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什麼話?我們是衙門的人,你要是再不開門的話,到時候連你也一起抓起來。”師爺面對秋漫客氣,不代表面對陳家人也會客客氣氣。
特別是這種時刻,不就是來彰顯他的威嚴的時刻嗎?
“衙門?”管家的心思在心裏轉了幾轉,好端端的怎麼會惹上衙門的人呢?是不是這些人在撒謊,故意炸他的?
就在他猶豫的時間裏,秋進福直接推開門,帶着一行人進去了。
屋裏靜悄悄的,好像真的應了管家那句,老爺和老婦人正在睡午覺。
秋漫扭頭去井邊打了一盆水,去往陳泉有的房間對着鼾聲如雷的陳泉有,兜頭一盆水倒了下去。
“誰!”陳泉有從睡夢中驚醒,啞着聲音喊出這一聲,他朦朦朧朧的看見牀邊站着好幾個人,定睛一看,竟然還都是老熟人。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根本不是他家家丁的對手,於是,他的氣焰變得囂張起來,“喲,這不是秋漫妹子嗎?來我家做什麼?後悔當初拒絕了?迫不及待的想要嫁給我?”
秋漫還沒來得及開口,師爺倒是先不淡定,直接在陳泉有臉上甩了兩個巴掌,然後在他的臉上留下了鮮紅的巴掌印。
一時間,陳泉有被打懵了,而秋漫也挺懵逼的。
看不出來啊,平常和老爺爺一樣的師爺,竟然還有這麼猛的一面。
陳泉有雙手捂住臉,氣得從牀上跳起來,怒指師爺,“你是什麼人?你竟然敢對我動手?你算什麼東西?”
師爺不慌不忙的說道:“我可是衙門的人,你再指着我試試?”
陳泉有將信將疑的看着她,緩緩的放下手,陰陽怪氣道:“我可是遵紀守法的人,衙門的人來找我做什麼?”
秋漫率先離開,找到陳老夫人的房間,這一次她沒有選擇潑水,而是直接在她房中敲鑼打鼓。
陳氏嚇得從牀上蹦起,“怎麼了?走水了?”
她驚魂未定的一瞧,看見的卻是秋漫洋溢着笑的臉。
“陳老夫人,你沒必要拿這種眼神來看我,前不久我們剛見過,不會這麼快就忘了我吧?還是說,你已經有了老年癡呆?這麼短時間發生的事兒都能夠忘得一乾二淨。”
“放屁,這是哪兒?這是我陳府,你趕緊給我滾出去。”陳老夫人看見秋漫是心虛的。
“我自然會離開,不過不是現在,給你一盞茶的時間,我在外廳等你。”秋漫丟了小孩兒才玩的鑼鼓在桌上,“哐當”一聲,嚇得陳老夫人差點背過氣去。
陳老夫人拄着柺杖追出來,“我這輩子沒有見過你這麼不要臉的女人,到底有沒有家教,你家裏人是不是從來沒有教過你什麼叫做禮貌?”
秋漫回頭,“我本可以有人教,那教我的那個人因你而死,你覺得是誰的責任?”
“你講什麼,我聽不懂。”陳老夫人神情變得閃爍,她沒有忘記前一段時間秋漫來鬧的事兒。
難道這一次他們來還是爲了那件事?
外廳。
生怕一不小心亂說話就被秋漫送回人販子手中。
出來之時,陳泉有已經換了一件衣裳,他雙手背在身後,每一個字都蘊含着怒火,“秋漫,你發什麼瘋?你以爲帶着衙門的人來就能夠爲所欲爲了嗎?”
此時,陳老夫人也走了出來,嘴巴一刻沒停。
“罵我的話,次次都那麼幾句,能不能整新鮮一點的?我聽得耳朵都快要起繭子了,你們還沒膩啊?”秋漫舒服的翹着二郎腿,眼神示意秋進寶幫她捏肩。
秋進寶嘟着嘴,一臉的不情願,秋漫一個眼風掃過去,他立馬笑嘻嘻的狗腿的幫她捏肩,還柔聲詢問,“三姐,你覺得這樣的力道怎麼樣?這樣呢?這裏酸不酸?是按着舒服點還是錘得舒服點。”
秋漫說:“你閉嘴我舒服點。”
秋進寶猛地閉上嘴,就連手捏酸了也不敢有怨言,這位不僅僅是他姐,還是他的再生父母。
“秋漫!你到底想怎麼樣?天天來我們陳家鬧,你什麼時候能消停會兒?”陳老夫人都快被她嚇得神經衰弱了。
“找到真相之後,就算你花錢請我來,我都不願意踏入你們這腌臢的門半步。”秋漫推開秋進寶的手,有些嫌棄,這麼瘦,手掌都是骨頭,錘起來很不舒服。
“你到底想怎麼樣?”陳泉有看他們聲勢浩大的帶了一羣人來,肯定不單單只是爲了打嘴炮。
“還我爹一個公道。”秋漫起身,“當着衙門師爺的面,我再問一遍,我爹的死是不是你們造成的?”
陳泉有大聲吼道:“與我們陳家有什麼關係?這些不都是你們自己幻想出來的?”
秋漫索性把秋進寶拽了出來,讓他暴露在所有人的視線之下,“看清楚了嗎?這位是我弟,當時你們和我爹推搡的時候,他就在場,他親眼看見了你們的所作所爲,你們還想抵賴嗎?”
陳泉有認真的看了秋進寶幾眼,竟然真的是他,可是他不是讓幾人永遠的離開秋家村了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其中哪裏出了紕漏?還是說秋進纔等人騙了他,收了他的銀子之後又報了官?
秋進寶特別乖巧的順着秋漫的話說,“三姐說得對,當時我就親眼看見你們推了我爹,最後我爹倒地不起,你們還不管,你們這樣做就是蓄意殺人,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陳老夫人頓時慌了神,“你們別想拿這件事來訛我們,我們可是給了銀子的,你們也說了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怎麼拿了銀子又不認了?是不是覺得我們陳家好欺負?我告訴你們,你們既然拿了銀子,那就是已經默認這件事用銀子解決。怎麼能拿了銀子之後又反咬我們一口?”
秋漫低頭笑了一會兒,那笑容看得陳老夫人心裏瘮得慌。
“你笑什麼?有話不能好好說?”
“你們已經對這件事供認不諱了,我爲什麼不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