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鬼,你可知入林之法?”
“略知一二,當初平沙深處設陣之時,老夫請得秋蜓前來,學得一招半式,雖不能設陣,卻可識陣!”
言罷之後,急步迷林近前,飛身而起,立於萬木之上,細心觀察陣中設置,不時嘿嘿一笑。
“走,玉女隨我前來!”
“你能過陣?”
“當然可以,山外三重迷,一爲樹,樹雖茂盛不向光,無路向左跨三丈;二爲水,溪水入山轉六轉,無彎過水行對岸;三爲石;山中奇石方向同,有灰有赤走當中,入陣反行既可!”
“看來此陣碧風長影專爲你設,若是老申一人前來,還真被拒之門外!”
兩人入陣,穿林過溪再過石,已至洞前,卻不聞洞有鑿擊之聲。
“既是細雕壁巖,應有聲纔對,難道落成已然離開?”
言語之間,足下未停,已然入洞,卻見巖壁雕畫已然完成,一影掛於崖壁,婀娜身姿猶如天仙。
天靈玉女見之一笑:“我爲畫中人,然畫如天仙,真擡舉老申,老鬼你給我出來!”
“哈哈……”一聲長笑,洞外進來一人,灰袍輕展,飛身已至近前。
“不想我三人還有相聚之時,然魔聖門開,異族入侵,天下大劫已至,是隱?是戰?老夫想聽聽兩位意見!”
丁卓聞之一笑:“既是天下之劫又能隱何處?無一方靜土,也只有一戰!”
“唉……只可惜我這副畫,不能如怪叟做畫一般帶在身上!哈哈……”
落成輕笑,卻未能引起丁卓心悅,雙眉緊鎖幽幽開口:“閒言少敘,我與怪叟於天靈已與魔心族一戰,僅兩魔頭便攪得天靈地覆天翻,魔聖門內魔物衆多,天下將是一場浩劫!”
“既然如此,如何是好?”
丁卓閉目深思片刻:“老申就自私一次,先往天靈,但不知以我等實力能撐多久?”
“何爲自私?你心中所想,我等又不是不知!天靈距魔聖門最近,再就是凌雲,老夫也擔心能否禦敵於界域之內!”登科輕語。
“無論勝負,也要誓死一戰,要麼笑傲天下,要麼魂飛幾天!”落成卻顯一身豪氣。
三老相對一笑,既已有所打算,舉步出洞。落成略顯留戀,眼望壁雕戀戀不捨,怪叟見之一笑。
“長影,你到底着迷玉女?還是着迷壁畫?”
“唉!老夫半生爲壁畫,永生爲玉女!”
“老不正經,老申還在,如一戰能勝,怪叟繼續畫,長影繼續雕,又有何難?”
幾番歡笑之後,巖洞之內再次清靜,一雙明眸如神來之筆,眼望洞處,似含絕別之眼神,先爲沉默,又爲寂寞,終只剩孤獨。
穿林過山,一日後,已至凌雲山腳,丁卓駐足。
“凌雲現下不知誰來主持?但無論如何有我等坐鎮,再不可自行其事而不顧……”
言語未絕,忽見幾只山蜂飛過,丁卓不禁微微一笑:“凌雲神劍果然已經歸山!”
“凌雲神劍?”落成聞之略顯疑惑,喃喃細語。
“老尼姑,你好稱天靈玉女,老夫難祖你與怪叟相約,可你心中居然還有景和!不得不另人匪夷所思!真不知你還是否玉女?”
一語言罷,緊隨山蜂入山,落成、登科緊隨其後,登科輕笑一路,卻被落成白了兩眼。
繞過兩道山樑,卻見密林之內一棟小院,院內數十蜂巢,素影輕動,一人正於林間散步。
三影疾飛而至,擔心丁卓開口揭短,落成急步近前:“不想凌雲神劍竟有如此雅興,終日與山蜂爲伴!可知天下已有大劫?”
“哈哈……在下以爲魔聖門開只凌雲遭襲,不想也驚動幾位!”
“凌雲遭襲?”丁卓撥開落成邁步上前。
“難道凌雲也有傷亡?”
“不錯,但非山中弟子,而爲山下百姓,凌雲現有速離打理,現下還算井然有序!”
“如此便能安心?真有違凌雲劍仙稱號,天下大劫之日已至,可否願意出山?”
“老夫本於景華山下隱居,能來至凌雲,自是擔心凌雲安危,卻不知幾位如何打算!”
“異族入侵非一派之力可以抗衡,九派若不聯手,九派將亡,九派亡則天下亡,我等欲去天靈,力爭御異族於魔聖門內,不知凌雲劍仙是否願一同前往?”
“老夫已等待許久,然卻不能與幾位同行,你等先行起身,老夫先回凌雲,命速離傳信冥山、南海、碧風同往翠屏集結,共同禦敵,之後老夫自會前往天靈,與幾位同生共死!”
“哼……口氣不小,如今翠屏於九派之中獨樹一幟,你怎知翠屏同意一同御魔?”
“哈哈……別人不瞭解月神,難道玉女不瞭解月神?天靈與翠屏上代相交甚好,此代相交更好!天下皆知,難道玉女裝作不知?”
“油嘴滑舌!既然如此,我等先往天靈等你!”話音未落,三影急去。
空山再次寂靜,景和深思片刻,望一眼小院蜂巢,略顯不捨,然大義爲重,灰袍急抖,飛身直向凌雲之頂。
南海歸來,一直悶悶不樂,知異族入侵,一直心底不安,終日練法,君子劍已甦醒,勤奮之下,慢慢人劍合一。
騰身凌雲頂,劍入彩雲間,絕壁練劍,忽見崖壁青藤微動,劍走龍蛇直向崖邊而去。
腳踏斷崖俯身相望,卻見一影灰袍飛身而上,長劍爭抖直向灰袍而去,灰袍翻身,折一枚草針相迎。
數合之下,速離大驚,卻見灰袍劍法皆爲凌雲之精髓,鳳凰指能與劍法相通互用,且鳳凰指造詣遠高於自己恩師苗超,急收身駐足。
“前輩何人?竟通曉凌雲功法!在下速離無意得罪!”言語雖敬,卻也心中暗想,此人凌雲山下數十里,放蜂已然多日,本想只爲山野放蜂之人,不想竟身藏不露,爲世外高人。
“老夫景和,人送綽號凌雲劍仙!”
速離聞之大喜,急上前施禮:“弟子眼拙,不知師祖歸山!請師祖贖罪!”
“既然不識,何罪之有?不想你功法已然超出苗超,又有君子劍相助,希望能除魔天下……”
言及所來之意,速離深知事態緊急,急遣所有弟子先往翠屏,自身獨往冥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