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秦時之聖人在世 >第508章 月神的提醒
    墨家據點內,麗姬被一個噩夢驚醒。同牀的荊軻還在酣睡。

    她使勁甩了甩頭,兩手按在太陽穴上,“沒來由的,怎麼做這種夢……師兄,你究竟去了哪兒?”

    距離韓申失蹤已經過去月餘,他們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最後只能不了了之。

    時間還很早,麗姬卻失去了睡意。她捂着被子,眼睛瞪大盯着屋樑。

    韓申挺着長劍,大罵着“暴君受死”,隨即被無數劍器活生生剁碎。

    她的腦子跟着了魔似的,反覆循環播放這夢中場景。

    許久之後,天大亮。荊軻伸了個懶腰爬起來,麗姬卻頂着一臉的憔悴。

    “怎麼了,沒睡好麼?”

    “嗯。我夢見師兄一個人去刺殺嬴政,隨後就……”

    荊軻抱住麗姬,手扶在她的鬢髮上,輕聲勸道:“無事,夢與現實都是反的。”

    “……嗯。”

    “走吧,先去用朝食。”

    兩人來到墨家弟子喫早飯的地方,剛坐下就聽到了旁邊弟子的談話。

    “不知道是什麼人物,竟然能在邯鄲刺殺秦王。”

    “據說不是一個人,好多人被掛在邯鄲城門示衆呢。”

    “是啊是啊,連那個陸言似乎都因爲監察不利,被秦王問罪了。”

    “這次的刺客可了不得。曾經有藏在魚肚子裏的魚腸劍,這次這位刺客乾脆連人帶劍,藏在人秦王母親家的祖墳裏,實在是可怕。”

    “……”

    麗姬手中的竹筷落地,飯也不吃了,捂着嘴就往外面跑。

    “喂,麗姬,你去哪兒?”荊軻顧不上碗筷,飛也似的跟上去。

    “師兄!師兄~師兄她——”

    “你冷靜一點,麗姬。”

    他按住妻子的雙肩,隨後將其摟入懷裏,不間斷地說,“不過是謠傳,不要瞎想。”

    嘴上是這麼安慰妻子,實則荊軻的內心也是七上八下。

    “荊軻頭領,正好遇上你。”一個墨家弟子見到兩人,徑直朝着這邊跑過來,掏出了一封信,“這是搬進韓申頭領那間屋子的弟兄清東西的時候發現的。”

    “什麼?!”麗姬從荊軻懷裏撲出來,搶過信封直接撕開。

    “燕國的雪,時節早過中原,時間更是綿延。雪飄人間,天地肅清,孤寒蕭瑟。破國亡家之人,何堪?

    生爲亡國之人,死亦亡國之鬼。畢生餘思,唯你夫妻二人。

    兄此去萬里,人絕路殊,勿以爲念。願請努力自愛,共赴白頭。時有惠音,可因北風。

    師兄韓申,絕筆。”

    “師兄……你!爲什麼……爲什麼!”

    麗姬崩潰了,當場暈厥,身軀栽倒下去,書信掉落在地。

    荊軻雙眼噙着淚水,撿起書信,抱起妻子,默然離去。

    “發生了什麼?”

    “不知道。”

    幾個墨家弟子摸不着頭腦,對視一眼,不再過問,自顧自去喫早飯。

    ……

    “師弟,你可以多多找我參詳,這種事情千萬馬虎不得。”

    五步絕殺,師兄,你從那個時候起,就在籌謀這件事嗎!

    可恨,我居然半點沒有察覺!

    麗姬躺在牀榻上,俊俏的臉龐蒼白如紙。

    荊軻抱着頭撞在牆壁上,對於自己感官的遲鈍自責不已。

    薊城裏有人痛哭流涕,自然也有人大笑暢懷。

    “哈哈哈,國師陸言,如今也只剩下國師這個頭銜了。李牧若是戰敗,你這一生也就到此爲止!”

