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極北,白雪皚皚,灰影至,與李達戰在一起,百餘回合,習得羅剎追魂腿,不禁另李達詫異,卻也在此時,灰影已下殺手,出手招招狠毒。
眼見性命將絕,忽現一白影縱身而至,見其一身裝束非陰山弟子,心中涼了半截,然其出手急攻灰袍,不禁再次燃起希望。
“感謝英雄出手相助!”
一言出,出手也顯信心十足,屏氣凝神,出招快速。
“師兄,不必客氣,在下代雷,奉師傅之命前來極北助陣!”
“代雷!可你……”
“無非除去黑衫,摘掉鬼面而已!”
口中回答,出手皆爲陰山功法,李達對其言才深信不疑。三人交戰之時,李達發現代雷不次於面前灰袍,陰山功法幾乎皆懂,且門門嫺熟。
兩人齊鬥灰袍,仍不能取勝,數十回合不分高下,卻見代雷身法忽變,雙臂齊飛,招法運用愈加詭異,灰袍不禁眉頭一皺。
“看來老鬼對你十分照顧,與你暗傳功法!”
“哼……你是何人?陰山之事豈容你來插手?”
言語絕,出手越來越快,灰袍以陰山功法迎敵,已略處下風。
“老鬼私心很重,同是閻羅通臂掌,於你、於我傳授卻有不同!”
“我當是誰,果然是鬼羅剎,潛心地獄門數十載,陰山大弟子,又爲陰山掌門,所作之事另人所不恥,師傅大智,對你懷疑果然沒錯!”
“哈哈……是又怎樣?此時才知已然晚矣!”
言過之後,招法急變,插招換式短而有力,招招直擊要害,突顯內功絕決。
“域外功法?師兄,且至潭上一戰!”
一語言罷,一黑一白,兩影直至冰潭之上,灰袍心驚緊隨其後。其內心十分清楚,代雷不僅功法高於李達,且心思更勝一籌,急往冰潭,只想引出毒龍相助。
數十載以來,其比任何人都瞭解毒龍,想拼盡全力出手相阻,然代雷已然出手,一縷真氣入水,潭面忽現波瀾,一聲龍吼,毒龍騰出水面。
“你能控制毒龍,老夫亦能控制毒龍!”
灰袍輕展,取出長笛,然恰在此時,卻見代雷手中多出一枚銀針,毒龍剛剛出水,急襲其身之時,白衣疾飛,緊隨毒龍身後。
本以爲兩羅剎、一毒龍將合戰自己,然卻見代雷手臂急揮,將銀針插向毒龍七寸,毒龍一聲哀號,代雷口中念念有語,展臂於毒龍體下張手輕推。
其一愣之際,毒龍張口吐出元丹,白影急至,如銀龍戲珠,伸手取走元丹,飛身向岸邊而去,動作急快,且於預料之外。
“師兄,攔住承恩!”
李達本在承恩近前,雙腿騰飛急攻,承恩明白其意,不能讓代雷帶走毒龍元丹,想擺脫李達,然其如狗皮膏藥,死死糾纏不放,一怒之下出招,已下死手。
毒龍被取元丹,殘軀跌入深潭,唯李達一人難敵承恩,不足十合被羅剎分屍手分屍。
出手擊敗李達,舉目再望代雷,八影如魂,足下加力如輕風拂雪,直向天邊而去,運以暗影迷魂,地獄閻羅暗授之功法,此時想追已無可能。
一聲長嘆,灰袍動,擇路而去,兩影消失,冰潭邊再次恢復平靜。
黃衫迎風,穿梭於碧林之內,如蝶舞亂花,又如秋葉舞蕭風。懷揣憂憂之心,師傅不在,不知該往何處?眼中茫然,內心無助,眨眼臨近天靈山。
急步天靈山下,口中輕雲:“赤珃姐姐,夏蝶只能護天靈至此,有陣相擾,恐天靈弟子出入也不方便!”
雙臂輕揚,口吐幽幽之音,一陣清風吹去,清霧隨風消散,陽光直射山林,卻見山林之內,一藍一素,兩影直往山下。
“蝶兒!赤珃見迷陣消失,已知蝶兒歸山,不知陰山一戰如何?”
“蝶兒只做鬼影哥哥相求之事,其對蝶兒有救命之恩,另蝶兒難以回絕,至於翠屏與陰山一戰,蝶兒不想關心,開戰之前蝶兒已然動身,至於戰況如何?蝶兒不知!”
“哦,原來如此,蝶兒心靜無瑕,純潔天性,不想被世間煩亂所玷污,赤珃能夠理解!來,姐姐介紹,這是家師玲瓏!”
“夏蝶見過閣主!”
“感謝蝶兒相助,老申不在天靈之際,使得天靈平安,赤珃已對老申盡言!”
“蝶兒也感激天靈,赤珃姐姐多日相陪,另蝶兒開心!”
“然蝶兒此時看上去並不開心!”
“家師已不在,蝶兒難以開心,赤珃姐姐應該清楚!咦,爲何不見丹瑤?”
“嗯,老申正爲此事憂心,剛剛回山其便開口,言欲去魔迦尋找幽山,深問之下,卻不再開言。今晨赤珃告訴老申,已助丹瑤離開天靈,不知其現下身在何處?恐在往魔迦路途之上,是老申寵壞手下一羣弟子!”
“閣主慈愛,視弟子如子女,溺寵本是幸福!”言過之後,微微一笑,然稚嫩臉龐之上,卻隱隱流露一絲滄桑。
“明知下山亦不會見到丹瑤,然老申心不有甘,不過見到蝶兒也很開心,不如與之前一樣,蝶兒就入住天靈!”
“感謝閣主盛情,然蝶兒還是回蝶兒該去之處!”言罷深躬,慢步向深山走去。
“這……唉!”玲瓏望其背影,一聲輕嘆!非其人,言語之下可讀其心,其師已去,其心難安,一縷懷念,一抹惆悵,形單隻影盡顯黃衫之下。
舉目望山外,既憂心丹瑤,也憂心七影,即便丹瑤未曾離去,其亦終日下山,眼望陰山方向,眼望翠屏方向,然天靈靜寂,隻影皆無。
步碎而緩,繞山已近幽谷,眼見三間茅屋,其內心一動。
“其爲何物?”秀口輕雲,卻見茅屋近前,靈蛇直身,巨大蛇首忽上忽下,似在嬉戲,靈蛇近前一隻靈兔,身軀嬌小,毛色潔白,一雙赤瞳迷離之下,略顯熟悉。
不知是悲是喜,總之心緒難平,急行幾步來至近前,只怕腳步重而驚其心,輕輕運法,掠地而行,然其眼望黃衫,卻形象安然。
俯身抱起靈兔,輕撫白絨,心中一陣起伏,不知是喜是愛,是憐是惜,百感交集之下,目如涌泉,兩行清淚打溼潔白絨毛,靈兔鑽入其懷中,如歷經滄桑終歸,無比安然。
懷抱靈兔,招呼靈蛇,離開幽谷,緩緩向百花谷而去,花香如往日,細雨潤無聲,一生多劫難,谷中再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