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識的避開容丞相的目光,不去看對方,側目,開口:
“父親,我這有要事相稟。”
“說吧。”
見容楓隱忍的模樣,容丞相放緩了威壓,讓容楓能夠稍微喘口氣。
但在下一秒,容丞相開口說的話又讓容楓的心陷入冰冷。
“若是說出的事情根本不打緊,那你就出去在外面跪個一晚上。”
跪……跪個一晚上?!
容楓不明白這是爲何,但這直衝過來的怒火讓他繃直了脊背。
“是。”
他不得不允。
“這是在我桌上發現的信件,應當……應當是從那處傳來的,上面的印章做不得假。”
他將那封信箋遞過去,看到容丞相接過去,臉色更是難看了起來。
只見他伸出右手,在桌上敲了兩下,周圍的人似乎一下子散開,整個書房都變得安靜了下來。
容楓知道,這是容丞相遇到大事時的清場。
他不知道自己現在究竟是什麼心態,但是能確定的是,肯定還帶了一絲的慶幸。
慶幸這是一件容丞相眼中的“大事”,讓容楓能夠倖免於難。
“這是從哪裏得來的?”容丞相看着手中這封信箋,上面寫滿了大逆不道之言,甚至說,裏面更是滿滿的教唆言論,讓容丞相與對方合作,他們一定把他想要的東西雙手奉上。
容楓未看過裏面的東西,他一臉茫然:“是,是在我書房的桌上放着的,這裏面,可是威脅?”
若非如此,他想不到大武國那邊爲何要送這種信箋到自己府中,定是覺得自己年歲尚小,更好欺瞞!
容丞相略顯嫌棄的掃了他一眼:“非也。”
“你看看吧。”
容楓從他手上接過,越看越是心驚。
不知道大武國究竟是從哪裏得到的消息,竟然如此準確地知道了他們想要謀朝篡位的計劃。
甚至說,他們專門發這麼一封信箋過來,就是爲了拿着這件事然後說自己想要和容家的人合作。
好傢伙,這是先禮後兵。
擺明了就是拿捏着容家的把柄然後在這邊充當一個假好人。
若是容家不願意的話,還不知道他們最後會怎樣的拆穿自己。
不過……若是被發現和大武國合作,這就相當於叛國,之後的他們若是想要洗白的話,可以算是難上加難!
在容楓還是左右爲難的時候,容丞相直接點名:“你覺得此事應當如何?”
容楓先是身體一陣,然後就知道了容丞相的意思,這是在考驗自己。
他略顯緊張的嚥了咽口水,然後開口道:“兒臣認爲,不應當和大武國合作。”
“爲何?”容丞相的聲音淡淡,表情也是,容楓根本沒有辦法從他的聲音裏面發現他的意見究竟是什麼,只能夠自己在那邊開口。
不管了,既然是對自己的考驗,那自然是自己要勇敢的表露自己的想法纔是好的。
他又接着說了下去:“因爲大武國信不過,而且在現在這種徐止然已經入獄的情況下,他們明擺着就是要過來佔我們的便宜。”
總的來說,在容楓這邊看來,他覺得大武國就是在白嫖自己這邊。
眼看着局勢大好所以湊過來,根本就沒有半點的誠意。
然而在他開口之後,滿心期待的等着容丞相贊同自己的意見,沒想到卻等來了一句訓斥。
“無知小兒,難怪晉帝看不上你!”
這一句話屬實把容楓給罵的摸不着頭腦。
若是說他的意見和容丞相的不相同,眼界狹隘了一些尚且可以理解,但是現在爲何說晉帝看不上自己,怎麼會和晉帝那邊扯上關係?
這是容楓實在不明白的一點。
容丞相搖了搖頭:“雖然現在徐止然已經入獄,我也已經和皇后那邊達成了合作,並不代表我們是高枕無憂的。就今天,就那個晉帝又在那邊搞事情了。”
“你知道嗎,他竟然說要給蕭點雪選婿?!”
“怎麼可能!”容楓難以置信地開口。
他將自己腰間一直掛着的那塊玉佩拿起來,送到兩人擡眼都能夠看見的地方,似乎是想要證明自己。
“你看!我這可是蕭點雪親手繪製,讓工匠專門爲我打造的獨一無二的生辰禮物!”
“這哪裏是那些無恥小兒能夠比得上的?”
“是不是有人在晉帝那個老頭兒的身邊說什麼胡話,讓他生了這種心思?”
先前被容丞相開口的時候,容楓都沒有這麼大的意見。
最大的原因還是在蕭點雪的身上。
對於容楓來說,他已經將蕭點雪看做自己的妻子,只不過差一個皇上的賜婚而已。
現在兩人之間的感情已經越來越好,非常人可比擬。
只需要一點點的時間,他就能夠說服蕭點雪去請求皇上賜婚。
但是現在……皇上竟然搞出這麼一套?!
容楓懷疑人率先把蕭點雪給撇開,因爲在他的眼中,蕭點雪已經對自己死心塌地,怎麼可能會給晉帝說這種話。
容丞相想到這個,臉色就更加難看:“最近晉帝並沒有和旁人相見,只不過似乎聽說他最近愛上了一本民間的話本,叫什麼選秀一十一。”
“我估摸着,他的主意應當是從裏面出來的。”
說實在話,在聽說這個消息的時候,容丞相的臉色更加難看。
他沒想到,自己處心積慮籌備的事情,最後竟然不如一本話本!
也是因爲這件事,才讓他更加堅定了想要造反的心思。
每天都做底下聽人差使的那個人,那自己說的話就永遠不會被聽見。
所以他剛纔纔對大武國送來的信箋如此看重。
“荒唐,實在是荒唐!”
容楓一時間都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只能連連低吼。
“所以我要和大武國合作,只有他們能幫助我們在短時間內拿下皇位。”
“我已經不想等了。”
容丞相眸光深沉,滿是算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