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秦時之聖人在世 >第401章 跟潮女妖的對白
    頓弱走後,趙嘉派人暗中傳信,這一切都被羅網看在眼中。

    潮女妖將情報捻成粉末飄散,對着陸言回覆,“頓弱先生成功了。”

    “嗯。”陸言點頭表示知道,又問她,“你在趙國這些年,知道趙偃藏有多少個大成級別的高手嗎?”

    潮女妖聞言不敢斷定直說,只能按照推測來講,“這個,王宮龍臺護衛這樣的精銳約有三千,但要說大成級別的高手,外部根本得不到任何消息。至少也有兩位,往多便不確定,大人問這個做什麼?”

    “李牧不能爲趙國所用,但也還不能死。想要保住李牧,羅網就不得不做好面對高手的準備。”

    聽到陸言些話,她笑着表示對己方的實力有信心,“有三位天字一等在此,更兼有國師大人你,應當不懼趙偃吧。”

    陸言搖了搖頭,嘴角一撇,“呵,你當這裏是以前的韓國,只有白亦非、姬無夜兩個人值得稱道?自古燕趙多之地慷慨悲歌之士,這裏藏着什麼高手,誰也不敢保證。”

    潮女妖卻不太看得起燕趙之地,直接了當地說:“大人,燕趙之地雖多烈士大俠,卻也只不過碌碌小人而已。”

    “這話新鮮,何解?”陸言有點好奇了。

    “我明珠閣在這邯鄲經營了五年,除了招待那些公室貴族,就屬這些所謂的大俠光顧得最勤。

    他們很有錢麼?商人比他們有錢,但商人可不敢來我這豪擲千金。他們有地位麼?那些個封君貴族誰不比他們有地位?

    可別人都沒有這些大俠來得放縱、來得野蠻,因爲他們不講規則,或者說把規則變成了赤裸裸最原始的拳頭。他們心中沒有什麼大義凜然,不過是披了人皮的畜牲而已。”

    潮女妖倒確實是貴族出身,聽着她講完這些,陸言問道:“你是不是學過法?”

    她回道:“原本是沒有,但是剛好曾經調查過韓非。”

    “哦,原來如此。人類的鬥爭確實是實力的對比,不過隨着文明的進程,實力已經包容了方方面面,不再只是單純血腥的拳頭較量。天下大局就是這種綜合實力的較量。

    而遊俠執着原始的武力,不懂得順應其中,終究也會隨着文明制度的演變,羣體越來越小,苟延殘喘,甚至是消亡。遊俠不事生產,卻依舊活得瀟灑肆意,這樣的國家必然是有問題的。”

    潮女妖聽完好似明悟了些,細聲自言自語,“俠以武犯禁,原來不是因爲犯禁而被法家抵制,根本在於他們在法家的國家制度中就根本沒有合適的位置。”

    末了,她眼珠一轉,將目光淺淺飄到陸言身上,“大人,那儒以文亂法呢?”

    陸言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先問了一句,“什麼是儒?”

    “儒家,儒家學說?”

    “不是。平民黔首凡是讀書,都中這個儒。儒以文亂法,是因爲韓非認爲人的本性是惡的,如果惡人還讀書變得聰明,那麼就會出問題。還有一點就是儒家推崇禮制的精英特權阻礙了法制進程。”

    套用一個說法吧,類似愚民政策,這時的法家爲了維護統治就是推崇這種百姓不要讀書、只要聽話的觀念。

    後世人罵儒家的很多,認爲中國古代就是因爲有儒這個字,才讓封建王朝統治下的百姓愚昧不堪,最後在近現代前進的步伐中,有那麼多的封建傳統惡勢力。

    有人罵儒家思想就是愚民,有一句流傳很廣的話,孔子曰,“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那請問孔子這一生在做什麼?有教無類這個詞是哪裏來的?孔子門下家境貧寒的人還少嗎?

    儒家思想跟愚民根本沒什麼關係,要求人遵守德行,注重禮儀,修養君子之風,教着大家去做一個好人有問題嗎?

    後來西方自然科學的腳步飛快,資本主義崛起。面對新興的工業科技,東方封建王朝難當其鋒,這有一部分中國傳統思想的鍋。

    但也是因爲自古以來中國傳統思想就沒有“人”可以客觀地把“天”當做一個客觀外物來研究。這是思想上的弱點,不是說這思想就是爲了愚民。

    輕易地用一句“適應封建統治的需要”就將儒家文化打爲敗類,卻不知它流傳千年卻依舊興盛的原因在於,人是社會動物,人的天性就是渴望真、善、美。

    陸言的思緒發散得太多,由愚民衍生出去的東西太混亂,讓他的神志有着低迷,看起來像在發呆。

    潮女妖見狀,按耐住忐忑,試探性地提問:“那大人你在秦國推行的考試製度,豈不是?”

    他這纔回過神來,閉着眼睛按了按太陽穴,口中答道:“不錯,肯定有不少人反對,可它比以前是進步的,它可以穩定地培養、選拔人才,百姓因此得到機會接觸知識,只要國家牢牢把握住教育的方向就不會有大問題。

    反之如果沒有考試製度先行培養出人才,那秦國打下了六國的土地,卻只能再交給六國貴族治理,那時纔會釀成大患。”

    “難怪秦王會站在大人這邊……”潮女妖恍然大悟,喃喃自語。

    “你今天怎麼突然講這些?”

    她扭着水蛇腰俯下身給陸言的杯子倒茶,嘴上笑着說:“因爲我看到新時代,不懂得提升自己的人,遲早會被時代拋棄。什麼樣的才能,便做什麼樣的事。大人才冠天下,當然敢頂着世俗的壓力爲世人建立新的制度,而我沒有這種本事,自然只能適應在這制度下生存。”

    陸言站起身走開去打開窗戶,北地的風吹了他一臉,頭也不回地讚了一句,“不錯,頭腦很清醒。如果你這樣的聰明人能多一點,或許這天下還能好點。”

    “哈哈哈,大人說笑了,我這樣的還能稱得上好了?”她笑得很婉轉,聲音柔柔得仿若髮絲正在撓人。

    “如果說你好,那曾經被你送去的被白亦非吸乾的無辜少女,恐怕晚上會來找我算賬。

    我只是就局勢而論,如果沒有那麼多抱殘守缺的頑固舊勢力,那麼新事物的發展會順利許多。雖然,這不現實。”

    陸言深吸一口冷風吹來的冰涼,揮了揮手,“好了,今天跟你說得太多了,都偏離了重點。你出去吧。把天字一等那三個幫我叫過來。”

    “是,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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