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陽臺上站了一會兒後,房青就聽見房間的門被敲了敲。

    轉身走過去打開房門,只見管家站在門口,見她開了門,微笑道:“房青小姐,晚飯已經準備好了。”

    房青點了點頭,笑着回道:“麻煩您來叫我了,我馬上就下去。”

    管家笑了笑,沒再說些什麼,轉身朝着樓梯的方向往樓下走。

    到了樓下,雷克斯已經坐在餐桌前等着了,見她下來,他示意她坐下來,然後轉頭對管家道:“可以了。”

    管家點點頭,轉身去了廚房告訴傭人佈菜。

    餐桌不是很大,家庭風,房青坐在雷克斯左手邊,看着他們佈菜,坐的有些尷尬,想了想,對雷克斯道:“你明天去學校嗎?”

    雷克斯倚在椅背上悠閒的等待着,聽了這話,點了點頭,“嗯,有事嗎?”

    “灸舞給了我一份芭樂的入學通知書,上面讓我明天去芭樂報道。”

    雷克斯靜靜的看了她一會兒,房青不自在地朝四周看了看,“幹嘛這麼盯着我——有什麼問題嗎?”

    雷克斯沒有說話,搖了搖頭。

    菜已經布好了,雷克斯擺了擺手讓管家離開,管家恭敬的鞠了個躬,然後轉身離開了。

    餐廳一時安靜無比,房青見雷克斯沒說話的意思,抿了抿脣,拿起手邊的筷子小心翼翼地夾了口面前的菜放到盤子裏。

    “那你明早和我一起去學校。”雷克斯突然開口。

    房青的動作停了一下,然後才繼續下去,“噢噢,好。”

    “灸舞把你安排在哪個班?”

    “終極一班啊,跟你一個班。”

    “啪”一聲輕響,是雷克斯把筷子放下了。

    房青下意識地看過去,然後就撞進了雷克斯一臉嚴肅的審視中。

    “……有什麼問題嗎?”房青被他看的有些心慌,輕聲問道。

    “有,很大的問題。”雷克斯的臉上看不出情緒。

    “——我剛開始沒問你是誰,是我覺得沒必要,後來問了你是誰,你說見過灸舞之後就能告訴我。”

    “現在我也不問你是誰,因爲你確實和灸舞有關係,而且我也沒興趣。”

    “既然我不感興趣你的身份,那麼就有一點你必須知道。”

    他頓了一下。

    “不管你從哪兒來,有什麼目的,以前認不認識我——都請你不要對我表現的那麼瞭解。”

    “我很確定我不認識你,所以你這樣的態度會讓我很疑惑很困擾。”

    “你懂我的意思嗎?”

    房青被他的話說的一愣,這才反應過來雷克斯的話是什麼意思。

    她低頭用勺子攪了攪碗裏的粥,這才又擡起頭來,扯了扯嘴角看向一旁的雷克斯,抱歉道:“我明白了,對不起啊。”

    雷克斯沒有說話,點了點頭,才又低頭繼續喫飯。

    房青沒了喫飯的心思,輕輕放下了勺子,低聲道:“我飽了,有些困,就先上去了。”

    說着,也不等雷克斯回答,就直接起了身向二樓走去。

    她走得很快,沒容喫完飯回來的管家和她打聲招呼,她就直接進了房間。

    房門關起又合上,房青背靠着房門,這才覺得呼吸略微順暢起來。

    雷克斯說的話彷彿還在耳邊,她發了一會兒呆,這才朝着牀走去。

    房青現在的心情很複雜。

    一方面是有些難堪和尷尬,另一方面是無奈和難受。

    她其實很理解爲什麼雷克斯會說出這些話來,事實上,她剛纔想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她的做法確實有些越線。

    在房青眼裏,她和雷克斯是朋友,雖然沒有到非常熟的地步,好歹也是談過心的,但是她在和現在的雷克斯相處時,總是會下意識的忘記一件事。

    那就是雷克斯不記得她了。

    雖然雷克斯的態度很冷淡,但是他有些小舉動會讓房青誤以爲他們其實還和之前一樣,是比較熟的。

    而且面對這麼一張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臉,房青會下意識的放鬆下來,用和朋友說話的語氣來和雷克斯聊天。

    所以在房青看來很理所當然的語言到了雷克斯這裏就成了莫名其妙,他只知道自己和房青沒那麼熟,兩人認識的時間也不過是一天而已。

    而房青表現出來的對他熟頭熟尾的態度讓他很不舒服。

    因爲他對房青除了名字之外,一無所知。

    雷克斯並不認爲自己會允許這種情況發生,但是房青卻又什麼都說不出來,在這種情況下,他的安全感降到了歷史新低。

    要不是房青和灸舞認識,他自己現在都不確定自己會做些什麼了。

    所以在既不能做些什麼,又不能從房青那兒知道些什麼的情況下,他只能讓房青別表現的那麼熟。

    房青躺在牀上,無奈的嘆了口氣,覺得時空秩序真的很讓人束手無策。

    只要雷克斯別因爲這個討厭她就行了。

    萬幸的是,第二天房青見到雷克斯的時候,對方還是那張慣用的優雅公子臉。

    好像昨天小小的不愉快根本不存在。

    房青松了口氣,雷克斯不提,她也就沒有說話,安安靜靜的喫完早飯,跟着他一起到了芭樂高中。

    熟悉的老舊校門印入眼簾,房青不禁把它和十年後芭樂高中的校門對比起來,發現從校牌開始就已經沒得比了。

    不過十年的時間啊,能改變的東西真的很多,其實也沒有啥可比性。

    賈勇站在校門口,掛上自認爲嚴肅的訓導主任模樣,見他倆進來,先是下意識躲了一下,發現是雷克斯,身邊還有個不認識的人,這才清了清嗓子,挺直腰板道:“那位女同學,我怎麼沒見過你?!”

    房青左右看了看,發現一個人也沒有,這才明白他是在叫自己,只是她轉個臉的功夫,賈勇就氣勢洶洶地走了過來。

    “你不是我們學校的學生吧?我說雷克斯同學,外校的學生是不能隨便帶進我們芭樂的……不過你要是堅持也可以……”

    看起來氣勢洶洶,到了雷克斯面前就蔫巴了下來。

    雷克斯皺了皺眉,看起來很煩他的樣子。

    房青忙上前一步擋住賈勇雖慫但繼續向前的腳步,在賈勇鬆了口氣的同時,房青拿出了入學通知書。

    “老師你好,我是新來的終極一班的學生。”

    賈勇鬆口氣的動作一頓,然後瞪大眼睛的看向她:“終終終……終極一班?!”

    房青禮貌的笑了笑,回答道:“是的——請問我是直接去學校還是先去校長辦公室辦手續?”

    她其實就是客套一句,因爲第一次入學的時候,賈勇只是把她的入學通知拿走,之後就直接給了張芭樂平面圖讓她自生自滅了。

    賈勇像是沒聽到她的問題,焦急的自言自語一句:“校長是怎麼回事?他不是答應了不再收終極一班的學生了嗎,怎麼又來一個……”

    房青見他沒理自己,冷靜的呼了口氣,然後笑問道:“所以老師,我是……”

    手機鈴聲打斷了她的話。

    賈勇接起電話,應了兩句,然後看向房青,“這……這位新同學,校長說讓你先去校長室一趟。”

    這倒是出乎她意料了。

    回頭看了眼雷克斯,“那我先去校長室一趟。”

    雷克斯聞言點點頭,繞開他們朝終極一班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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