越來越像個小姑娘,這種時候就該一拳頭揮過去,諒他也不敢還手。

    沈流餘光看到房頂上坐着的人,嘴角抽了抽,這人可比自己壞多了,簡直就是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他的痛苦之上,他就算偷富人的東西,也是那些爲非作歹的富人,可沒有像這樣看過別人的熱鬧。

    他現在還不夠可憐嗎?

    如果藍粒粒知道沈流的心聲,就會告訴他,確實可憐。

    所以她才能看個樂呵啊!

    可憐的沈流鼓起勇氣,抓住小小的一隻手腕——隔着衣袖,說道:

    “小小,我實話和你說,如果他們沒有戶籍,沒有地種,賺不到錢,我會一直偷下去,直到被抓到的那天。”

    小小被他的理直氣壯驚到了,張大嘴巴,半響後才說道:

    “你偷東西還有理了?你偷了那麼多錢,都夠他們幾輩子花銷了,別找藉口了,你就是,就是個大壞蛋。”

    嘖嘖嘖,藍粒粒爲這稱呼酸的牙疼,這哪裏是罵人,完全就是在打情罵俏。

    雖然她這樣覺得,但沈流聽着卻極爲刺耳,他努力平心靜氣,

    “小小,你知道自己有多幸運嗎?你每天什麼事都不用操心,所有人都把你當成個小孩子保護起來,你不需要去想任何的煩心事,你的主子把你保護的很好,所以你才能這麼天真。可是,他們……”

    小小用力甩掉沈流的手,

    “你纔是最天真的那個,好歹你還和父母過了幾年好日子,我可是兩歲就被父母賣給人牙子的。”

    想到在侯府那些年的日子,小小眼睛紅紅,懦弱到人人可欺的少爺,要不是佔着個侯府嫡長子的名頭,早就被下人們拿捏了。

    下人們不敢得罪駱趙氏,對她卻不會客氣,現在卻覺得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有些她甚至記不太清了。

    “你說的對,我很幸運,能遇到主子。”

    因爲兩人的走動,現在小小正對着藍粒粒這面。

    她眼神那麼好,當然看見小小微紅的眼眶,她從空間裏拿出一樣東西,嗖——的打到沈流的膝窩。

    砰的一聲,沈流單膝跪在了小小面前。

    小小往身後瞧了瞧,沒看到主子,遲疑的問道:

    “你在向我請罪?倒也不用行這麼大禮,我,我原諒你了,反正怎麼活着是你的事,我又不是你什麼人,也管不着你。”

    沈流聽到這話,不知該悲還是該喜。

    他低頭看到落在腿邊的東西,就是剛剛打中自己的暗器,一個墨條。

    之前被他們抓住那次身上的東西丟個精光,他後來也沒敢再要過,如今乍然見到這樣東西,心緒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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