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紙條上長長的一串地址,房青只覺得每個字都在朝她咧嘴、不懷好意地微笑。
坐在紅綠燈路口的大理石上,房青擡頭看天,只覺得人生無望。
馬路上人來人往,卻沒一個人知道這個地方怎麼走。
房青收回目光,決定再找最後一次,找不到她就回家。
然而就在她站起來的時候,一下子就看到了馬路對面揹着她走路的汪大東和丁小雨。
想起斷腸人說的話,房青激動地揮手喊他們:“汪大東!丁小雨!回頭!”
兩人聞聲回過頭,只見對面的房青朝他們跑了過來。
對視一眼,汪大東開口問道:“房青?你怎麼在這啊?”
“快,”房青把紙條展開到兩人面前,“你知道在哪兒吧?快告訴我,我很急。”
看了看紙條上的地址,汪大東疑惑地撓了撓頭,“這是哪兒?我不懂啊。”
“啊?”房青又把紙條遞給丁小雨,“那小雨你看看?”
丁小雨接過紙條看了一眼,搖搖頭。
“不是,”房青有點着急,“斷腸人跟我說你知道的啊。”
難道是騙她的?這有什麼意思?
懨懨地拿回紙條,房青剛準備收拾收拾回家算了。
然後就聽聽汪大東驚訝道:“你認識斷腸人?那我們直接帶你去找他不就行了。”
好像也可以。房青想了想,點點頭,跟着兩人去找斷腸人。
“不會耽誤你們嗎?”他們好像有事的樣子。
“我和小雨本來就打算去斷腸人那裏的啊,倒是你,你怎麼會認識斷腸人?”
小雨也好奇地側頭看了過來。
“當然是一次意外了,”房青不想再去回憶,看他們倆一起,王亞瑟卻不見人,“亞瑟王沒跟你們一起啊?”
只見汪大東一臉鬱悶,“我們正打算去找他呢,說好在斷腸人那見面的。”
“怎麼一臉這種表情?”她奇怪地看着汪大東,這種表情在汪大東臉上倒是少見。
“小雨,你來說吧。”汪大東簡直不想再提。
小雨看了眼汪大東,又看了眼房青,說:“他和亞瑟吵架了。”
真是稀奇。汪大東還會和王亞瑟吵架嗎,她還以爲平時他倆互嘲的已經夠多了。
見她一臉不相信,汪大東煩躁地撓了撓頭髮,解釋道:“自戀狂最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總是和我說雷克斯有問題。”
“雷克斯誒!我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他能有什麼問題?我都要懷疑他是不是因爲看雷克斯不爽才故意這麼說的了。”
“但是自戀狂也是我的兄弟啊,所以搞得我現在都不知道怎麼辦了。”
聽汪大東嘰裏呱啦地說了一大堆,房青低頭看着腳尖。真是不好意思啊,王亞瑟這次還真說對了。
但是她總不能直接這麼跟汪大東講吧。
且不說汪大東信不信,就是怎麼證明這個事她都說不清。
而且對於雷克斯……她也不想去拆穿他。
到了地方,王亞瑟已經坐在攤子上等着了,斷腸人親切地向房青三人招手,“來來來,快過來。”
“斷腸人,你這給的我什麼地址?我怎麼找不到一個知道這裏的人?”房青不滿地將紙條按在斷腸人面前。
“嗨呀,”斷腸人接過紙條,“你這不就找到了嗎。”
所以那麼正經的地址是斷腸人的攤子所在地點嗎。
哪裏像是xx大廈東南路口xx街第xxx號的樣子。
無語地接過大腸面線,房青拿了雙一次性筷子,轉頭剛準備問問他們仨要不要,就聽汪大東一臉不滿地開口,
“自戀狂,我不管你因爲什麼原因要這樣說雷克斯,但是他是我兄弟,你不看他的面子,總得看看我的面子吧!”
“我已經很看你的面子了,”王亞瑟也是同樣不滿,他甚至站了起來:
“不是我想故意找他茬,是他自己在我面前晃來晃去,你以爲我真的想管?”
“要不是怕你們被騙,我大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
“那你就這麼做就好了啊!我又不怕被騙,”汪大東攤了攤手,繼續道:
“更何況雷克斯他怎麼可能騙我啊,你說這種話真的很難讓我相信誒,就一點可信度都沒有啊!”
怎麼就……吵起來了?
房青扭頭看向一旁的丁小雨。
只見他一臉無奈,拉開誰也不讓誰的兩人,“大東,亞瑟,有話好好說。”
王亞瑟看了他一眼,妥協地重新坐回座位上,忿忿道:
“算了,我不愛管你了,反正被騙的又不是我,誰喫虧誰知道。”
說着,直接拿起房青拆好的一次性筷子,端起面前的大腸面線吃了起來。
汪大東也住了口,半生氣半無奈地坐了下來:
“亞瑟,我知道你是爲我們好,但是你看雷克斯,我認識他這麼久了,誰能比我更瞭解他?”
“我不知道你們倆發生過什麼事情,但我也是真不希望看到你們倆像這樣相處啊……”
斷腸人手裏拿着一個U盤過來,支起下巴和房青一起看戲,“怎麼,你不打算說兩句嗎?”
“我能說什麼?”房青掀起眼皮看了斷腸人一眼。
“我連事情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都沒搞清楚,隨便開口萬一說錯什麼怎麼辦,我又打不過他們。”
“你真的不知道嗎?”斷腸人笑了笑,把手裏的U盤遞了過來,“你想知道的都在這裏了。”
選擇性忽略了他的第一句話,房青看着斷腸人,後者也微笑着看着她,他一副好像無所不知的樣子莫名的讓房青感到一陣煩躁。
接過U盤,順手塞進了揹包裏,打算回家以後再看,房青瞥了一眼斷腸人:
“我帶回去沒關係吧?這U盤你還要嗎?”
斷腸人無所謂地擺擺手,“不要不要,你帶回去慢慢研究。”
房青感覺更煩躁了,她重新拿了雙一次性筷子,狠狠地掰開,喫起了面前的大腸面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