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費少之外,也沒購置太多的設備。
是以一家普通的店面裝修爲標準。
無非是把本來簡陋的北門菜記,翻新成了如今的北門蘇記。
雖然招牌並非黑底金字,蘇媽媽也變成了蘇記,但其他大體沒什麼變動。
時值二月,這日早上,尋媽還沒出攤,便被百家尋帶到了北門的這家店門外。
菜記的事,尋媽聽人說了,卻也僅僅只知道菜記承受不住輿論壓力,捲鋪蓋跑人了。
至於有沒有人接手菜記,又是誰接手了菜記留下來的門面等等等等,她一概不知。
此刻見百家尋神祕兮兮的模樣,納悶道:“你帶我來這幹什麼?”
說後被百家尋輕輕一指,便瞅見喜慶的“北門·蘇記鍋盔”的招牌。
尋媽差點以爲自己看錯了,但呆了片刻,卻也明白過來:“你把這店給盤下來啦?”
百家尋搖了搖頭:“我哪那麼多的錢,大頭,都是二伯出的。”一指店內的高軍。
尋媽這纔看到有些暗的店內有個熟悉的背影,“啪”,店內的燈被人打開,果真是高軍。
“你居然也來了,家裏的鍋盔生意不用照料了嗎?”尋媽問道。
高軍說道:“高豔儷不是回來了嗎?她可比我能幹多了,家裏的鍋盔生意有她就沒問題。”
正說時,不遠處鄰林推着尋媽的鍋盔攤緩緩走來,一邊走他一邊在想:
“我爲什麼要做這種事?我又爲什麼留在這裏還沒有回去?我到底在幹嘛?”
但不管怎麼說,一見到衆人,鄰林還是笑臉迎了上去:“恭喜恭喜,開業大吉。”
鄰林來自八安鄰記的事並沒有告訴衆人,大家只道他是百家尋同學,都道:“同喜同喜。”
“我媽說,像這種,應該稱之爲喬遷大吉。”突然身後傳來一憨巴巴的聲音。
高軍、尋媽和鄰林大驚,鄰林道:“你不是跟那菜記婆娘走了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原來來人正是一直跟在菜記婆娘身邊的大虎,大虎有些委屈,還有些尷尬,百家尋卻道:
“大虎跟菜記婆娘不一樣,他本性善良、淳樸,自菜記搬走後,我一直設法聯繫他,希望他能過來給我媽幫下忙。”說到這,又對大虎道:“既然你來了,就表示你答應了,是嗎?”
大虎點了點頭:“這段時間我回了趟老家,跟我媽說了這些事,我媽讓我跟着你幹。”
“那好,”百家尋說道,“給我媽幫忙就是跟着我幹,你以後就留下來罷。”
大虎拍手叫好:“那我現在就幫着把鍋盔攤子給推到店面裏去。”
衆人正待動手,哪知這時菜記婆娘的聲音突然遠遠傳來:
“好哇大虎,我是說這幾天怎麼都不見你的人,原來是擱這當叛徒來了。”
大虎聞言,推鍋盔攤子的手突然松力,推到一半的鍋盔攤由於失去力道,向後溜,重重壓在了他的左腳背上。大虎沒有吭聲,而是咬着牙,用身子頂着鍋盔攤,說了句:
“我沒有,我不是叛徒。”
“你還說沒有,我前腳從這店裏搬走,你後腳便領着這些人住了進來,還說沒有?”
除了菜記婆娘一人在說外,在她的身邊還有那阿婆,阿婆時不時也跟着喊上一兩句:
衆人都是很無語,沒想到都這個時候了,菜記的人居然還會找上門了。
不過想想也是,現在還只是早上,冬天的早上都比較冷,出門的人少之又少。
真是風往老鼠洞裏鑽,吹出的老鼠在犄角旮旯裏嘰嘰作響。
鄰林簡直要被氣炸,他從沒見過這麼厚顏無恥之人。
高軍拼命剁腳,真希望他們變成老鼠剁死了算了。
尋媽不去看菜記婆娘她們,倒瞅着百家尋看。
百家尋意識到尋媽不同尋常的視線,發現最近她似乎有些奇怪。
這種奇怪從尋媽當初支持百家尋那時就開始了,也不知道它當真是好還是壞?
但眼下這種處境,也顧不了想那麼多了,百家尋來到菜記婆娘面前,似笑非笑地說道:
“老早我就想對你說那句話了,只是苦於一直沒有機會,沒想到你自個倒是親自送上門來。我問你們,怎麼敢指使大虎去偷我蘇記鍋盔的配方?又憑什麼用八安鍋盔的名號?”
菜記婆娘一愣,自己指責大虎去偷蘇記鍋盔配方的事,他怎麼知道了?
轉念一想大虎都叛變了,對方又怎麼可能不會知道,冷哼一聲,正待反駁幾句。
哪知百家尋都不給她說話的機會,冷冷又道:“事實是你們知道,這既是侵權也是犯法的事,坐牢什麼的對我意義不大,但賠償卻可以,我看就把你們老家房子拆了換成賠償金吧!”
一聽要動她老家的房子,菜記婆娘瞬間就激動道:“你休想動我老家的那套房子。”
百家尋笑道:“我本沒閒功夫處理你這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是你他媽的不知好歹,非要逼我對你動手,你的所做所謂,又會淪落到何種地步,全他媽都是你咎由自取。”
說到這,百家尋又道:“今天是我喬遷大喜之日,我不想徒生事端,但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若還是這麼不識趣,非要跟給我找點事做的話,我很樂意奉陪到底。你現在經營了數十年的北門鍋盔店沒有了,我相信用不了多久,你老家的房子,也會被你賠得精光。”
被百家尋這一句話,菜記婆娘生生被氣得內出血,一雙眼睛瞪得又大又圓,幾欲脫落。
“我,我們走!”菜記婆娘甩袖離開。
卻被百家尋叫住:“還有一件事我希望你記住,現在的大虎,也已經是我的人了。”
菜記婆娘停下腳步,雖然看不到她此刻的表情,卻也能從她此起彼伏的雙肩上可以看出。
現在的菜記婆娘,除了無比的不甘,和悔恨之外,在她的心頭也只剩下自討苦喫的落敗。
走在菜記婆娘身邊的阿婆是三步兩回頭,口中不停嘮嘮叨叨道:“怎麼這就走了?說好的這次過來,要攪得對方雞犬不寧,你現在一聲不吭就走了,當初的氣勢,都到哪裏去了?”
菜記婆娘被吵得頭都要爆炸了,狠狠瞪了一眼阿婆。
可阿婆豈非慫貨,敲起柺杖去打她:“你居然敢瞪我,你居然敢瞪我……”
瞧着菜記婆娘抱頭鼠竄,被阿婆打消失了的身影,一行人樂開了花:“真是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