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君所言甚是。”
只有王思遠在遠處高臺,看着整件事情,此時低語了一聲。
“果然是帝星飄搖,‘天帝’重臨,大劫之始!”
“只是,呂純陽一劍橫空,威壓天下,爲何我沒有算到,這就是遁去的一嗎?”
此時,陣法徹底潰散,露出裏面之人,太子,晉王,以及趙恆、孟奇、阮玉書。其中太子和晉王拼得兩敗俱傷,各自喘息,尤其晉王更是岌岌可危。
而趙恆遠離了孟奇和阮玉書,立於河流之畔。阮玉書盤腿而坐,臉色蒼白,顯得皮膚都是透明,阮玉書的大伯飛了過來,揮手渡氣,幫助療傷,同時深深打量了孟奇一眼。
六滅人魔樊長苗的屍體倒在一旁,無人問津,對各位大佬而言,不到外景的武狀元被殺是微不足道的小事,重要是趕緊回政事堂談利益分割之事,並昭告天下,神話“天帝”乃是法身,洗劍閣純陽劍神更是祕密證道法身,神威蓋世,不弱天榜前三!
神威侯蘇家。孟奇剛弄清楚事情的經過,感嘆於天帝出現,趙無言功敗垂成,又震驚於呂純陽的驚世之舉,一劍壓天下,天榜盡無言,神威蓋世,天下無敵!
孟奇經過了無字之碑的參悟,又解開了這具身體的因果枷鎖,認祖歸宗,緩緩閉上眼睛,只覺肉身最後一重枷鎖碎掉,身心契合,元神活潑,再無隱患!
孟奇心神澄淨,面色平靜,平和的聲音在房內迴盪。
“父親,我想廣發請帖,邀人明日赴宴!”
蘇離驚訝的注視着兒子,眸子裏透着幾分詫異。
“這個時候設宴請人?如今人心惶惶,你怎麼會想着設宴?”
“興雲之宴那樣的宴會。”
孟奇心平氣和,心中無波無瀾,沉靜澄淨,一片祥和,安寧無比。
“你要創造機會一步登天?”
“好,好!有你這麒麟子,此世足矣。”
蘇離哈哈大笑,狀極舒暢,一步登天意味着什麼?只要不夭折,最少宗師!而且比常人進階快很多,就像蘇無名一年一重天!
“爲父立刻派人送帖。”
翌日,政事堂內崔衍、王文憲等人還在爭執,昨晚鎮守皇陵的趙警世回京,祕密拜訪了琅琊侯府、廣陵侯府等地方,神都趙氏似乎已然沒有了皇室之尊,退回了頂尖世家的行列。
一處偏僻院子內,白衣素裙的顧小桑素面朝天,看着漸漸當空的大日,等待神都之事平息,氣質空靈,神情寧靜。而蘇家別院附近,聚集了諸多江湖人士,雖然不能一睹盛況,但若有一步登天的異象出現,當能搶先看到。
“紫極劍崔轍來了……”
“刀氣長河來了……還有白七姑!”
“王載來了……”
“阮家琴仙也來了,還有鴻臚寺卿……”
一聲聲低呼似乎在醞釀着即將開始的龍爭虎鬥,一龍挑衆虎!光是想想就讓人熱血沸騰!
一輛輛馬車停在別院外,王載、崔轍等人互相頷首,皆見對方氣勢內斂,即使要助孟奇一臂之力,也不能在戰鬥中失了自家面子。
蘇離怕奪了孟奇坐於主位的氣勢,影響突破,未曾出面,在後面暗助,防止意外。一位位賓客寒暄入座,沒過多久,皆已到齊,嚴衝,白七姑、崔轍等人都拿眼望向孟奇,該開始了。
孟奇微微一笑,伸手說道。
“各位稍安勿躁,先欣賞歌舞,品嚐水酒。”
“咦,與興雲之宴有所不同!”
衆人皆是訝異,但想想或許是待客之道不同,也就釋然。絲竹生動,歌舞美妙,美酒醇厚,入口甘冽,可在場衆人沒誰有心情欣賞。
歌舞完畢,孟奇將手一揮,彈了彈青衫,衆人神色一振,感覺即將開始龍爭虎鬥。
這個時候,孟奇依然盤腿而坐,姿態閒散,微笑道。
“此次邀請衆位貴客前來,非是爲了挑戰比試。”
嚴衝、王載、崔轍等人皆是愕然,不明所以,王思遠難得皺眉,彷彿明白了什麼!
孟奇嘴角勾着,略含笑意,自信語道。
“僅是請各位觀禮。”
“觀禮?”
衆人心中一動,還未來得及泛起念頭,就覺四周一下黑暗,伸手不見五指。別院外面的江湖人士同樣看不到附近的事物了。
“咦?”
政事堂內,爭執中的諸位大佬同時輕咦,因爲附近一片漆黑。素面仰望天空的顧小桑瞳孔內全是黑色,神情微動,不知是驚是愕。大日消失,整個神都籠罩在了黑暗裏!
突然,衆人看見手邊躍出一顆星辰,灼熱但璀璨,宛若明淨美麗的花朵。茫然四顧,各處皆有星辰騰空,明淨夢幻,照破了黑暗!
“這是?!”
王文憲與諸位政事堂成員看着浮現的璀璨星辰,一時無言。
顧小桑神情微怔,伸出手去,撫摸頭頂不遠的璀璨,纖手穿過,略感灼熱,似幻似真。
王思遠愕然看向孟奇,只見他周身冒出近乎外景的氣息,眉心緩緩裂開,幽暗深邃。
“有意思,他內天地近乎外景,早就能直接突破,但自身一直在強行壓制?”
一顆顆星辰在神都凸顯,宛若鮮花盛放,震驚了衆人,沉醉了心神。
漆黑夜空,星辰浮現,顆顆璀璨,孟奇雙眼半開半闔,元神鼓脹,精神成刺,狠狠打向玄關,眉心似有裂縫出現,緩緩張開,前方一片幽暗,望之深邃玄奧。
孟奇腦海裏響起虛幻破碎之聲,沒有任何難度,沒有半點阻撓,祖竅打開,玄關踏破,精神如潮水般涌出眉心,多時積累,盡顯其能!
此時此刻,孟奇感應之中的天地除了元氣大海,又多了蓬勃的生機,晦暗的死氣,灼熱的大日真火,璀璨的星辰之力,各種各樣的“力量和氣息”遍佈虛空,似雜亂似有序,似遵循着某些法理,自然運轉,似亂糟糟一片,無可遏制地向着更加混亂髮展,直至死寂!
精神化橋,一頭蔓延而出,架在天地之間,一頭連接內天地,導引向外,它色做純金,彷彿傳說中彼岸金橋,屹立於混亂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