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林內忽一聲狼嚎,無數雙綠睛,緩緩向其靠近,顯然已成爲攻擊目標。
平靜心緒取下魔琴,纖指微動正欲撫琴,忽羣狼背後一陣騷動,傳出一聲怒吼。
“孽畜,又於林間伏擊害人……”
話音未落,玄月之下一抹寒光升起,形如鶴形,劍落之處聲聲鶴鳴,羣狼於寒光之下紛紛倒地,其餘數只山狼落荒而逃。
鶴虹?不在梅山來此何故?心中暗想,再度起身卻已不見人影,羣狼退去,鶴影劍隱,四下一片寂靜。
正在思索之際,忽感身後一股勁風襲來,急閃身,單壁輕搖,七元摩羅指向黑影點去,兩人並不答話,出手戰在一起。
指法詭異,腳步奇特,數合之後點中鶴虹要穴,收身抱胸,側目相望。
“前輩,這又是何必?在下並無傷前輩之意!”
聲音詭異,如叢林夜鬼。
“你受何人所差?爲何來此?”
“在下只是經過此地,無人所差,也無任何目的!爲何非要逼在下動手?羣狼既在附近,若就此離開,前輩穴道被封,將成羣狼之食,真不知該不該爲前輩解穴?”
鶴虹並不答言,片刻之後,其右腳微抖,一粒碎石飛出,正擊在鶴虹前胸,穴道被解。
收起神鶴虹,其轉身欲去,口中自語:“魔笛現,羣醜出山,想不到我堂堂鶴虹,竟能敗在陌生人手中,且於幾合之內!人人皆有一副鬼面,不知是嚮往陰山,或本陰山作祟,既已決定不問世事,爲何又與世事糾纏不清?唉……”
“前輩留步,聞前輩之意,懷疑在下打魔笛主意,不知前輩可有魔笛下落?”
“果然不出所料,一切皆爲魔笛而來,鶴虹無可奉告!”
言語未絕,飛身沿絕崖而下,如巨鶴展翅,絕壁之上輕點數次,徑直落入深谷,無影無蹤。
“喂……”
其本還有話要問,自知就算開口,也無答案,便不再執着。
山間無路,坡陡崖深,穿林而過,山路坎坷,未行多時天已放亮。朝霧朦朧下,見一縷炊煙飄于山林之上。
“羣山絕壁下,此處怎有人家?”思索之下,望煙而去。
立於矮丘之頂,見絕壁深谷中,有三間茅屋,屋前數丈竹籬小院,院內橫扯青藤,藤上各種獵物,應爲狩獵之家,晨炊正是由此而起。
小院之內一人舞劍,周身穿青,正是梅山鶴虹。
“難道果然如其所言?棄梅山隱居世外?不知何事竟能另此人,去紅塵隱居深山?”
好奇之下,急步小院近前。
“又是你?若是過路,請儘快離開,若有非分之下,即便在下不是對手,也會與你以死相拼。”
“前輩嚴重,我與前輩也有一面之識,只是不懂前輩爲何深山隱居?”
“一面之識?難道我等之前見過?一張鬼面與平陵宇一模一樣,僅一鐵一銅之差,言語皆如鬼嘯,你到底何人?”
擡手除去鬼面:“前輩可曾識得小女?”
“原來是你?一年不見,不想功法如此之深!我與平陵是有恩怨,若姑娘爲平陵宇而來,在下無怨無悔,甘願姑娘處置;若姑娘爲陰山而來,在下願與姑娘一分勝負;若姑娘爲室內之人而來,在下就算死也不會放過你!”
“聞前輩之言,似已放下仇恨,也不再關心魔笛之事,可在下並不知室內有人,室內何人?在下只是過路而已,深山之內遭羣狼所圍,還要感謝前輩出手!”
“哈哈……若知狼羣圍攻的是你,我又何必出手,以你手段,羣狼又能奈你何?”
“看前悲對我處處小心,實不相瞞陰山之事小女一概不知,也並非陰山爪牙或眼線,以鬼面遮掩只爲隱身,陰山老鬼一直尋我,在下不想回陰山而已!”
“那又怎樣?前輩才隱山林,陰山之事,不信前輩不知!”
“素聞司空母女與鬼羅剎不合,但不知是真是假?”
“前輩既已隱居,已然不再重要,在下之所以經由此地,實爲受人所託,南海附近深山內,曾遇一老者,因其對在下伸過援手,才答應爲其沿路尋找麒麟班指,而其恰恰走的就是就條難行之路,故才能與前輩相遇!”
“什麼?麒麟班指……”
鶴虹聞之,忽又一臉正色,繼而又是一陣大笑:“講那麼多,還是爲室內之人而來!就算鶴虹不是對手,死也要與你一拼到底!”
神鶴劍出鞘,一聲鶴鳴,寒光急閃,攻向司空月。
“前輩……前輩……”
鶴虹再不答言,已下得很手,神鶴劍起,用出畢生所學,出手招招致命,逼得司空月步步後退。
無奈之下,魔音忽起,一曲天音奪命,瞬間竹籬院內枯草橫飛,支支草箭飛向鶴虹,數合之後,草生魔雲將其困在魔雲之下,纖臂輕抖,一粒飛砂點中鶴虹。
“前輩,得罪了,在下本無它意,然前輩卻介心極強,不知茅屋內到底何人?”
鶴虹百般阻撓,更另其心生好奇,邁步進入茅屋之內,只見室內兩人,一躺一坐。坐在近前之人,正爲另一人擦拭敷藥,對司空月進入完全不知。
只聞香氣入鼻,其忽然轉身,才發現身後站立一人,貌美如花,不禁一驚,向其身後望望,似在找人,應是尋找鶴虹。
“哇……嗯……”
開口之後,方知其天生聾啞,再看臥榻之上平躺一人,周身燒傷面目全非,比當初歸原山洞內平陵俊更加難看,從頭到腳幾乎無完整之處。
此人爲誰?光以其面貌來看根本無法分清,然其身上一物,卻深深吸引司空月。
只見其左手拇指之上一枚班指,顏色通紅,似火燒紅雲,雲下一對麒麟惟妙惟肖。
不禁眉頭一皺:“麒麟班指?怎麼其身上,此人到底是誰?難道是他撿到老者班指?”
正於細心思索之際,忽聞腦後一股勁風襲來,急閃身躲避,一把木凳帶風飛過頭頂,纖足微動,邁步轉身,聾啞人甩起木凳,再次向其砸來。
開口準備解釋,無奈其根本聽不到,就連與鶴紅打鬥數合,其於茅屋之內,皆全然不知,或剛剛於院內見鶴虹被控制,才感覺危險,突然襲來。
就其表現來看,之前肯定有人騷擾,不然不會如此激進,當然還有鶴虹,更爲小心。
聾啞人毫無功底,其單掌輕搖將其制住,舉步來至院內。
“前輩,室內到底何人?看前輩爲其甘願送命,對前輩而言,定然十分重要,然其一身傷痕,在下與之並不相識,更無傷害之意!但麒麟班指卻在其手上,身處昏迷之中,另在下左右爲難。”
“呵呵……好你個司空月,果然出自陰山鬼門,真是八面玲瓏!”
“前輩所言,在下不懂……”
“麒麟班指,烈火紅雲之下,一對火麒麟,本是南海掌門信物,不知何人將火聖王幾乎致死,更有多名蒙面人前來打探,皆與你說詞一樣,過路人,找班指,真不知聾啞獵戶,這一年如何度過?”
“前輩,你說臥榻之上爲火聖王?”
其聞鶴虹之言,十分喫驚,那麼南海附近,山中老者到底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