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藍和安娜都在，他微吃了一驚。
“晉鋒人氣挺旺嘛，這麼多女朋友。”阿藍打趣他。
他一開始沒明白過來，阿藍指着他身後剛散去的女粉絲笑起來。
“阿藍老師真會說笑。不敢，不敢。”趙晉鋒應付完粉絲，又要應付兩個主持人。
他心裏有些着急，喬心悅和李悠悠一直在等他。
“晉鋒，我們要回劇組了，你先忙吧。”喬心悅餓了，劇組正在發盒飯。
“你們這就要走了？”他感到遺憾，跟她沒來得及說上幾句話。
她們回到劇組，領了盒飯，一頓狼吞虎嚥。一上午擠在人羣裏，餓得兩眼昏花。
杜成拿着劇本來找喬心悅對臺詞。下午他們有一場對手戲。
喬心悅懶懶地打了個飽嗝，人一喫飽就犯懶。
“杜老師，等一會再對吧，心悅剛喫飽飯。”李悠悠說。
杜成點了點頭。“你們去哪裏了，怎麼才喫飯？”
“去看朋友錄綜藝節目了。”喬心悅答。
“是《嗨起來吧》那個節目組？哪個朋友？”杜成沒想到喬心悅在圈內還有朋友。
她是新人，纔剛進圈，對一切都很懵懂。如一張白紙一樣乾淨。
“趙晉鋒，你聽說過嗎？”喬心悅想可以把趙晉鋒給他引見一下，他們都是喜歡搞音樂的人。
杜成感覺這個名字有點耳熟。一時想不起來。
他身後的經紀人王睿提醒他，“就是《唱未來》總冠軍那個小孩。”
他想起來了，是那個很優秀的小帥哥，他有印象。
“對了，你也參加過唱未來比賽對吧？”杜成淡淡一笑，她當時的表現一言難盡。
她的臉色有點囧，這件事好像成了她的黑歷史之一。
“你的基礎還不錯。系統學習一下樂理，練一練嗓子也能當歌手。”杜成說。
李悠悠雙眼一亮，“真的嗎？我就說嘛，心悅很厲害的。”
“我哪是那塊料！”她擺擺手。在杜成面前不能班門弄斧，他是歌王級別的。
小巫見大巫，她連小巫都稱不上。
“成哥從不說恭維話。他說你能行，你就行。他看人的眼光不會差。”王睿說。
喬心悅笑了笑，她就當他們是在安慰她吧。
“聽說你前段拍了個手錶廣告……”杜成欲言又止。
她總共就拍了三個廣告。
第一個是手錶廣告，給沈宛當背景板了。
第二支廣告是爲愛豆的主推車型做代言人。
第三支是母校找上她，請她免費爲讀書公益拍一個宣傳，放在學校的官網。
前兩個廣告還沒推出來。
李悠悠說：“一提到這個廣告，我就鬱悶。有個大佬臨時叫她去拍廣告，我們以爲是女主角呢，沒想到是給沈宛當背景板去了。”
鏡頭裏，她只有一個匆匆跑步過去的背影。
沈宛……
沈宛的名字從別人嘴裏說出來，杜成聽了，心頭依然會泛起微微的波瀾。
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很久沒聽到這個名字。
也再沒見過名字的主人。
喬心悅知道杜成和沈宛當年傳過的緋聞，她拍了下李悠悠的肩膀。
“你去看看導演那邊有沒有需要幫忙的。”
“啊？”李悠悠沒反應過來。導演的幫手多的是，根本用不上她。
“你不是說有飲料請大家喝嗎？”她支開李悠悠這個大嘴巴。
李悠悠屁顛屁顛跑去叫人，搬她車後備箱的飲料去了。王睿也想喝飲料，隨她一塊去搬東西。
“杜老師，你怎麼會想起來這個廣告了？”喬心悅端着杜成的臉色。
他在走神。
“我和沈宛老師合影了，不過我沒發微博上。”她意有所指，“你要看嗎？”
“……”
“是一張大合照。我當時沒來得及塗口紅，都不好意思發微博上。”
她一邊說着一邊在手機上點開相冊，找那張照片。
“喏——”她指向照片的C位，他想看的那位。
他的視線輕飄飄地落在沈宛的身上。
那一瞬間，她看到他瞳孔微縮。
他果然是在意的。
至於是什麼樣的感情，只有他自己清楚。
她並不知道他和沈宛當年究竟經歷過什麼風風雨雨。
反正，糾葛一定是有過的。
“沈宛老師太美了，跟仙女一樣。”她一個女的都爲沈宛的美所折服。
他沉默。不予置評。
“她人美心善，性格看起來好溫柔大方。”
他的嘴角輕抿了一下，看向前方，眼神空洞。似乎是在贊同她的話，又似乎有所不滿。
她忽然看不懂他的表情。
“我在網上看過這張照片。”他語氣淡然。
照片上的人巴不得跟網友炫耀自己和沈宛合作了。精心修過照片，一個個都在微博上發過。
就她沒發。
她當時不發表，不是因爲她沒塗口紅。而是不想讓別人以爲她在炫耀。
照片上的人，她不認識。她唯一知道的是沈宛，而沈宛又不認識她。她發表這種照片毫無意義，所以只留在相冊裏做個紀念。
她忍不住問：“杜老師，你和沈宛老師現在還是朋友嗎？”
他和沈宛還是朋友嗎？
當然不是。早就不是了。
如今他和她若再相見，便是仇人。
不把她當仇人，便是他仁慈。
“怎麼突然問這個。”他起了一絲不耐煩。
“我小時候看過你們的新聞……”她的聲音弱了下去。
“可以對臺詞了嗎？”他直接打斷她的話。
不願談及故人。
當年的悲歡離合之情，他今日無心來追憶。追憶只會徒增煩惱。
她跟他對臺詞，因爲猜着他和沈宛的事，有點心不在焉。
杜成因爲想起了沈宛，思緒縹緲，練了一會臺詞便走開了。
找了個安靜的地方，他默默地抽菸。
靠在牆上，仰望蒼穹。湛藍色的底子悠悠白雲漫過，極美。
煙燒了一半，他忘記抖菸灰。等他回過神來，眼睜睜看着菸灰落在他的鞋面上。
一幕久違的畫面在腦海裏一閃而過。
不知是何時，有一次他也是這樣抽着煙。是在想一首歌詞吧，菸灰落在腳上而不知。沈宛走過來，蹲下來用紙揩去那些灰。
她溫婉地笑着責怪他，抽菸還走神，像個呆瓜。
一把摟住嬌柔的她，在她脣上啃了又啃。
他那時好愛她。
她一邊咯咯笑，一邊嫌棄他嘴裏的煙味太臭。卻一直沒有推開他，躲在他懷裏小鳥依人。
他見過最溫柔最可愛最有才華的女人，就是沈宛。
她曾經令他一見傾心。也是傷他最深的人。
場記到處在找他，王睿也在找他。
要開拍了，他人不見了。
手機也沒帶，劇組到處找不到他。
喬心悅大概猜到他去了哪裏，因爲她見過他在河邊的城角里抽菸。
“杜老師，導演叫你回去拍戲。”她跑到他面前，氣喘吁吁。
他掐滅菸頭，聲音有些沙啞。“走吧。”
她默默跟在他後面，他的背影很落寞。
真想知道他和沈宛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