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秦時之聖人在世 >第668章 又一年天人論劍
    月神的推斷沒有錯。

    任倪的確顧忌田升的安危,不得不答應了徐夫子的條件退出機關城範圍。但爲了防止墨家逃脫,他向楚王申請增兵在最外圍駐守,看住各個交通要道。

    一個月的時間,機關城內墨家忙着整理收拾大搬家,撤離路線是從地下河乘船到機關城羣山外圍,有陰陽家負責接應,從山路撤出,再往南陽境內。

    人員撤離的速度不快,尤其是墨家數百年收藏的重要典籍,偏偏很多還沒有做成紙質書籍仍然是竹簡,更讓本就艱難的搬遷難上加難。

    以荊軻和公孫麗姬爲首的留守弟子,將整座機關城跟外界完全切斷。各處大門機關都直接斷了動能,下一次敵人到來,就只有從懸崖爬上來強攻這一個選擇。

    時間就這樣不緊不慢地向前,任倪對齊國的回覆望眼欲穿,楚軍老老實實看守着各處交通,絲毫不知道墨家已經找到退路。

    正當墨家機關城這一切發生的同時,陸言祭拜完韓非、紫女之後,沒有北上回邯l鄲,而是過了函谷關,直奔太乙山而去。

    秦王政八年,太乙山天人論劍,陸言十七歲入大成,以“人生在世”助窮薪子踏入天人合一。

    秦王政十八年,這已經是十年之後。陸言在天下公開了“人生在世”的理念,儒家爲此陷入內亂,道家天人二宗那就更是火星撞地球。

    又一屆天人論劍舉辦在即,這一屆,絕不同於以往。

    ……

    咸陽王宮,一名影密衛顧不得此刻已經深夜,大王早就睡下,急匆匆地將一封書信呈給寢宮的近侍。

    嬴政穿着白絲睡衣坐起身,披上保暖的大裘衣,就坐在牀榻上讀起了這封信。

    “國師討要禁軍三千,嗯?”

    朦朧的睡意被信上的內容頃刻驅散,他緩了緩心神,吩咐道:“速傳嬴珏將軍。”

    “諾。”

    不出一會兒工夫,嬴珏便來到寢宮,單膝跪地道:“嬴珏拜見大王。”

    “這是國師來的信。”嬴政依靠着牀榻,單手隨意地將信紙拈着,靠放在榻邊,等待嬴珏將它取走。

    近侍眼神閃爍,大王這隨意的姿態,還有說話也是明顯對嬴珏說的,他沒資格去拿那封信。

    結果——

    “嗯?”嬴政等了一會兒卻沒人接,於是動了動手,那信紙上下飄飄晃着,“嬴珏,你看看。”

    “是,大王。”嬴珏這才起身走進牀榻,於嬴政近在咫尺的距離,從他手中取過信紙。

    “國師大人想要禁軍三千,這……”纔看了一點內容,他就被震得喫驚不小。

    “大王,禁軍承擔護衛王宮之要職,調動三千人給國師,珏以爲,不可。”

    嬴政側過頭,看着他問道:“國師討要三千人的理由就寫在上面,你也覺得不可嗎。”

    嬴珏沒有因爲大王的反問有所動搖,依舊堅持己見,“不可。道家天人論劍的傳統已過百年,區區一場道家內亂,國師大人便要帶禁軍前去,這不是主持公道,只會讓我秦國從此難以面對諸子百家。”

    “嗯,說得有理。”嬴政點頭贊同,隨後揮了揮手道,“你親自帶着三千人去吧,一切聽從國師的安排。”

    “大王?這!”

    “休要再問,你需要的是思考,而非提問。事情辦完,再將始末告知寡人。”

    “是,大王。”

    嬴珏帶着滿腦子的莫名其妙退出了寢宮。

    而嬴政微閉着眼睛,解下披着的衣裘,繼續被打斷的睡眠。

    “墨家,儒家,道家,經此一事,諸子百家全數折損嚴重,嗯~”

    ……

    太乙山,道家天宗宗門

    陸言公開理念的消息傳來,掌門赤松直接憤怒地滿手金光,將弟子呈上來的信紙給銷得灰飛煙滅。

    “豈有此理!陸言蠱惑了人宗還不夠,竟還想進一步擴大影響,讓這叛道的思想荼毒天下人,豎子可恨!”

    白眉白鬚飛揚,赤松怒髮衝冠,氣勢涌動浩瀚如天威。他問回報的弟子:“陸言公開言論之後呢,儒家有什麼反應?”

    “陸言與陳囂爭奪仁道之劍湛盧歸屬失敗,後派出羅網殺手襲擊陳囂,意欲奪劍。

    先是公佈離經叛道的言論,後是暗殺儒家同儕,儒家各派正齊上小聖賢莊,要求將陸言從儒家除名。”

    弟子說出的消息震驚衆人,大師兄清虛忍不住驚疑開口:“什麼?這怎麼可能,陸,陸言怎麼會做出這種事情?”

    師弟清樂緊鎖眉關,確認道:“這消息屬實嗎?陸言當真如此行徑?”

    “這,千真萬確,陸言本人也沒有向天下作出任何反駁。”

    “好個陸言,當真是把所有人都騙過了。”赤松痛罵出聲,灰色道袍無風自動,“所有人,隨我來。”

    “是,掌門師尊。”

    赤松帶領着天宗精英弟子,火急火燎趕向道家藏書閣——心齋。

    同一時間,人宗掌門川虛也帶着人宗精英弟子來到心齋之前,雙方撞了個正着。

    川虛看見赤松怒氣衝衝的面容,無奈嘆息一聲,主動迎了上去,“赤松師兄,何事急亂,至於帶這麼多弟子趕來心齋。”

    赤松見到人宗衆人,當即收斂起自己怒容,不徐不疾地走上前說話,“先前窮薪師叔收錄於心齋中,陸言的那一卷文章已經於天下公開,儒家正要將陸言除名。

    我道家弟子還懵懂不知,這卷文章其中是何等敗絮。我正欲取出心齋中書卷,讓衆弟子知曉詳情。

    川虛師弟,你又因何正巧在此?”

    “敗絮其中,哈,我與師兄所見正好相反。”

    川虛自己的實力,師尊窮薪子踏入天人,都受陸言影響重大,當然不可能違心否定陸言。

    “我至心齋,正想能否解開師尊留下的禁制。反正從此往後,心齋收錄的這一卷已不是世上唯一。若宗門弟子當真有心欲學,大可從市面上尋求,禁制的存在幾無意義。”

    “天宗能容忍這等文章存於心齋,已是莫大的讓步。”赤松冷哼一聲,腰間雪霽劍亮出,氣勢凜然,“川虛師弟,你竟還想解開它的禁制,讓更多弟子遭受誤導。你莫忘了,道家掌門,是我。”

    見到雪霽劍出,川虛臉色很不好看,目光漸變深沉。他緩緩給赤松讓開道路,微微低頭提醒道:“掌門師兄,文章已經在天下流傳,莫做無意義之事。”

    “多謝師弟告知。”

    赤松將雪霽別於身後,徑直步入心齋。

    在他身後,清虛面色複雜,眉宇間盡是愁態:太突然了,陸言先生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公開。妙臺論劍臨近,上一次兩宗已現衝突,這一次……

    大師兄清虛正在爲兩宗可能爆發的更大沖突而擔憂,師弟清樂卻露出一個隱祕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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