    蒯徹坐在家中暢飲,對於這波遠程合作的結果非常滿意。至於那個掛掉的成,他是半點也不會在意。

    “樊於期對陣李牧,說到底勝算還是有些低。看來得想辦法,再給樊於期一些幫助。”

    他將杯酒飲盡,“噗嗤”突然笑出聲:“燕丹,真是一顆好用的棋子。可別讓我再聽到什麼你比燕喜更賢明的傳言了,侮辱我的耳朵。”

    ……

    咸陽城的國師府內,具霜握着一紙書信,眉頭緊皺。在她面前,墨鴉正單膝跪地。

    “這麼說,秦王確實剝奪了太傅、國尉之職,讓他留守趙地,直到趙地大治。”

    墨鴉低着頭回答,語氣低沉:“是的。大王連遭兩次刺殺,大人又剛正不阿,最後就……”

    具霜將手中書信捏得皺爛,眉目一動,“白鳳,你速去通知弄玉夫人,將一應情況告知。”

    白鳳沒有吭聲,一個點頭後躍上高空。

    “娥皇,通知府內,我們遷去趙地。”

    “這……”墨鴉欲言又止。

    具霜看向他,“你有話說?”

    他將聲音凝成一線說道:“大人之事,涉及到與大王的君臣關係。恐怕,國師府內一家人走不出咸陽。”

    “人質?”具霜直接點破。

    “……”墨鴉沒有再回復。

    “姐姐……”娥皇望向具霜,琥珀眼眸寫滿擔憂。

    這一夜註定難眠。國師府內也只有劫和姬言兩個孩子尚不知事情的嚴重性。

    在夜幕下,清瀝的雨花劍,灑落着朦朧的水霧。娥皇漫無目的地揮舞,發泄着內心的惆悵。

    “看樣子,我來得正是時候。”

    皎月青鸞,踏空而行。月神收攏着光輝,落到地面上,對着娥皇嫣然一笑。

    娥皇回顧了一下週圍,壓低聲音問:“月神大人?你來這裏做什麼?”

    月神款款走近,紅脣輕啓似有暗香浮動,“從陸言與秦王出現裂痕的這一刻起,這個時代的未來瞬息萬變。我需要來明確地告訴你們,我的立場。”

    “你的立場?”娥皇被說得很困惑。

    “對,我的立場,而非陰陽家。”

    “對於你的立場,我也好奇很久了。可以旁聽嗎?”

    具霜現身於屋頂,手持紫雲劍,居高臨下地斜睨月神,一身劍勢虛實不定,如夢似幻。

    “姐姐!”娥皇驚呼一聲,想要解釋,但又不知如何說起,“月神大人她……”

    “是你啊。”月神對她的出現只是淡然一笑,擡頭望向具霜,“冰魄,紫雲,青光。主心骨陸言不在,能夠在國師府做主的,無外乎這三個。如今看來,主要便是你。”

    “你想說什麼?”

    “無論未來陰陽家做出怎樣的事情,我希望你,能夠對我保有最後一絲底線的信任。”

    具霜想起陸言很早就說過的話,陰陽家與他,未來會是敵人。

    所以,這個月神,是要爲了公子,叛變陰陽家嗎?

    “你就這麼自信,我們會相信你?”

    月神躍上屋頂,跟具霜面對面,“你可以不信,甚至可以在這裏殺死我。只需要你能夠承受那樣造成的後果。”

    月神,秦國的護國法師,在這兒殺了她?

    具霜握劍的手一緊,知道自己確實動不了手。

    “當你身陷絕境的時候,切記一定要對我保有最後一絲信任。”月神走到具霜身旁,四目相對,“我對你家公子的認可,不下於你。”

    具霜蛾眉一跳,嘴角輕微地扯動。

    我又不是不知道你對公子有感情。認可?真是會用詞。

    月神從月色下起跳瞬間消失,她也沒有阻攔,只是眼神閃過一抹哀怨。

    公子,有些事情,似乎事與願違啊。

    一方突然抱劍出現,望着月神消失的方向,冷不丁地說:“你在想什麼?”

    具霜回神,扔掉那些八卦的玩意兒,嘆了口氣,“雖然她說得神神叨叨,但我大概知道,陰陽家要成爲公子的敵人了。她本人心向公子,卻也不會留情。”

    “苦衷麼。”一方已經見過月神多次了,分析道:“她是月護法,讓她有苦衷,想來是東皇太一那個首領要親自動手。”

    她說的絕境,到底是什麼意思。又爲何,會是我……

    具霜望着北方的夜空,心潮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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