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之下,素衣飄動,一抹孤影融入飛雪之中,風吹小鎮,街前行人寥寥無幾,舉步入鎮,素衣俊顏偶遇鎮民。
“公子,多年不見,變得更加俊郞瀟灑,只聞公子上山修仙,今日一見,果然已有成就,風雪中更顯風度翩翩,猶如仙人臨凡!”
“哈哈……前輩真會玩笑,在下家道中落,自幼父母雙雙離世,外出只爲求生而已!”
“公子謙虛,哈哈……”
一陣笑聲爽朗,與村民擦肩而過。
風雪之下,代雲鎮顯得更加優雅清靜,緩步來至村南,多年不在,三間矮房無人打理,於風雪中略顯孤單。
輕推院門,一股灰塵伴隨積雪飄落,小院之內依然如故,只比離開前多一抹回憶。
每年深冬這一日,想起父母離去時,皆要回鎮祭奠。
推房門,入矮房,祭臺之上,酥油盡,紅燭熄,唯一層灰塵覆蓋靈位,拭去灰塵,一柱高香入銅爐,黃紙點燃感恩心。
“父母在天,孩兒不孝,多年奔波於世,未能靈前守候,本以爲修得一身功法,能爲家族光宗耀祖!不想幹盡人間齷齪事,於心不安!”
雙手微抖,九指捧靈,一股清淚緩緩而出。
“孩兒心憂,有一事未絕,天下皆亂不知如何選擇?是盡心終於聽命,或以未泯之心,揭破陰謀減少殺戮?”
喃喃語罷,眼望左手小指,面色忽變:“論功法與悟性,不在任何人之下,爲何活得如此卑微?既然如此……哼……”
風雪停,玄月初出,一爐清香盡,黃紙化魂飛,祭奠之後,素影閉門離去。夜已至深,忽聞鎮中犬吠,大雪之後何人入鎮,絕非代雲鎮民。
腳尖輕點,飛身上房,見街前數道黑影閃動。
“夜鬼過路,是陰山弟子,深夜來此何干?”口中自語,飛身直向黑影處行去。
數名黑影進入村西矮房之內,幾聲大喝,喚醒房中之人。
房門輕開,走出一人,年過六旬已滿頭花髮。
“不知幾位深夜至此所謂何故?”
“哼……我等爲陰山弟子,請問杜峯可曾居住於此?”
“原來是陰山之神!小民姓代,不知杜峯何人?”
“沒有不透風的牆,在下奉掌門之命,查其已一年有餘,若不想死就以實相告!你子代林幾年前去往萬平山,化名杜峯欲取平陵魔笛,可有此事?到底受何人指使?速速講來!”
“犬子名代林不假,幾年前只言外出,一直未回也不假,然其所做何事?在下不知!”
“哼……揣着明白裝糊塗,看來只能用些手段!”單臂微揚就要下手。
“哈哈……陰山弟子大顯淫威,到處欺凌弱小無惡不作,果然名不虛傳!”
屋頂忽然傳來一聲大笑,一條素影隨之而下,院內站定一人。
“你是何人,陰山之事也想插手不成?”
“不想死就馬上滾!”
“哼……好大口氣!”
身形急轉,雙搖齊搖,向其攻去。
素影忽動,出掌相迎,掌影飄動,影如幽靈。
“陰山鬼影手?五羅剎絕學,在下鬼羅剎弟子穆風,你底何人?”
“穆風,九年前上山,因悟性高被鬼羅剎收爲弟子,鬼羅剎門下排行第三,功法於陰山二代弟子中,算得上佼佼者!”
“竟對在下如此熟悉,難道陰山也有細作?陰山從上至下皆帶鬼面,有人冒名入山也不無可能,何時偷學陰山功法?快講!”
話音未落,幽爪急出,穆風應聲倒地,其它數名弟子轉身欲逃,素影閃動,幽影飄忽,瞬間盡皆斃命。
“感謝公子出手相救,幾年入山果然修得真功!不過,幾年前,犬子代林言與公子上山學藝,其人在何處?早過而立之年,也該成家傳承煙火。”
“伯伯,其于山中很好,待我見到他時,一定代傳伯伯之言!但眼下被陰山弟子盯上,此地不宜久留,勸伯伯儘快離開,否則將性命不保!”
“可你……”
“在下深山習武,無須伯伯擔心!”
話音未落,一片素影躍出院外,瞬間消失於暗夜之下。
微微夜風寒,月照萬平山。
暗夜之下,幽影穿林,慢步於墓林之間,
成然冢前不屑一笑,來至杜峯冢前深深一禮。
“林兄,往日之情難續,在下一時貪心,本以爲已習得魔音數曲,再獲魔笛可天下無敵,那時可帶林兄一同坐擁萬人敬仰,然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更有精於陰謀者,走出土井望長天,只爲空中一抹塵……”
其言未絕,忽然住口,只聞身後腳步微響,急忙轉身,身後站立兩人。
“原來是天靈閣弟子!早知與平陵淵源,若要拜祭,在下不在打擾!”
鬼影急閃就要離去。
“休走!”
一聲輕喝,兩身影攔住去路。
“影羅剎,你應感到自豪纔對,九派於你挑唆之下已起紛爭,相互劍拔弩張,殺得天昏地暗!”
“方雲,你入天靈時日不長,若要動手,於老夫面前,討不到半分便宜!”
“哈哈……影羅剎五歲入山,因悟性過高,十七歲選入五羅剎行列,雖功法不低,卻纔過而立之年,也敢枉稱老夫?”
“哼……對陰山瞭解不少,是又怎樣?”
“不要自以爲是,萬事皆有大白於天下之日,如到那時,難逃衆派追殺!”
鬼影未語,忽然出手。
“師姐,不可放其離開!”
“是,姐姐!”
雙影急動,與影羅剎戰在一起,數十回合打得平分秋色。
影羅剎忽然收手:“臭丫頭,一年不見,功法進步不少!”
“赤珃有自知之明,若不是師姐在,很難將你困住!”
“哼……跟我比人數……”
雙臂輕搖,黑衫忽起,足行詭異之步,瞬間黑影過處,如同分身,以一化九,將兩人反困其中。
“虛虛實實,影羅剎絕學暗影迷魂,師妹小心,九影皆虛,其身隱於暗影之間……”
話音未落,暗影皆失,影羅剎早已不知去向。
“師姐,比赤珃入門早數年,不要再喚赤珃姐姐!”
“師妹比丹瑤年齡大嘛!”
幾聲輕笑之後,祭奠平陵家族。
“姐姐情義並重,時時不忘祭奠故友!”
“父親在世時常來這裏已成習慣,其念往日之恩,然……”
“不知習前輩葬於何處?妹妹也學姐姐,想爲前輩上柱清香!”
“他……葬于歸原山,距此不遠,我也正有此意!”
兩素影緩緩出山,眨眼消失於夜幕之下,卻不知歸原山早已成爲萬魔之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