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軍簡直快要被百家尋給氣死：“我這邊鍋盔生意做的好好的，又怎麼可能會完蛋？”
卻聽百家尋說道：“二伯你消消氣，我不就是念了句古現代人說的話麼？”
高軍沒好氣白了百家尋一眼：“你以爲你是讀書人，說出來的話我就聽不懂了？”
百家尋笑，並不說話。
高軍說道：“你小子的意思就是在說，我跟你媽一樣，賣的都是蘇記鍋盔，現在她被菜記的人盯上了，生意受損，連同我也要遭殃。可你也要知道，你媽離我足足兩千米遠呢！”
“所以呢？”百家尋開口說道，做了個不是很懂的表情。
高軍擺了擺手：“我不跟你鬼扯了，總之我這邊不會有什麼影響，鍋盔配方我也不換！”
從上次百家尋希望尋媽跟二伯高軍換配方的事情上。
百家尋就意識到想讓他們換配方不會那麼的容易。
正所謂說出去的話很容易變，但根深蒂固的觀念卻難改變。
這次雖說尋媽鍋盔那邊出了點問題，不得以打算換配方。
但高軍這邊畢竟沒受到什麼影響，所以他不太會換。
果然，百家尋還只是剛剛開始談這樣的一個話題，高軍已然是一口拒絕。
“既然這樣的話，那我明天再來吧！”百家尋轉身便朝尋媽蠟黃色的電動車走去。
高軍忍不住搖了搖頭：“就算你後天，大後天再來，我的態度也不會有絲毫的改變。”
這天，百家尋走了。
不過到了第二天的晚上。
百家尋卻接到了高軍的電話。
說是要跟他談一談尋媽跟菜記的事。
聽二伯電話裏的語氣，有些毛毛躁躁的。
於是百家尋便在電話裏，跟高軍聊了一兩下。
電話裏的高軍有些心不在焉，聊了兩三句也就掛了。
可到了第三天，高軍實在按捺不住，中午剛過，親自跑來。
尋媽鍋盔攤前，高軍扔下風馳天下大運摩托車，便衝尋媽問道：
“家尋他人呢？我給他打電話沒人接。”
尋媽不知道怎麼了，但見高軍風風火火的樣子料想出了什麼事，忙道：“他一大早就出去了，今天倒是奇怪，平常他去哪都不會跟我說，今天卻告訴了我他去了老車站的批發市場。”
“這小子，”高軍嘀咕了一句，又忙不迭地回到風馳天下大運摩托車旁，“我去找他。”
看着高軍火急火燎地來去匆匆，尋媽有些納悶：“這幾天怎麼老是有人找家尋。”
頭天上午，尋媽出攤後沒多久，便碰見了一個自稱我不叫劉管，但你可以喊我劉管的人。
畢竟劉管開的是麪包車，且他一下來，擱旁邊賣香料AAA的菜記婆娘便湊了上去。
從菜記婆娘與劉管的對話中，尋媽知道劉管是來給菜記婆娘家送鍋盔袋子的。
不過很明顯，劉管這種利源的銷售經理，平常是不輕易出來送貨的。
而事實是這次他給菜記婆娘送也只是順帶。
因爲他跟菜記婆娘聊了幾句後，便一直有話沒話地找尋媽搭腔。
言語中三句話中有兩句離不開百家尋，還口口聲聲說他視百家尋如同兄弟。
最後當了解到明明是北門那邊的菜記，怎麼突然跑到尋媽旁邊賣香料AAA的事情後。
劉管給了菜記婆娘一個十分同情的眼神，而後匆匆告辭了。
“我真是越來越搞不懂家尋了。”
想到這，尋媽搖了搖頭，不過瞅見旁邊還在那賣香料AAA的菜記婆娘，又忍不住嘆氣。
……
覓縣老車站批發市場。
高軍騎着有些破舊的風馳天下大運摩托。
總算在一家賣香料的店鋪找着了百家尋。
此刻的百家尋正在和香料店的老闆談着什麼。
“二伯，好巧啊！”
巧不巧你心裏沒點逼數麼？
