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坦白也沒用!”葉小龍對江宇瘋狂叫囂,“你強了我媽,我要你一輩子把牢底坐穿!”
葉傾城目光閃動。
葉天本來還有些猶豫,聽江宇說要認罪坦白,登時又暴怒若狂。
正在哭得無比悽楚的陳豔,借抹淚水偷眼瞥了一下江宇,媚眼溜溜一轉,狠狠一咬牙,又哭天搶地起來,狂飆演技。
“老實交待!”罪犯要坦白,當然沒有理由拒絕,警探拿出紙筆準備做筆錄。
徵得警探許可,江宇把帶着手銬的手伸進褲兜掏出手機,點開一個錄音文件,事件發生時陳豔哆聲哆氣和他的對話清晰傳遍整個閣樓:
“阿姨,我們好像沒熟到能聊天的份上吧?”
“哎喲喂!傾城怎麼說也算是我的女兒吧,你都和我女兒幹出那麼噁心的事了,還跟我說不熟,你好沒良心喲!”
“阿姨,傾城還在等着我,我真要回去啦。”
“哎喲喂,你們還真是如膠似漆呀!就這麼猴急呀,陪阿姨說說話的時間都沒有?”
“阿姨,你到底想幹嘛?”
“你們乾的那些噁心事,阿姨……也想試試……”
“阿姨,請自重啊!”
刺啦!
啪啪啪……
“救命啊!”
……
啪!
葉天一巴掌把陳豔抽倒在地,薄綢紫袍已成寸縷只披一件外套的豐腴婦體四仰八叉,似乎半天爬不起來,很是辣眼睛,人羣中幾個精壯下人的眼神頗令人玩味。
葉小龍已經傻了眼。
葉傾城皺了皺眉頭,把身上披的長袍蓋在陳豔身上。
葉天氣得一佛出世二佛昇天,深深吸了好幾口氣才把怒火稍稍壓下,還要陪着小心和警探說話,“警官,不好意思呀,這是家裏人的誤會,給你們添麻煩了。”
本來對江宇深惡痛絕的主理女警,現在卻對陳豔一臉鄙夷,“沒這麼簡單,她已經涉嫌了誣告陷害罪,我們必須帶回去調查!”
葉小龍大驚,“別別別,千萬別抓我媽,給你們添麻煩了我們可以補償,要多少錢都可以——”
“住口!”警探大喝,“當衆行賄警官,你好大的膽子,信不信把你也一起拉回局子?”
葉天也只得壓下滿腔怒火向警探陪着笑,“實在是家裏人不懂事鬧的,好在沒鑄成什麼大錯不是,就寬宏大量饒了她這次吧,我一定好好教育!”
警探們看向江宇。
這件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江宇是受害人,如能得到他的諒解,不予追究也合法合理。
葉天看向江宇。
葉小龍也眼巴巴看向江宇。
已被女僕扶起裹着長袍鵪鶉似的站在那裏的陳豔,也咬着嘴脣看着江宇,卻始終沒有出聲哀求。
江宇分明從陳豔眼底看到一抹刻骨的怨毒。
便一聲不吭。
警探懂了,轉向陳豔,“穿好衣服,跟我們走!”
陳豔始終一聲不吭,取過女傭拿來的衣服,在女警陪同下走進閣樓隔間。
半晌出來時,修長的脖子高高挺起,長期養尊處優的豔臉比天鵝還要高傲,一身高領黑色旗袍襯得豐腴貴婦無比的雍容華貴,絕對是一個無可挑剔的豪門貴婦。
彷彿之前不着寸縷四仰八叉的女人跟她一毛錢關係都沒有似的。
只跟着警探走出閣樓時,轉頭對江宇一瞥,如果目光可以殺人,這一瞥絕對已把江宇碎屍萬段了!
陳豔跟着幾名警探出了閣樓,走到木廊那頭卻突然停住。
昏暗燈光下,木廊那頭不知何時已站着一名道姑。
雖一身褐衣道袍,燈光還昏暗,卻遠遠都能感覺到道姑的絕代風華。
衆人都愣住了。
“媽!”
從來冰清孤傲的葉傾城,忽尖聲大叫,蹬蹬蹬衝到道姑面前,一頭扎進了她的懷裏,失聲痛哭起來。
“雲嫣!”葉天也一臉的不敢置信,急步走到道姑面前,激動得身子都在發抖。
“癡兒”道姑輕撫葉傾城肩膀,看向葉天的眼神卻無比清冷,就彷彿看着一個陌生人,目光又移向戴着手銬也正死死瞪着她的陳豔,卻依然清冷。
剛剛經歷了醜態畢露仍能保持天鵝般高傲的貴婦陳豔,卻突然暴跳如雷,擡戴着手銬的手指着道姑歇斯底里叫囂,
“滾!”
“賤人!”
“不許進我的家!”
道姑始終清冷地看着陳豔。
啪!
葉天卻甩手給了陳豔一個耳光,“你鬧夠了沒有?”
“你打我!”“你在賤人面前打我!”陳豔剛剛綰起的髮髻被抽得披散開來,一臉淒厲,狀若厲鬼,顛狂呼喊,
“你不得好死!”
“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我要讓你葉家斷子絕孫!”
徹底瘋了。
幾名警探硬把暴跳如雷的陳豔塞進警車。
陳豔又死死扒住車門轉頭朝江宇厲呼,
“一切都是你造成的!”
“是你害了我!”
“我跟你不死不休!”
江宇聳了聳肩。
威武~威武~威武……警車把發瘋的陳豔帶走了,整個山莊恢復了寧靜,所有人都看向抱着葉傾城的道姑。
葉天請道姑進屋。
道姑看了看氣派堂皇的山莊,眼中閃過一絲鄙夷,就彷彿看到了一坨屎,既不迴應葉天也不挪步。
葉天只得喝斥下人們散去。
葉小龍也帶着一臉怨毒走了。
道姑溫聲安慰葉傾城好一會兒才放開,又招手讓江宇過去。
江宇走近,恭恭敬敬,“阿姨好!”
道姑又揮手示意葉天和葉傾城走開。
兩人一臉狐疑地走到遠處看着。
江宇知道道姑有話說,便只管垂手聽訓。
道姑注視着江宇。
江宇感覺好像被掃描儀掃射似的。
半晌,道姑忽劇烈咳嗽起來。
江宇分明看到道姑擦嘴的手帕有血,“阿姨,您這是……”
道姑揮手製止江宇,又凝視江宇許久,一聲長嘆,“傾城命犯孤星,註定和我一樣,一輩子孤苦無依。”
江宇搖頭,“有我在,她不會孤苦無依的。”
道姑點頭,“唯一能破解她孤星命格的,只有你!”
江宇不接話。
對於這種玄而又玄的東西,他介乎信與不信之間。
道姑目光閃動,“只有你才能剋制她的孤星命格,也只有你,才能和她白頭到老!”
“阿姨,我和傾城是最好的朋友,但不是男女朋友。”江宇忙澄清,“我已經有女朋友了。”
道姑一怔,又注視江宇半晌,一聲嘆息,“孽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