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冬接過,左右擺弄一番,對其好奇不已,“秋漫姐,這是什麼東西?聞起來香香甜甜的。”
“這是糖葫蘆,非常好喫,你嚐嚐看。”
秋漫打了個盆溫水擦拭秋進福,動作輕柔的將他傷口處的紗布換新,等做完這些,在盛夏的夜晚也出了滿身的汗。
阿冬喫完糖葫蘆,心滿意足的去廚房燒飯,雖然味道沒有徐止然做的好,卻也不差。
將飯菜端進屋之後,房門一關,兩人說起了悄悄話。
“秋漫姐,我們什麼時候回清風寨啊?”阿冬的神色看起來有些拘謹。
秋漫從木櫃中翻出秋進福的衣裳開始收拾,聞言扭頭看了她一眼,就一眼看出了她的心事,“怎麼了?你想回去了?”
“也不是,就是今天你出門了,秋家大哥一直拉着我說一些奇怪的話,似乎對清風寨很敢興趣,還說什麼時候能不能帶他們也上山看看,還說你與大當家的關係好,他們也算是清風寨的一份子。”阿冬認真的複述秋進才的話。
太奇怪了,昨天還一副看不上清風寨的模樣,不過一個晚上而已,態度怎麼變了這麼多?
秋漫疊衣裳的動作慢了下來,腦中在想各種可能性:秋進才這種無利不起早的性格,突然對清風寨敢興趣,可能是有利可圖。
堅決不能讓他靠近清風寨半步!
“那你和他說了什麼嗎?”
“什麼都沒說,我記着秋漫姐說的不要和他過多交談,我就隨便應了幾句就跑了,就是不知道,會不會因此給秋漫姐帶來麻煩。”
“怎麼會有麻煩?他們不敢對我怎麼樣的。”
阿冬看着她收拾行李的手,“我們下一步去什麼地方?”
“還記得我們在鎮上租的那個房子嗎?我們之後應該是要搬到那兒去小住上一段時間。”村裏的醫館她都看了,沒有一個大夫有實力治好二哥頭上的傷,所以得去更大的鎮上碰碰運氣,要是連鎮上的大夫都沒有辦法治好,恐怕就得另想其他辦法了。
既然要去鎮上的醫館,一直住在村裏來來回回不太方便,還不如就住在店裏,看診很方便。
不管碰見多大的困難,都得將二哥醫好。
阿冬靦腆的笑着,低低說了句,“我喜歡住鎮上。”
那裏晚上熱鬧得很,而且還有很多好喫的好玩的。
秋漫突然有些心疼她,住在秋家這麼多天,肯定沒少被秋進才夫婦打壓謾罵,於是從荷包裏翻出一些碎銀子給她。
阿冬不收,“秋漫姐,你給我錢做什麼?”
“我們既然住在一起,那就是一家人,你拿着這些銀子以備不時之需。以後還得你幫忙照看二哥和阿和呢。”
只有二哥與阿和有人照顧,她才能拖開身去想賺錢的法子。
最終阿冬被她說動,將銀子收了下來,笑得愈發羞澀,“我一定會照顧好他們的。”
翌日清早,秋漫就租了一輛牛車,將二哥阿和都安置在馬車上,牛嚰嚰的叫聲吵醒了秋陳氏。
“死丫頭,你上哪兒去?”
秋漫也沒打算瞞她,如實說了,“帶着二哥去鎮上治病。”
秋陳氏朝着水溝吐了口口水,陰陽怪氣道:“喲,多金貴啊,有什麼病在牀上躺養兩天也就好了,何必那麼誇張的去鎮上?”
秋漫嫌她聒噪,冷冷的瞥了她一眼,“村裏治不好,自然是要去鎮上。”
“什麼時候回來?我看啊,他就是不想幹活,才一直裝病,他走了,到時候田裏的麥子誰打理?讓我們全家都喝西北風去啊?”秋陳氏說話既尖酸又刻薄。
暴脾氣阿和聽了想理論,被秋漫攔住。
“你們有手有腳的,怎麼不能去田裏打理?”
這些話秋陳氏可不愛聽,一個勁的翻白眼,“之前可都是二弟做的,我們哪兒會幹這種粗活啊。”
“二哥是一個人,不是供你們使喚的畜牲,以後的日子,二哥的事情不妨你們操心,你們的事兒也別想着佔二哥便宜。”
日頭從雲霞處冒出來,陽光沒有中午那般熱烈,也怪曬人的。
她不想耽誤時間,越早出發越舒坦。
秋陳氏不想她走,扯着她的手腕理論,“不準走,你這野丫頭天天在外頭瘋不夠,還要將二弟帶走,你這心裏還有沒有這個家了?你走可以,必須將二弟留下!”
只有秋進福還在家裏,秋漫就不得不回來。
秋漫決絕的將自己的手從她的掌心扯出來,還將她拽得一踉蹌,“你非要將二哥留下,是要眼睜睜的看着他因爲沒得到有效的治療而死嗎?”
“瞧你這話說的,搞得我們見不得二弟好一樣,二弟也是我們心頭的一塊肉,他病了我們能好受?我這……這不是擔心你們去鎮上出了什麼意外嗎?而且,你們走了,爹誰來照顧啊。”秋陳氏裝出一副很委屈的模樣,因爲她餘光瞥見秋老爹扛着鋤頭從田裏除完草回來。
秋漫覺得她這副模樣有些奇怪,回頭一看,果然是秋老爹站在院子門口,靜靜的看着他們。
“上哪兒去?”
“爹,我帶二哥去鎮上看病,村裏的赤腳醫生治不好二哥這麼複雜的傷。”秋漫面對秋老爹與秋陳氏完全是兩個態度。
誰讓秋老爹是她的親爹呢?在這個禮教森嚴的時代,對親爹不孝可是重罪。
有了上次被關進大牢的教訓,她打算將這個爹哄好,如此一來,辦事才方便得多。
她上前接過秋老爹的鋤頭和竹簍,幫他放好之後才接着用沉重的語氣說道:“二哥已經昏迷了很長一段時間,每天清醒的時間加起來都沒有半刻鐘,要是再拖下去,二哥可就成了一個廢人。聽村長說,鎮上的大夫比我們村裏的赤腳大夫厲害得多,我去碰碰運氣。”
“嗯,去吧。”秋老爹同樣擔心秋進福的情況,但他是個不善言辭的人,不知道如何與秋漫表達他對秋進福的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