縱然高軍心中如此想着，卻也只能給香料店的老闆招呼了一聲，把百家尋拉到店外。
“原來你也認識這家香料店的老闆。”出來的過程中百家尋有些驚訝地問道。
“我跟你媽有幾個配料就是在他這買的。”
高軍隨口解釋了一句，而後一臉認真對百家尋說道：“我家的鍋盔生意，也被影響了。”
“哦，”百家尋隨手拿起旁邊的一個八角放鼻子前聞了聞，“好香啊！”
高軍從百家尋手中奪過八角，給扔了回去，一臉嚴肅道：
“我給你說正經的，就在昨天早上，一切都還好好的，可直到有一個喫鍋盔的聊及了你媽那邊的事後，我這邊的生意就開始變差了，更有甚者還特地跑來問我跟你媽那邊的關係。”
百家尋又隨手掰了一小片桂皮在手中，舔了舔詢問高軍道：“那你怎麼說？”
高軍再次拿奪過百家尋手中那桂皮，本打算扔回去，想了想，還是給扔了，答道：
“我還能怎麼說，當然是實話實話啊！”
百家尋正準備再隨手去抓一把砂仁，卻被高軍給制止了。
“得，”百家尋拍了拍雙手，望着高軍皺眉道，“那你還真的不應該啊！”
“可不就是麼，”高軍明顯有些激動，“就因爲我承認了，哪知來我這喫鍋盔的沒了幾個，反倒指責我放了香料AAA的一大把，以至於我今天早上連一個生意也沒有了。”
百家尋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這麼說的話，你下午的生意也不會好到哪裏去。”
高軍有些無語：“何止下午，我已經預感到如果我不做點什麼，往後的生意都不會太好。”
百家尋表示理解：“所以我早就說過了，覆巢之下沒有好卵，亂世之局也不能獨善其身。”
“呃，在這一點上，確實是我低估了你。”
高軍想起了劉管那天對自己說過的話，着實有些汗顏。
只是他依然有點不太明白，忍不住向百家尋請教道：“我怎麼也想不通，爲什麼就這一兩天的功夫，好像全縣的人都知道了我跟你媽，在鍋盔的配料裏放了香料AAA的事？”
百家尋笑了笑，掏出手機，翻出一個叫抖音的軟件遞給高軍看。
“現在這類軟件已經越來越火了，尤其是在低線城市的中年女性中，他們喜歡製造並傳播短視頻，再加之現如今網絡發達的程度，有些東西就算想不火，其實也是蠻難的了。”
高軍自己就有智能手機，雖說多半時間跟百有才一樣在鬥地主，但對網絡的力量有一定的認知，所以此刻一聽百家尋的話，他也算是明白過來，指着百家尋手機中的抖音問道：
“這麼說的話，裏面肯定就有那菜記婆娘坑害我跟你媽的短視頻了？”
百家尋手指一滑，還真給翻了出來：
“短視頻是有，但是不是菜記婆娘傳上去的這個就不知道了。”
看着抖音裏那菜記婆娘手拿香料AAA吆喝時的短視頻，高軍氣得牙齒癢癢，直呼好傢伙。
這時，香料店的老闆衝百家尋喊，說是他要的香料全都給備好了。
百家尋答應一聲，收了手機，便進到店裏去拿香料去了。
待百家尋提着兩大袋香料回來，高軍還有些意猶未盡，問了百家尋他至今還後悔的問題：
“我真想看看那些製造和傳播坑害我跟你媽視頻的人，到底都長得是個什麼樣子？”
卻見百家尋如此說道：“其實製造的人我也想看看，不過傳播的人，你可有福了。”
說着，百家尋一指自己：“咯，遠在天邊，近在眼前，我就是傳播的一份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