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秦時之聖人在世 >第157章 言兒被人看上了
    “孟夫子、荀夫子,還請稍等。”

    儒家一行人正走在下山的路上,窮薪子從後面趕來。

    “窮薪子前輩。”

    “窮薪大師。”

    所有人見到他趕來,紛紛行禮問候。

    “我人宗這次承情太重,特意來跟諸位說聲感謝。陸子人道一立,人宗天人合一之道昭昭而顯,兩百多年了,被天宗壓制的局面,終於在我這一代打破。”

    窮薪講得情真意切,聽得陸言心酸又疑惑。

    人宗跟天宗,差距有這麼大嗎?

    在場的窮薪子、荀子、孟思,都是境界高深,將天宗與人宗的分歧,娓娓道來。

    天宗講出世,天地無常,道法自然,人間的一切都只是滄海一粟、曇花一現。人在天地之間是渺小的,天道面前一切爭鬥都會轉瞬間化爲泡影。

    在滄海橫流的曉夢特別篇中,天宗的理念有了一個交代。

    人宗清玄是魏國人,國家被秦將王賁所滅。於是他叛離道家,去刺殺王賁。事敗,被處以絞刑。

    北冥子說:人宗雖然講究隨心所欲,但終究難逃國仇家恨的桎梏。

    十年可知春去秋來,百年可見生老病死,千年可證王朝更替,萬年可見斗轉星移。

    人這一生,國仇家恨,在千萬年的日月輪轉中,浩瀚無垠的宇宙時空面前,真的存在嗎?

    曉夢因此悟道,放下了國仇家恨的桎梏,開始閉關。十年之後,她離天人合一只有一步之遙。

    出世,超然物外,因大道無垠,就可以對世事冷眼旁觀。生死、禍福、興衰、男女之別等,在天地自然的大道面前,都可以被放下。

    說實話,這境界是高,凡人只能仰望。這樣的道,也絕不屬於凡人。

    那人宗的理念呢?

    別看人宗掌門是逍遙子,就以爲莊子是人宗的,其實差得很大。

    莊子思想中,“天”代表着自然,而“人”指的就是人爲,與自然相背離的一切。“人爲”兩字合起來,就是一個“僞”字。莊子主張順從天道,而摒棄“人爲”,摒棄人性中那些“僞”的雜質。

    他追求絕對的精神自由,拋棄俗世的價值,提升遼闊的精神領域。而想要達成這一切,方法就是“心齋”和“坐忘”。致靜守虛,無執無着,自然無爲。外忘於物,內忘於我,內外俱忘。

    莊子絕對是天宗的,後世常常合稱,老莊思想。

    從秦時世界的人宗來看,應該只是取了莊子思想的一部分。

    其中就有關於精神境界的一部分。人宗講究隨心所欲,正因爲人這種生物,生來就受到天道萬物的桎梏,只有心可以沒有桎梏。

    心是可以向任何一個方向去前進的,隨心所欲的心纔沒有桎梏。所謂的執着,心裏想去做,就去做;若是不想做,也可以不做。收放自如,纔是真正的“逍遙”。

    當然我們知道,想去做的事,一般都要付出巨大且長久的努力,放棄卻只要一瞬間。

    在這個有着玄學武力的世界,人宗作爲一個江湖門派,單純比論劍是弱於天宗的。但是作爲一個勢力而言,人宗遠遠強過天宗。

    人宗講究入世,所謂入世當然不是仗劍走江湖,而是研究治國安邦,勢力散佈天下。就像儒家內部,有子張派這樣遊俠衆多的,也有小聖賢莊這樣不喜江湖、研究學問修養的。

    跟天宗論劍爭雪霽的,只是人宗的一部分。這一部分,一直被天宗壓制。

    這部分人宗,順應人心,將“人”字大寫,但追求的道仍然是渺渺天道,一直處於糾結狀態。自然在武學境界上,兩百多年被天宗壓制。

    陸言告訴他們,“人”字還可以寫得更大一點,人道可與天道相提並論。這是一語驚醒夢中人,在人宗求道的路上,指引了關鍵性的一步,直達天人合一。

    “所以,以後先生若是有事需要我人宗,只管開口。川虛是我弟子,人宗上下見這枚木牌,如同見我,請先生收好。”

    窮薪子拿出一枚木牌,背面是個“道”字,正面刻着“窮薪”二字,交到陸言手上。

    “陸言謝過窮薪大師。”

    “我以後就在這後山研習先生所傳,教導門下弟子。先生若是前來,必定掃榻相迎。”

    陸言把木牌收好,心下有了別樣的期待。

    人宗有一個天人合一教導門下弟子,赤松子還能連續三屆執掌雪霽嗎?

    他分神想了一下,沒有注意到姬言一直盯着他手上的木牌看,眼神中好奇之色異常濃郁。

    “這個女童是?”窮薪子發現了一直盯着木牌看得姬言,眼神一亮。

    “這是家姐的女兒,小名喚作言兒。”

    窮薪子有些茫然,你姐姐的女兒叫言兒,那豈不是,也叫陸言?

    不過這不是他能管的,他在意的是,“此女天資非凡,尤其是天生對世事外物的洞察能力,乃是我生平僅見。這跟先生傳給人宗的道無比契合,我有意收她爲弟子,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啥?

    窮薪子要收言兒爲弟子,那言兒未來不就是人宗掌門,要跟曉夢打擂臺?

    你別說,想想就有點激動。

    具霜站在旁邊欲言又止。

    陸言也就是這麼一想,孩子才這麼大,怎麼可能讓她離開母親。

    他握了握具霜的手,婉拒道:“言兒過了今年才滿四歲,大師的好意,陸言心領。”

    窮薪子嘆了口氣,“唉~這也是人之常情。天宗向來收英才而教育之,人宗弟子雖多,資質出衆者少,見到這孩子,一時情不自禁,見諒。”

    又看了姬言兩眼,朝着陸言說道:“若是孩子長大,先生意有所轉,人宗的大門隨時敞開。”

    “孟夫子、荀夫子,就不耽誤你們行程了,告辭。”

    告別後,窮薪來也匆匆去也匆匆,身影很快消失。

    衆人看着姬言的眼神,變得有些不同了。

    天人境的窮薪子,都這麼想收她爲徒,這天資遠遠不是出色可以形容了。

    陸言鬆開具霜的手,問道:“具霜姐,這機會可不多見,不後悔嗎?”

    她看着女兒,柔情似水,“有公子你教導,我放心。更可況,人家連道都是你傳的。”

    不是,這個道我只是梳理者,不是創立者。沒見到人家聽了就天人合一,我這個作者纔是大成嗎?

    不過,被信任的感覺,很舒服。

    陸言把言兒抱起來,拿出那塊木牌,“是想要這個嗎?”

    姬言把木牌抓在手裏,“嗯,它跟我見過的木頭不一樣。”

    “哪裏不一樣?”

    她皺着眉,思索了一會,“有,說不來的東西包着它。”

    陸言震驚,這是看到內力了?

    他沒有再說話,跟着隊伍默默走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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