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藺看向盛況：“可以嗎？”
盛況擡了擡眼：“可以啊。”
“……”
挺正常的兩句對話，不知道怎麼回事，林京總覺得嗅到了濃濃的火藥味。
這家餐廳菜上的挺快的，雖然賀藺點菜比盛況他們稍微晚了那麼一小會兒，但兩邊的菜卻是相差沒多久送上來的。
他們點重複了兩道菜，其中有一道大菜是重複的，旁邊有人經過，看到他們桌上重複兩大盆水煮牛肉，都忍不住往他們五個人身上看一眼，那眼神就像是在看彷彿有什麼大病的五個智障。
餐桌上的氣氛，談不上特別的好，但也談不上特別的僵。
賀藺跟另一個男生當盛況他們幾個人不存在一樣，自顧自的聊着天。
盛況也當賀藺跟那個男生不存在一樣，時不時地擡頭跟於周講句話。
盛況和賀藺兩個人還挺有規律的，賀藺說一句話，盛況說一句，盛況說一句，賀藺也會跟着講一句，兩個人的話都不是對着對方說的，但給人的感覺像是在跟對方交流。
而且還不是那種很友善的交流，更像是在暗自較量的那種交流。
就在林京嚴重懷疑兩個人再這麼呆下去會打起來的時候，賀藺點的鮮榨果汁被服務員送上來了。
賀藺給自己和另一個男生一人倒了一杯，然後轉頭看向林京：“林京，你喜歡喝的橙汁，要不要也給倒一杯。”
林京“啊”了一聲，剛想說話，旁邊的盛況擡了下眼皮：“她不喝。”
林京收住到嘴邊的話，轉頭看向盛況。
賀藺像是沒聽到盛況的話一樣，伸着手要去夠林京的杯子：“反正我們也喝不完，不然就浪費了。”
在賀藺指尖快要碰上林京杯子的那一剎那，盛況伸手端走了她的杯子，然後端起旁邊的水壺，給林京倒了一杯熱水，放在了她面前：“她最近這幾天不喝冷的。”
氣氛瞬間凝滯。
過了大概十來秒鐘的樣子，賀藺像是懂了盛況話裏的意思，默默地把手縮回去，將果汁放回到桌上。
僵持了一會兒，林京不自在的清了清嗓音，看向對面的於周。
她忽然反應過來自己爲什麼覺得於周有點眼熟了，她“啊”了一聲，“我想起來你了。”
於周：“啥？”
林京直勾勾的看着於周，面無表情的說：“你，就是前天運動會，在我去簽到女子一千五百米的時候，衝着我呦了一聲的那個，穿着火紅色騷包運動服的人是不是？”
於周：“……”
林京看於周不說話，又問：“是不是？”
林京剛想接話，坐在於周身邊的賀藺突然插了句：“那是，林京的記憶力超強的，很多東西她看一遍，基本上都能記個八九不離十，之前我們的學校組織過一次活動，裏面有個環節就是給你十秒鐘，看你能記住多少屏幕裏出現的詞彙，林京當時是冠軍。”
於週一臉的崇拜：“這麼強的嗎？”
賀藺：“對啊，她很強的，她辯論也很厲害的，還有高數競賽，都很厲害。”
盛況往賀藺那邊看了一眼，他沒打斷他的話，由着他在那兒說林京在學校裏發生的一些事情。
他的沉默，使得賀藺話反倒多了起來，甚至還拉着林京開始憶往昔：“林京，你還記得我們之前跟法學系那邊進行的國學比賽嗎，那回你可真是太厲害了，不是你，我們系可能就輸了。”
盛況耷拉着眼皮，靜靜地聽着賀藺在那兒一直說。
他心裏其實挺不爽的，但比起不爽，更多的是說不出來的危機感。
他不傻，當然知道賀藺這些話，根本不是說給於周聽的，而是說給他聽的。
他這些話落在旁人的眼裏，就彷彿是在閒聊天，但落在他的耳中，完全變了味道。
他在用這種方式，提醒他，他和林京之間經歷的點點滴滴，遠比他和林京多的多。
他的每一句話，對他都是一種暗示。
你別以爲你跟林京認識了，知道她的生理期是什麼時候，你們就很熟了。
其實你們一點也不熟，她有很多很多的事情，你根本就不瞭解，她過去的太多太多事情，我都參與過，而你呢，不就是陪着她打過幾把遊戲嗎。
盛況起先是想從賀藺口中多瞭解點林京，後來越聽心裏就越不舒服，到了最後胸口莫名堵了一團火，讓他特別的不爽。
他擡頭看了眼笑眯眯的聊天的賀藺，視線落在了林京的身上。
他看了她兩秒，目光下移，滑落在她隨便放在桌上的手機上。
他盯着她的手機看了一小會兒，瞄見手機殼外面沾了一點油漬，就很隨意的拿起她的手機：“這手機殼有點髒了，把我現在用的給你吧。”
說着，盛況將林京的手機殼掰了下來。
手機殼和手機之間夾着一張紙條。
盛況裝作第一次見的樣子，捏起那張紙條：“這是什麼？”
林京轉頭看了過來，她張了下口，還沒來得及阻攔，盛況已經緩緩地拆開了紙條。
他盯着紙條上自己的簽名，愣了下，然後故意似的將紙條展開在賀藺的眼前。
他看着賀藺逐漸變僵硬的表情，默了兩秒，緩緩地轉頭，看向身邊的林京：“小CP，解釋下，這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