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達當然不信其能奏出魔音,脅迫其當衆奏與衆人聽。
無奈之下,其取出魔笛,心中微顫,自己也不知該期望怎樣結果!
笛音起,一縷陰風入院,捲起塵沙,靡靡之音忽起,凌達頓感有人以笛音暗中相喝,退後幾步,只見屋頂之上一條黑影。
單腳點地飛身上房,黑影不慌不忙身如青松,紋絲未動。
“何人在此裝神弄鬼?”
“地獄索命鬼無常!”
“看來魔曲並非平陵家傳,任誰皆能演奏飛龍三疊!萬辰之死是否與你有關!”
黑影對其無視,笛音不絕,幽幽變哀,曲調突變,院內頓時飛沙突起,一股沙影起起落落,如飛龍入塵。
“疾雨飛沙!你到底何人?”
“哈哈……”
一聲長笑之下,猶如鬼哭,身影忽動騰身半空,塵龍急至,捲起屋頂片片青瓦,直向凌達飛去。
凌達足下急動,揮手打出一套落虹掌直向黑衣人。
黑影穿梭,塵沙纏身,忽起忽落如鬼魅戲龍。
笛音不止,陰風不斷,凌達被困塵沙之內,雙眼迷離早已不知黑影身在何處?
“虹雲伏魔……”
其一聲大吼,身影急行向空中飛雲,想避開沙龍糾纏,然沙龍旋轉直上,張開一張巨口,再次將其吞沿。
忽感左面疼痛,伸手一摸,鮮血淋漓,不知何時左耳被削。
塵沙之內一聲長嘯,笛音趨緩,陰風漸弱。不時,飛沙落地,小院之內風平浪靜,鬼影黑衫輕展,居然無一絲土塵。
“凌達!萬辰終日欺凌百姓,閻王看不過,無常來索命,你插手不了!還有你作惡多端,今晚子時來凌風鎮外,不要忘記與迅風結伴,你二人沆瀣一氣,多年舊帳,無常要來清算!”
“哼……休走,我要報削耳之恥!”
揮手再攻鬼影,然笛音響,風沙再起,鬼影飄忽隱於風沙之內,沙掩雙目,其舉手輕擋,瞬間風沙已逝,鬼影早已不見。
“凌神,你看這……是否與犬子無關?”
“住口!”其暴怒之下,右臂高舉。
“師傅不可,師祖有命不可亂殺無辜,仇在鬼影不在幼子,若師傅被禁,不知何時才能報此仇?”
“萬辰雖不是他殺,起碼與其有關,若不是因爲他,我又怎有今日之辱!”擡手一道掌影,向陳浩面門拍去。
陳虔父子被嚇得目瞪口呆,本毫無功法,又被剛剛場景所驚,早已腿軟,更何況凌達出手迅疾。
生命危在旦夕時,忽一股勁風攔住掌影,一聲大喝,屋頂飄身下來一人。一身青灰,髮髻高挽,面如仲月,耳廓有輪,三縷長髯及胸,雖年入花甲卻精神矍鑠,雙目炯炯有神。
“大膽,凌達你可知錯?”
“師傅!剛剛……”
“住口,以凌雲功法對付平民百姓,是否把爲師之言放在心中?”
“師傅,我……”
神鳳苗超慢步來至陳虔近前:“員外,凌雲弟子剛剛對員外無禮,苗超代弟子賠罪!”
“小民不敢,真是折殺小民!”
“錯就是錯,對就是對,望員外海涵!不知剛剛發生何事!”
“鬼……鬼……有鬼!”
“蒼天之下,乾坤朗朗,何來鬼神之說?”
陳虔將兩日之事對苗超細言,其一捋長髯:“老夫正爲此事而來!凌達,昨晚之事你可知曉?”
“昨日是他,今日是你,告訴所有弟子,包括凌雲五仙,沒有老夫之命,任何人不得下山!”
“是,師傅!”
“你今日之過,去後山面壁三日!”
鳳神帶凌雲弟子離去,眨眼消失於小鎮之外,林間悠悠笛音響起,苗超聞之一動,並未收足,沿山路徑直上山。
長溪潺潺溪水如歌,笛音悠揚起起落落,驕陽下,淺草青,羣山碧,亂花迷豔,峻嶺巍峨。
一曲夢返紅塵,飄蕩於秀林之內。
林間人影動,笛音忽止,四下靜寂,黑影背對陌生人,雙方僵持。
忽一片樹葉輕落,翩翩猶如翠蝶,其單手輕彈,瞬間一道碧影飛向黑衣人。
身不動,雙耳輕扇,頭部微偏,翠葉如刃,距其右腮不足一寸飛過,正定在面前樹幹之上,全樹如同重擊,樹幹急抖,整片樹葉沒入樹幹之內。
碧葉一擊之下,全樹顫動,幾片樹葉輕落。雙臂微曲,笛音又起,那幾片樹葉未曾着地,旋轉向身後之人飛去。
其小臂輕探,如信手掂一來,指動如影,將幾片樹葉收於掌心之內。
“魔曲凜風拂碧!你到底是何人?爲何難爲凌雲弟子?”
“神鳳苗超,不愧爲一派宗師……”
其聲甚微,猶如夜鬼輕吟。
“回答我!”
“哈哈……還沒輪到你,回鳳凰殿焚柱香,爲自己求個神位,準備受死!”
幽音過後,急步欲去,苗超掌中綠葉疾飛,直取黑衣人。其腳下急動身形急閃,輕鬆躲過幾片飛葉。
“離火迷雲步,南海長離絕學,你與火聖王夏昭是何關係?”
“哼……仇人!”
話音落,人已飛出,笛音忽起,落葉如雨直襲苗超。
其不急不慢,雙臂輕晃,胸前出現巨大太極暈,單掌向前推出,猶如一面真氣之盾,擋開所有飛葉,黑影卻已消失於密林之內。
“何人?攻法如此之高?普通長笛奏魔曲,竟有如此威力,各派一代弟子,皆非此人對手,不只是真氣,定然體帶魔根,難道與平陵有關?
平陵宇一年前,被凌達與迅風所殺,按理平陵已然滅門纔對……”深思之後,緩步前往凌雲山。
“迅風何在?”鳳凰殿傳出一聲輕呼,一名凌雲弟子迅速入內。
“稟師祖,二師伯在側殿養傷!”
“喚其前來鳳凰殿!”
“是,師祖!”
不時,腳步聲響,迅風面部被包紮,形象十分懊惱,氣勢十分低落。
“弟子見過師傅!”
聲音變得怪里怪氣,苗超眉頭一皺:“你等如此形象,真是凌雲之辱!哼……說說黑衣人爲何如此對你?”
“稟師傅,弟子一概不知,先有屬下弟子被傷,指名道姓要弟子赴約,其手中魔笛確實厲害!長音虛古配弱指靡音,另弟子很招架!”
“魔笛?其手中哪有魔笛?去年你與凌達,揹我偷偷殺死平陵宇,奪取魔笛,回山之後隻字未提,枉你自恃功法高深,竟敢將魔笛帶在身上,不僅失去魔笛,險些失去性命!爲此於後山面壁三月,難道忘了嗎?”
“是,弟子沒忘,但或許其就是陰山弟子!”
苗超突然低頭沉默不語,心中暗自思索:“迅風、凌達……平陵宇……或許其真爲魔笛而來!”
望望迅風:“養傷其間莫忘自省,今晚之約爲師替你去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