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被帶回薊城,燕丹估算着時間,準備擇日親自追上去將人給請回來。
幾天後,燕丹帶人來到了陳囂所在的小縣城。
“燕王?你怎會?”陳囂見到燕丹很是驚訝,恍然纔想起來行禮,“囂拜見大王。”
“先生快免禮。”燕丹急忙快步上前將他扶住,“寡人自知先生欲渡易水,特命專人於易水渡口等候,怎料遲遲不遇先生。於是寡人命人沿途探聽尋找,才知先生竟在此修養。”
陳囂感受到燕丹的殷勤之意,面露愧色嘆了口氣:“唉,說來慚愧。囂自信滿滿欲往邯l鄲,不成想遭遇幾個羅網殺手,就落得狼狽如此。若真去了秦國境內,恐怕此刻已身首異處了。”
“什麼?羅網組織要殺先生!”燕丹大驚失色,手捏成拳,義憤填膺道,“秦國羅網不正是由陸言掌握麼,同爲儒家弟子,他與先生可是……”
“我與陸言雖同屬儒家,但素未謀面,論私人關係,往日無冤今日無仇。若說秦國立場,就更沒道理,我至今還是區區江湖白身,哪裏值得羅網刺殺。除非……”
“湛盧劍。”
陳囂沉默了一會兒,略一思索後說:“大王,囂有一事相求。”
“先生請講。”
“勞煩大王將我得到湛盧劍的消息多多擴散,就說陳囂早就不服陸言陸子之美名,欲持湛盧劍往邯l鄲尋他論道,一較高下。”
燕丹聽得心裏一個咯噔,不可思議地看着他,“先生,陸言行徑如此,你還執意要往邯l鄲?”
陳囂微微一笑,示意不用爲他擔憂,“無妨。陸言此刻正治趙,憑藉的就是他冠絕天下的信譽。他個人的德行,在無數人眼中,已經被放大爲代表秦國。
我光明正大前往與之論道,他若膽敢派羅網暗殺,這麼多年的美譽便頃刻坍塌。爲我區區一人一劍,斷送他自己的未來,讓秦國爲天下恥笑,無論是陸言個人,還是秦國國師,他都不會如此無智。”
“這……寡人可派人護送先生。”
“不可。囂孤身一人,只是儒家弟子而已,若有大王派人護送,反倒牽扯燕國,更爲不美。”
“好吧。先生執意如此,寡人便不強求。”燕丹見他態度堅決,不再試圖勸阻,只是誠摯非常地說,“那先生此行邯l鄲歸來,還請務必要來薊城,寡人還盼望請教先生聖賢之道。”
陳囂知道燕丹招攬自己的意思非常明顯,不過與陸言論道一事在他心中更爲重要,所以是否應下對方的邀請,他現在還真拿不出確準的結果。
“囂錯蒙大王厚愛。與陸言一決之後,我該立即回師門覆命。待了結湛盧劍一切相關事宜,囂若能請得師命,便再赴燕國與大王一敘。”
“哈哈哈,好!能得先生一諾,寡人心懷甚慰啊。”
燕丹笑得很開心,因爲這個陳囂真正與旁人不同。他的智謀,他的真誠,管中窺豹,略見一斑。絕非是類似鬼谷派蒯徹那樣心思險惡之輩。
“先生放心,湛盧劍的消息,寡人立即叫它傳遍天下。”
……
原本在薊城招賢館那件事,一個手持湛盧劍的儒生一劍殺死十多人,因爲有消失百多年的湛盧爲核心熱點,在天下流傳得就不慢。
再加上燕丹於背後推了這麼一手,沒用幾天的時間,各地皆瘋傳一個名爲陳囂的儒生得到仁道之劍湛盧的承認,正要去邯l鄲與陸言論道,一決高下。
還有一則流傳甚廣的小道消息稱,陸言曾派羅網殺手意圖搶奪神劍,可惜不敵陳囂。這纔有陳囂公開挑戰陸言一事。
消息傳出,不少儒家弟子都暫且拜別師門,意圖往邯l鄲觀摩,觀摩傳說中的仁道之劍,觀摩同輩中唯一稱“子”的陸言。
而在邯l鄲城,陸言本人在沒接到這個消息之前,正難得過着一段比較舒暢的日子。
“支線任務——世人學舞只是舞。雪女。北風其涼,雨雪其雱。惠而好我,攜手同行。其虛其邪?既亟只且!
國家間的政治爭鬥、至愛親朋一夕背叛,自古美人瘦弱的雙肩是多麼沉重。請宿主拯救雪女,同時成就其天下第一舞。當前狀態:已完成。”
青出於藍:被動技能,你的冰屬性能力極大提升。
這種能力,大概就是天書以此界氣運幫助陸言更進一步地精純內力,改善體質,達到常人修煉內功根本不可能修煉出的人類極限的適應能力。陸言此時的冰火內功,可以說是天下無雙。
“呵,我怎麼有一種感覺,就算是成熟期的蓋聶與衛莊聯手發動合縱連橫,我一個人雙劍合璧也可以絲毫不慫。”
陸言右手長虹,左手水寒,雙劍合璧施展出來,冰凰火鳳沖天而鳴,他感覺自己實在忍不住有些膨脹了。以一人之力,同時擊敗鬼谷縱橫雙劍的聯手合擊,試問天下,還有誰~
他演練完劍法,正一個人在心裏洋洋自得,旁邊觀看的具霜忍不住問道:“公子,你究竟是怎麼做到的,武功修煉到這樣的程度,仍然沒有進步停滯的跡象?”
具霜表示心裏有點酸,自己比陸言估計要多練十年,可兩人各方面的差距,倒像是陸言比她多練十年。
陸言聽到她的話,將兩把劍歸鞘的同時,輕吐一口氣。習武到了如今的境界,他才更能理解,穿越之初自己第一位老師無名當年說過的話。
好勇鬥狠,武功之下下境界。
不修境界,絕無法入天人。
豈止是入天人啊。一個人若是不修境界,憑着天賦或者機緣踏入了大成的門檻,那就一輩子在這個門檻附近轉悠吧。
具霜由只爲殺人的刺客劍轉修頗有道家蘊味的紫雲劍,因爲自己前二十年都只爲任務而活,根基擺在那裏,於武功境界這一路基本上已經走到頭了。
也就是她運氣不錯,人宗窮薪子特意送了陸言紫霞吐納術,能使紫霞心法更上層樓,這才使具霜修煉起來還能有一點點微弱得幾乎不可察覺的進步。
“天書,有能夠像改善我的體質一樣,改善她的體質的辦法嗎?”
陸言也不客氣,直接在心裏找天書討要辦法。
天書反問道:“宿主,在幕後組織那個地方,可是有不少天人境的大高手。她只是被調教爲天字一等的工具人,而不是被培養爲天字一等的高層,這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你是說具霜姐這樣的實力已經到頭了。那我呢?難道我就是超乎想象的天才?”
“靠!宿主你覺得自己不是天才嗎?”
陸言眉頭一皺,又追問一遍:“當真沒有辦法?”
天書沉默了一下,冷不丁地說:“宿主,我可以提前告訴你,你妻子弄玉跟她的情況也差不多。”
陸言聽到這話,頓時臉色垮下去,“你話裏有話。”
“你註定會入天人境,而她們不可能。”
天人,與非天人。有什麼差別嗎?
有啊。壽命。
陸言突然打了一個冷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