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何人?因何上山?報上名來!”
灰影駐足,口中輕雲:“老夫落成,不知當下碧風何人主持?”
“掌門閉關,家師景飛主事!”
“掌門何人?”
“碧風四隱,恨隱尹恨!”
“煩勞通稟,就言碧風長影落成,欲見尹恨!”
“碧風長影?哼……聽上去與碧風苑有關,但掌門閉關,不能與前輩相見!”
“哈哈……能不能見你只管通稟,老夫山下靜候!有勞!”
“既然如此,你且於山下等候!掌門若是不見,休怪在下不能放你上山!”一道青影急行,眨眼消失於密林之內。
碧風苑內,數十弟子正在練功,景飛親自指導,尹恨閉關,其盡職盡責,受尹恨感染,做事謹慎,條理清晰,且弟子之間和睦,謙遜有佳。
青影閃動,山下弟子入苑報信:“稟師傅,山有人慾見掌門!”
“掌門正在閉關,如實相告另其離去即可!”
“弟子本是此意,然其卻言要弟子通稟門,其于山下等候!”
景飛聞之一愣:“明知掌門閉關,卻要你等前來通稟掌門?可知其爲何人?”
“其自言碧風長影落成!看似年近七旬!”
影飛聞之大驚,稍稍平隱心緒:“速速下山……且慢……”
忽又住口,心中暗想:“早聞師祖所言,碧風開山祖師號稱碧風長影,但不知山下之人是真是假?如若貿然請上山來,認錯祖師豈不被他人恥笑?”
一念至此,再次開口:“且於苑內等候,我與掌門一同下山相迎!”
聞師祖歸山,景飛哪敢怠慢,足下加力身影如飛,直向後山奔去。
“掌門……掌門……”
尹恨潛心修法,雙目微閉入靜,忽聞洞外有人輕呼。
“洞外何人?何事如此心急?”
碧風於景飛主事以來,諸事處理有序,知其關閉練法,從未入洞打擾,忽聞洞外弟子輕呼,知必有大事。
“稟掌門,山下有人自稱碧風長影,言欲見掌門!”
“你說什麼?何人慾見尹恨?”聞其言根本不信,開口再問。
“稟掌門,其自稱碧風長影落成!”
尹恨收功起身,急步洞外,與景飛倉皇向山下奔去。
“掌門可曾見過祖師?”
“尹恨有幸,上山不足一月,祖師言云漩離開碧風!”
心急之下,兩人縱身而起,腳踏叢林,伴隨羣鳥驚飛直至山腳,卻見灰袍正於山前靜候。
雙足落地急行幾步跪倒:“弟子尹恨,叩見師祖!”
景飛見尹恨拜倒,知面前灰袍確爲碧風長影,急向衆弟子擺手,山前一衆弟子即刻拜倒。
“衆弟子請起,老夫今日歸山,只想一見尹恨,且另衆弟子散去,尹恨一人陪伴老夫即可!”
聞其言,景飛已解其中之意,知師祖歸山,定有一番言語單獨教導掌門,留得守山弟子,遣衆弟子回山習武。
尹恨一人陪伴落成,緊隨其後,其走到哪裏,便跟到哪裏,碧風開山之阻,無須對山中介紹,心中十分清楚,既然歸隱,絕不爲山中弟子而來。
“老夫曾聞碧風有難,一半懷疑,一半牽掛,上得山來方纔知曉,原來所聞竟然爲真!尹成……”
“師祖,師傅及一衆師兄弟皆命喪陰山,弟子潛心修法準備報仇。然近日卻聞陰山已破,三羅剎被殺,陰山之首鬼羅剎不見其蹤,有聞影羅剎爲地獄閻羅護法,極北血羅剎看守毒龍!”
“世間大劫?連同陰山九派皆亡,還不算大事?”
“不錯,大劫日趨臨近,要比陰山、地獄閻羅、九派相殺,嚴重太多,是滅世與誅邪之爭……”
言談之下,一前一後已至碧風洞,落成毫不客氣,邁步進得洞內,直至洞底。
“聽山下弟子所言,你正於洞內閉關,不知可有收穫!”
“稟師祖,碧風功法深奧,洞內功法應是師祖所留,弟子雖潛心研習,但仍有諸多不解,請師祖賜教!”
言罷忽然出手,直向落成,一套碧風殘雲掌打得嫺熟。
落成身體微動,左躲右閃,動作很少,卻招招到位,不慌不忙信手拈來,甚至雙目始終未離開洞壁功法雕文。
數合之後,尹恨忽變再用風沙嘯神腿,落成依然,甚至相接招法都未變,輕鬆應對。
碧風整整五套功法,被尹恨用個遍,然於落成近前,連半點機會都沒有,甚至很難另其專注。
所有功法打完之後,尹恨撤步抽身:“師祖,弟子出手唐突,請師祖責罰!”
“哼……如此功法,唐突與否無關緊要,到底是禦敵還是健身?”
言語不多,卻聽出落成十分不滿,急忙開口:“弟子一直以爲每套功法已十分熟練,想不到與師祖切磋之後,才知相差甚遠,請師祖指教!”
“功法不高,並不代表你不盡心,洞壁之上五套功法皆爲老夫所留,然尹成悟性不高,敗於陰山不足爲奇,尹恨不知你於洞內閉關多久?”
“稟師祖,已有數日!”
“僅數日,成就已然不低,數月、數年,能領會其中之奧妙皆算功成,此爲老夫半生心血!”
“師祖所言極是,弟子研習之時,已發現五套功法掌、腿、掌、扇、氣皆有聯繫,卻不能融會貫通!”
“哈哈……能有如此領悟已然足矣,你且不知,洞壁所有要訣,本爲一套功法,被老夫拆解爲五部,每套嫺熟只是基礎,然你基礎不錯!”
“原來如此!弟子入山多年,竟只習得師祖基礎功法!”
“不光是你,恐尹成也是如此!今日老夫便教你融會貫通!”
言罷出手直向尹恨,哪能錯失如此良機?不敢怠慢出手相接。
落成教得心細,由一招一式起,漸漸越打越快,尹恨悟性高,也出乎落成預料之外,慢慢領會功法奧義。
“哈哈……不錯,如此下去,功法之上會有更大造詣!”落成收手。
“多謝師祖指點!另尹恨茅塞頓開!”
“老夫半世心血皆在碧風,只想於你手上能流傳下去!看你如此好學,再傳一套心法與你!”
言罷飛身攀附於洞壁之上,一招一式如斧鑿開山,看似並不出奇。
“這是何功法?”
“碧落心經,慢慢研習,你會洞悉其中奧妙,千萬記住不要小看此套功法,時間不早,老夫也該出山!”言罷舉步欲去。
“難道師祖上山,只爲授弟子功法?”
“不然呢?若尹成聰慧,碧風又怎會有今日?且看天靈、翠屏,莫學尹成,碧風功法並不複雜,成法之時,老夫稱其爲碧風五決,尹成自作聰明,分其爲五套,另一套功法七零八碎!”
言未絕人已至洞外,灰影入林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