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秦時之聖人在世 >第159章 秦國朝堂
    昔秦文公出獵,獲黑龍,此其水徳之瑞。

    秦國人崇尚黑色,上至王公貴族,下至平民百姓,甚至是雜役奴僕,都穿着黑色系爲主的衣服。

    就連朝堂的裝修風格也有別於其他國家的金碧輝煌,以黑色調爲主。

    嬴政一身黑衣,襟帶以金絲繡紋,腰封深紅,坐在王位。

    大殿內分列百官,以呂不韋、熊啓爲首。

    呂不韋今年54歲,鬚髮卻沒有染霜,眼狹眉粗,面有厲色。

    熊啓今年33歲,身姿挺拔,面如冠玉,雙眼炯而有神,儀態和似春風。

    呂不韋走出朝着嬴政行禮,朗聲道:“王上,近日老臣新得門客二人,以爲可成我大秦百世之功。”

    百世之功?

    這話一出,大臣們面面相覷。

    嬴政的興趣也被吊了起來,“仲父,何等大才,能成就大秦百世之功?”

    “一人名叫鄭國,是一名水工,精通水紋山川;一人名叫公輸仇,乃是機關術家族公輸家族的當代掌門。”

    嬴政聽過這個名字,唸了一句:“墨家機關,木石走路;青銅開口,要問公輸。”

    “不錯,正是與墨家機關齊名的公輸機關。”

    “水工和機關……莫非仲父想要興修水利?”

    呂不韋挺直腰板,一手撫須,一手別在身後,“正是。自商君立法以來,我秦國獨強,六國漸弱,歷代先王不忘東出之志,以期一統天下。

    我大秦軍隊冠絕天下,數量愈四十萬。然與強趙相持,結果卻不盡如人意。

    當年長平一戰,秦趙兩國國力都幾乎消耗殆盡,勝得艱辛;邯鄲一役,久攻不下,後勤難以爲繼,又成信陵君之名。可見若想開啓統一之戰,我秦國仍力有未逮。

    水工鄭國獻計,興修一條注溉渠,可使關中成爲沃土,將大大提升我國國力。”

    嬴政聽了點頭,“灌溉整個關中,的確是壯舉。”

    呂不韋接着他的話說:“這樣的壯舉即便是秦國上下恐怕也需要十年才能完成,但有公輸家的機關術爲助力,應該會事半功倍。老臣特意向王上舉薦此二人。”

    “宣此二人進殿。”

    這二人走進大殿,公輸仇身形瘦削,已經聰明絕頂,整個左臂是青銅製的機關手,看着有些滲人。

    鄭國臉上風雨痕跡很重,雙手粗糙,正捧着一根卷軸。

    兩人走到殿前俯身——

    “草民鄭國,拜見大王。”

    “草民公輸仇,拜見大王。”

    “免禮。鄭國,仲父說你獻計,可使我關中成爲沃土?”

    鄭國將手上捧的卷軸送出,兩位侍者接過,就在大殿前展開。

    這副卷軸以絲帛成書,體型巨大,展開後兩位侍者竟站到了大殿兩側。

    鄭國也不怯場,以手指畫幅,“大王且看,涇水洛水之間,爲關中之地,幅員廣袤。然苦於無水之故,田地貧瘠。民終年墾作,而仍飢以殍也。

    鄭國之策,首起雍州雲陽縣西南二十五里,鑿涇水,自中山西邸瓠口爲渠,傍北山,經涇陽、三原、高陵、臨潼、富平、蒲城,而東往洛水。三百餘里以溉田,用注填閼之水,溉澤鹵之地。不出數年則原田彌望,畎澮屬連。由來榛棘之所,遍爲粳稻之川,關中爲沃野,秦得以富強,成百世之功。”

    嬴政看着這長長的畫幅,禁不住問道:“修成這樣一條長渠,需耗費何等人力、物力?”

    鄭國老實地回答:“至少需十年時間,精壯民夫不得少於二十萬。”

    若真的按照這個標準,十年之內秦國啥也幹不了,只能一心修渠了。嬴政沉吟了一下,看向公輸仇,“公輸仇,仲父說你的機關術可以使修渠一事,事半而功倍。”

    公輸仇用他的機關手捋鬍子,很是自信,“呵呵,大王,非是草民誇耀,依水工之言,我可將工期縮短至五年之內。”

    “哦?”

    “臣請展示我公輸機關術。”

    “準。”

    “噔~噔~噔——”

    一連串沉悶的腳步,四個膀闊腰圓的力士擡着一鼎,“當”地放在地上。

    又有幾人推着一個正正方方的不明物體,走進大殿。

    公輸仇走到正方體旁邊,用機關手按了幾下,一陣刺耳的金屬摩擦聲過後,正方體底部冒出車輪,上方伸出一隻巨爪。

    如果陸言在這裏,絕對會大叫:臥槽!挖掘機!

    “此鼎重達千斤,我這破土一郎,只需要一人操控,舉起這千斤鼎,易如反掌。”公輸仇坐在機關獸中間,隨着他的操控,挖掘機的剷鬥將鼎的雙足納入,緩緩擡升。

    百官都瞪大了眼睛,呂不韋微笑,嬴政輕輕撫掌。

    公輸仇很滿意衆人的反應,得意道:“我公輸家霸道機關術,乃是爲征戰而做,破土一郎在戰場上,無論是挖掘壕溝、鑄造營壘,甚至是破敵城門,都是輕而易舉。修成區區長渠,不在話下。”

    鄭國面無表情,心裏正痛罵韓非:你算來算去,怎麼就沒算到還有機關術這東西?這下要拖延秦國東出的步伐,豈不是要我老命……

    呂不韋再次開口:“王上,老臣已讓太史占卜吉日,治粟內史清算國庫存糧,由鄭國繼續測畫修建圖紙,公輸仇製作機關獸,將作少府準備訓練一批操控機關獸的人手。不消幾月,長渠便可動工。”

    嬴政撫掌的手自然放下,稱讚道:“仲父行事,寡人自然安心。修建長渠事關重大,還要多多勞費仲父。”

    “爲我秦國大計,爲王上分憂。”呂不韋說完俯身退下。

    這時專門管理王宮的少府站出來,“王上,昨日統一大試完畢,合格者按例應分配到王宮各處當值。但一等二等試員都被王上扣留宮府,不知是有何要事?”

    “昨日統一大試的作品寡人已經看過,一等二等試員書法都不錯,我讓他們在宮府多待幾日,侍奉完老師,再分配也不遲。”

    百官有些驚訝,私下裏有了一點議論之聲。

    “老師?”

    “什麼老師啊?”

    少府問道:“王上何時拜得何人爲老師,這人現在何處?”

    “寡人先前韓國之行,就是爲了拜見老師。他的名字,想必你們都已聽過。他叫陸言。”

    陸言?

    哦不,現在要叫陸子。這個名字少府當然聽過。

    他眉頭緊皺,“王上旬日裏蒐集諸郡縣的文字古籍,也是爲了陸子?”

    “不錯,先生素愛這些,這是寡人送給先生的禮。另外,他今日便至咸陽,寡人要出城十里相迎!”

    呂不韋微閉的雙眼猛然睜開。

    “什麼?”

    “王上,不可呀!”

    “陸言雖有聲名,但到底不過一孺子,此禮太過。”

    熊啓將大殿內衆人的反應看在眼裏,又偷偷瞧了一眼嬴政,恰好四目相對。

    額——

    他跨步而出,“臣以爲,若當真是陸子來咸陽,十里相迎,也未嘗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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