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人總是要死的,是嗎?”
伍長庚沉默了半晌,才說道。
好像是在逼着自己接受這個事實。
“沒想到,我們老一代的這幫人,已經凋零了這麼多了,他們葬在什麼地方,有空,我去看看吧。”
趙淵點點頭。
“就在浮煙山上,特事處隨時歡迎你們。”
伍長庚長嘆一聲,站起來,搖搖晃晃的朝着旁邊走去。
趙淵轉回頭看着魅。
魅一臉無辜的看着趙淵,道。
“看我幹什麼,你看我他也是沒了,我只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
趙淵不由得苦笑。
“你剛剛說,冥王能幫我,是真的嗎?”
魅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髮梢,道。
“你看,現在你的人都來了,那冥王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你怎麼不帶着你們的人去看看呢。”
趙淵轉頭看向坐在一邊喫飯的特事處的人。
正猶豫着,就聽到魅說道。
“你現在猶豫,對他們造成的傷害更大,你不會想着一輩子都不回去了吧。”
趙淵擡頭看了看魅。
“你在想什麼呢?”
魅打斷了趙淵的思路,問道。
趙淵回過神來,看着魅,說道。
“我在想,我們就算是一起去了,那個冥王發起狠來,到時候,我們不依然是他粘板上的魚肉嗎?我們有什麼資本去跟人家談條件呢。”
魅點點頭。
“冥王有朋友嗎?”
魅沉默不語的時候,趙淵突然問道。
她愣了一下,搖搖頭,苦笑道。
“朋友?我都沒有,這種人怎麼可能有朋友?不過嘛......”
“不過什麼。”
趙淵着急的問道。
她看了趙淵一眼,眉頭一皺。
“不過,要說是朋友,這個冥王還真有一個,可是早已經死了不知道多久了。”
“你是說我師伯?”
“當然不是,你師伯不夠格,是古神,那個風雪之國的古神。”
魅說完,有些無奈的看着趙淵。
趙淵本來燃起來的希望瞬間被一盆冷水澆滅。
趙淵正苦惱,魅卻突然說道。
“還有一個人,也許能幫到你。”
兩個人四目相對,趙淵和魅同時脫口而出。
“玲瓏?”
魅笑了笑,點了點頭,轉身消失。
第二天一大早,趙淵暫時決定回去特事處一趟,除了要請玲瓏跟自己走一趟之外,順便將伍長庚帶去看看師父和師伯他們。
臨走之時,趙淵發現楊思璐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將小紫帶在了身邊。
他楞了一下。
卻聽到楊思璐道。
“既然已經是你的人了,那就是我們特事處的人,我腰帶她去特事處住下。”
看了看小紫,顯然她對這個神祕的特事處也充滿了嚮往。
既然是這樣,趙淵也懶得說什麼了。
一行人告別了衆人,轉身啓程朝着特事處走去。
此時的浮煙山,確實也已經不同往日。
那個破舊的城池,已經被重新修繕,這裏面已經被作爲了特事處的附屬基地。
很多人都住在這裏。
伍長庚和靈站在張武峯的墓碑前面。
他們沒有說話,只是呆呆的看着墓碑上面的字。
趙淵回到旁邊的小屋子裏面,將紙拿出來點燃。
磕了幾個頭,這才站起來。
就在這一瞬間,趙淵偶然瞥見,伍長庚的鬢角已經出現了絲絲白髮。
一瞬間,歲月好像往前邁了一大步。
猶記得當年在特事處,趙淵還是一個新人的時候。
一處集訓,伍長庚作爲特邀的教官去幫他們訓練的時候。
那時候的伍長庚,還是一個英姿勃發的中年人。
可現在,他確實已經老了。
旁邊的靈倒是沒有怎麼老。
可是她的眼神裏面也不再是以往的那些任性和倔強了。
歲月讓她的眼神溫柔了很多,尤其是看向伍長庚的時候。
“武峯啊,你呀,走也就走了,不然以後肯定要喊你老不死的了,不過我看特事處的情況不錯,比你在的時候好多了。”
靈在旁邊微微笑了笑道。
“你說的什麼話,當年張長官也是一世英雄,還是你們的隊長呢,唉,可惜的是,我們倆沒有機會再見他最後一面。”
說着,伍長庚從趙淵的手裏面接過一沓紙,輕輕揮動。
噗的一聲,只見那紙瞬間燃燒了起來。
看着跳動的火苗。
伍長庚苦笑一聲道。
“我當然記得他是我們的隊長,你不知道,當年第一小組的名聲,完全就是打出來的,天下未定的時候,我跟他,我們幾個.......陳年舊事,不提也罷,不提也罷。”
說着,伍長庚的淚水已經慢慢的滑了下來。
趙淵嘆了口氣,說道。
“二位長官,你們也不要太過悲痛了。”
“趙淵?你是......伍長庚伍長官?”
兩邊正說着,就聽到後面有人說話。
趙淵愣了一下,回頭一看,只見玲瓏挎着一個籃子,籃子裏面放着酒和水果,身後跟着小圓等幾個侍女,正往上走來。
伍長庚和靈回頭,看到玲瓏也是楞了一下,估計並不認識。
趙淵趕緊介紹道。
“哦,這是我師叔,玲瓏。”
“你是玲瓏?”
伍長庚的眉頭皺了皺,說道。
“可是當年隊長說.......”
“他告訴你們我已經死了吧?其實沒有,不過這裏面的故事太長了,有空,我們再聊吧。”
說着,玲瓏將帶來的東西在墓前擺開。
“你每個月都來吧?”
伍長庚嘆了口氣,看着墓前面的東西,又看了看打掃的乾乾淨淨的地方。
玲瓏笑了笑,說道。
“每個星期。”
她擺好東西,站起來的時候,眼中已經帶淚。
“我以前任性,其實本來是能夠出來的,也能夠回來的。”
玲瓏一邊說着,一邊走到了旁邊的一個地方,照樣放下東西,那裏,是鬼絕的墓。
“可是啊,人總有年輕的時候,那時候,鐵了心的想要跟師兄他們斷絕關係。可現在,想要見一面都難,別說是一個星期來一次了,就算是我每天來,又有什麼用呢。”
一番話,說的衆人情緒低落,紛紛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