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放走司空月,其內心十分忐忑,是否鬼羅剎之意?一切皆爲推測,畢竟於陰山之上,鬼羅剎雖爲掌門師兄,即便有心放走司空月,然若被他人發覺,名聲當然自己來背。
下得陰山腳下匆忙,放走司空月,一心只想夏蝶,若自己不去百花谷,僵羅剎或承恩前往,其必有危險。因承恩已當衆開言,欲啓陰山羅剎縛魂陣,秋蜓、夏蝶不可再留,其言中之意已然明顯,只是尚未騰出手來。
腳下行路,心思重重,才未見林中有人,然已至近前,距兩人不足數步,相互對視,其不禁大驚。
一青一灰,正是尹恨與費揚,尹恨微怒,而費揚含笑。
“風隱匆匆而去,不知去何處?欺師滅祖,背叛碧風,不知現於陰山之下是否受寵?”
尹風與陰山發生之事,兩人一概不知,不僅其兩人不知,除白衣男子之外,無人知曉,本以爲其獻碧風,討好倪非已受陰山重視。
尹風張張嘴,尷尬之下不知該如何做答。
“師兄,趕快回頭,與我等一同攻取陰山,或還有機會重新再來!”
“碧風四隱,兩隱已亡唯剩你我,家師又在僵羅剎手上,皆爲我之過,何談回頭?”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受死吧!”
費揚雙臂輕展,鬼爪急出,直向尹風而來。其縱身向後躍步,單臂前伸再次開口。
“續羅剎稍等,容在下把話講完,當下尹風已無所謂生死,哪怕是死,也難平之前罪惡累累,然在下尚有一事未了!”
“哼……一事未了?不知又想再害何人?”
“不,這次在下是想救人,陰山將啓羅剎縛魂陣,不知其爲何陣?更不知到底多厲害?然在下於平沙,見過滄海迷沙陣,如無破陣之法,僵羅剎麾下一衆高手,皆被擋在沙陣之外!正因如此,爲絕後患,鬼羅剎視百花谷秋蜓、夏蝶爲眼中釘,其二人精通陣法!我此一去,只想通知二人速速離開,畢竟百穀花與九派之爭無關!”
“秋蜓、夏蝶?故事編得不錯!”
“續羅剎住手,於天靈之時,你我確聞此事!師兄,依你之言,沙海已破?”
“不錯,且正是夏蝶所爲,也因我而起……”
其簡述經過,且見夏蝶之清純,不忍其遭毒手,百年清夢一朝醒,善惡僅在一念間,滾滾紅塵說道者衆多,不如一朝有感,才徹底改變。
其言句句中肯,不像半點謊言,就連喜怒無常費揚,不禁也被其感染,與尹恨顧盼。
略做沉思,碧風之痛難以平復,然師兄弟情份亦難決絕。
尹恨糾結,費揚卻突然開口:“恨隱,老夫看其並未說謊,不如再給一次機會,若再有謊言,定不留情,就算走到天涯海角,老夫也不容他!”
其性格如此,來時暴風驟雨,去時風平浪靜,說得尹恨心動。
“就依續無常所言,師兄!再無機會,不要另師弟失望!若不因九派聯手之事,師弟定隨你走趟百花谷!然當下急去翠屏,時……”
“喂……恨隱,你已言及過多……”
費揚突然開口打斷,尹恨自知失言,急忙閉口,因尹風做事,早有前車之鑑。雙方分手,往各自想去之處,尹風再次免遭遇一難。
雙足用力,幽魂般闖入陣中,卻見陣中幽影忽動,陣陣魂鬼之聲,另人毛骨悚然,時而幽爪襲擊、時而巨鬼猛撲。
丹田用力,一口真氣化盾,單掌起幽幽之火,隨陣變而換色,如流星過夜,破鬼陣,直奔羅剎大殿。
“殿前何人?”
一名陰山弟子開口相問!
“常月何在?”
一張閻王鬼面,呈現於衆弟子近前,與五羅剎截然不同,更區別於一般弟子,且鬼影幾次上山,攪得天翻地覆,衆弟子見不同鬼面,皆人心惶惶。
“家師於偏殿之內!你是何人?”敢言,卻不敢攔。
鬼影側目,右手輕揮,強勁魔風之下,如勁風摧殘葉,近前所有弟子皆吐血而亡。
鬼影輕動,騰空直入羅剎大殿,殿前兩名弟子,未及開言,鬼風如刃,影過割喉。
偏殿之內,常月獨自靜坐,忽一股陰山吹入,鬼影已至近前,驚得騰身而起,然定睛一看,一聲長吁,出言十分驚訝。
“父親?怎麼是你?”
“嗯……承恩可在陰山?”
“不在,其在極北守護毒龍!”
“爲父來過陰山不能另其知曉,你在陰山如何?”
“一切平安,山下之事孩兒從來不管,承恩也不命孩兒前往,終日以守山爲責!”
“哼……到底是關心你之安危?還是有意避開?”
“父親此言何意?承恩一直對孩兒十分看重,作爲師兄,其對我亦關愛有佳!”
“閒言少敘!可有魔音三十六曲消息?”
“這……有,不過已是數月前,鬼羅剎不知何處得知成然消息,對孩兒言其就在後山幽冥沼,要孩兒前往殺成然,且帶回魔音三十六曲!然帶弟子抵達之時,成然已亡,翻遍三間茅屋不見魔曲,一怒之下,燒燬茅屋而歸。然僅那一次,承恩埋怨孩兒,卻也把持有度並未過分,隨後又命弟子返回茅屋廢墟多次尋找,然最終無果!”
鬼面閻羅一捋長髯,思索片刻:“代雷現在何處?”
“其與承恩近前主動請命,前往百花谷剷除秋蜓師徒!”
“什麼?欲殺秋蜓?你等且當秋蜓何人?莫說一個代雷,就算十個代雷也非其對手,就算爲父無傷之時,見秋蜓也懼其三分……不過此事,莫向承恩言起!”
“父親,難道對大師兄不信?”
“承思沉穩老練,聰慧過人,本爲不世之才,單從功法悟性上,代雷與其不想上下,然承恩更顯老練,這也是當初爲父傳掌門於他之因!然十幾年來,總無魔曲下落,老夫對其確有懷疑!”
“看其也爲魔曲拼盡全力,且爲此自殘,身中鬼影手,只爲魔曲冒充成然十三年,且與代雷師弟……”
“如何?講……”
“之前,師兄對其要求十分苛刻,然其消失數日之後,功法退步很快,略顯古怪,師兄對其太度卻越來越好!”
“消失……我有要事尋他,陰山之內照顧好自己,守好你的陰山!記住爲父從未來過陰山!”言語未絕,鬼影急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