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已經在這朝堂之上混了這麼多年,怎麼可能會被他這麼簡單的話術給欺騙?
再說了,這種損人不利己,甚至說還有可能給自己帶來危害的事情,但凡是有點自保想法的人是絕對不會接受的。
容丞相見沒有人開口願意接下自己的話,眼底閃過一抹不快。
按照自己的身份地位來說,這些人竟然敢不回答自己的話,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到底是幾斤幾兩重,有沒有和自己抗衡的本事。
如果沒有的話,還不識時務,這就讓容丞相很是想笑了。
人啊,很多時候識時務三個字遠遠比聰明來的更加重要……
算了算了,自己怎麼說也比這些人活了這麼多年,也沒有必要和他們繼續糾纏下去。
反正一個個的現在不服從,以後等自己將整個晉國都掌握在手裏之後,看他們還敢不敢這樣。
在心裏好一陣的說服了自己後,容丞相原本有些陰沉沉的臉色也總算是恢復了過來的,又變成了以往那些朝臣看到的笑眯眯的模樣。
他自以爲自己瞞住了朝臣目光的窺探,但是他忽略了一個人,便是晉帝。
晉帝因爲深處高位,所以能夠在別人沒有注意到的時候將衆人的表情和反應收緊眼底。
也真是因爲如此,所以容丞相那些醜惡的表情和對未來的“期許”都被他看在眼裏。
看來得快點想辦法動手了。
晉帝這些年來受制於人已經受夠了,能的話,現在還是快點動手吧。
“誒,你們這是嫌棄我老了,說出來的主意不行也不願意和我這種老人討論。”
容丞相再一次的開口,逼迫衆人比必須回答他的話。
其實他也並沒有開口說什麼其他的話,只不過是陰陽怪氣了一下而已。
若是拿自己“忘年交”的事情來逼迫這些人,反倒是顯得他急切了。
不如就用這種陰陽怪氣的方式,看看這些人會不會有動靜。
儘管在容丞相看來他只是簡單的陰陽怪氣,可是這樣的話落在衆朝臣的眼裏,分明就是責怪衆人現在已經自恃清高,所以看不起容丞相的事情。
好傢伙,衆人大呼冤枉!他們怎麼敢輕視容丞相!
敢輕視他的人現在的下場都已經落得行蹤不明,不知去向。
他們只是簡簡單單的不想參與到這件事裏面而已。
但是很顯然,容丞相併不願意放過他們。
明明是他自己拿着的刀,現在卻要讓其他人一起參加,真是殘忍的很。
但是事已至此,容丞相都這樣開口了,衆人哪裏還有反抗的機會和餘地呢?
他們沉默了好一會兒,最後才終於有人開口。
“微臣也以爲如此,畢竟現在京城裏面的百姓已經鬧作了一團,如果不處理的話,肯定會有問題,反而會愈演愈烈。”
怎麼說呢,他像是附和了容丞相的計策,但是又像是沒有。
他只是說了要處理,但是也沒說怎麼處理。
這簡直就算是聽君一席話,勝似一席話了吧!
於是這第一個開口的大臣也爲後面的人想出了另外一個路子,就是這樣開口。
反正他們讀了這麼多年的書也不是白讀的,既然找準了方向,那就能夠想出對應的說辭。
好傢伙,有了第一個就有了第二個,有了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還遠嗎?
於是乎,與第一個相同的說辭衆人又來來回回聽了好幾遍。儘管措辭和說話習慣都有很大的不同,但是對於他們這些文人來說,都是差不多的話。
晉帝看了這麼多年的奏摺,自然也能夠看出他們這裏面的憋屈。
他雖然能夠理解,但還是覺得這些人張口就來的行爲還是有些狗。
而且他們說了這麼多話,實際上都是一個意思,最後爲難的人不還是自己?
晉帝陷入了沉默。
然後開始叫停這些人一個個跟下餃子一樣的開口。
“行了,”晉帝擺擺手,他看膩了,揮手讓衆人停下。
“你們的意思便是支持要有所動作是吧,那方纔容丞相的主意,你們可有意見?若是沒有意見的話,這件事便讓容丞相主持着往下去做吧。”
晉帝深呼吸了一口氣:“再怎麼說徐將軍也算是我國一大支柱,就這樣被人胡亂的編排和辱罵、污衊總歸是不好的。”
“這件事,還得儘快解決纔是。”
從晉帝有些心疼和悵然的表情就能夠看出來,他對徐止然的信心還是很大的,他還希望這件事能過趕緊解決,早日恢復徐止然的清白。
但是大家心中都清楚得很,這件事到現在都已經交到了容丞相的身上,哪裏還有什麼解決不解決的事情。
事情,只會向着最糟的狀況發展。就算晉帝不願意,那又如何?
在晉帝開口後,衆人也只是順着他的話頭往下說,無非就是什麼徐將軍一定是清白的,那幕後的罪魁禍首一定會受到懲罰之類的胡話罷了。
場面話說都說了,信了的人才會是傻子。
果然,在晉帝把事情交給了容丞相處理後,就已經衝着最壞的方向發展。
京城裏的百姓原本還在那邊叫囂着一定要得到真相,但是朝廷僅僅是派人在京城的周圍都張貼上了一張告示,告示的大意便是:徐止然是國之棟樑,所有有關於他的惡劣的消息都不允許再傳播,若是被發現有人還在那邊胡亂傳播,就會抓到縣衙去關上幾天。
原本衆人並不覺得這有什麼,畢竟朝廷很多時候也只是說說而已。
但是隨着自己周圍還在宣傳這件事的朋友、親鄰都被抓進去的時候,衆人才意識到,原來這一次朝廷並不是什麼所謂的說說而已,而是直接來真的!
這些百姓原本只想着匡扶正義,哪裏會想到還有被鎮壓的這麼一個手段!
他們陷入了沉默和擔驚受怕之中。
原本紛紛擾擾、流言四起的京城陷入了平靜。
但是這平靜的後面究竟是真正的平和還是無邊的紛亂呢,這還是個未知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