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秦時之聖人在世 >第七百六十二章 君臣之訣
    在端木蓉的強勢鎮壓之下,嬴政竟真的服軟了。

    嗯,可能服軟這個詞有些怪,但嬴政確實沒有哪天再拖着病體,強行處理三斤的公文,而是每日都會按時吃藥,按時休息。就這麼過了旬日,他的病情便有了很大的好轉。

    唯一的難題,在於嬴政的人生前三十年,給自己的身體累積下深重的隱患。這次的頭疾,可能只是這些隱患的一次小爆發。

    要想徹底根除嬴政這從幼年就積攢下的隱患,大概只有真正的仙丹才能做到。

    陸言打算在嬴政服用真人丹之時,匯聚自己和朱家兩人之力,爲他洗經伐髓,彌補根基,增強體質。這樣,應該可以一定程度上,減少今後隱患爆發的可能。

    端木蓉的醫治也由治癒頭疾,轉向調養身體,爲服用真人丹做準備。

    ……

    這一天,咸陽宮內,陸言前來探望嬴政。

    “呼呼~”劍風清脆。

    嬴政身穿一套白色便服,腳下踩着規律的步伐,手中劍輕盈飛舞。

    蓋聶帶劍站在一旁觀看。

    “看來大王恢復得確實不錯。”

    陸言腳步很輕,走到蓋聶身邊,正在舞劍的嬴政沒有察覺。

    蓋聶輕輕點頭,“這多虧了先生舉薦的醫家端木先生。醫仙親傳弟子,名不虛傳。”

    額~

    陸言側目瞅了瞅他,蓋聶稱呼端木蓉爲先生,還補了一句“名不虛傳”。哈,這就很有意思。

    “噌~”劍鋒迴轉,嬴政一劍指着蓋聶,卻發現陸言也在眼前。

    他沒有花裏胡哨地耍劍,只是順滑得一下歸鞘,一邊擦拭着汗水,一邊說:“先生何時來到,竟也不知會寡人。”

    陸言微笑着一拱手,“適才站穩而已。大王身體大好了麼。”

    “呵,端木蓉,確非常人。普天之下,敢呵斥寡人者,先生算一個,端木蓉便是第二個。”

    嬴政將劍扔給一個影密衛,頗爲輕鬆地走近,言語間帶着一些輕笑。

    “先生不是在主持新制的修訂麼,今日怎麼得閒了。”

    “滿朝諸公羣策羣力,新制已計議完全,就差發布執行了。不過在那之前,還是大王的身體更爲要緊。”

    “嗯?”嬴政會意,示意蓋聶和影密衛,“都出去吧。”

    蓋聶的目光沒有什麼波動,只平淡地掃過,腳下徑直離開了。

    陸言瞥了一眼他的背影,冒出來一句,“蓋聶,或許已經看出一些端倪了。”

    “身在距離寡人最近的位置,若看不出端倪,又豈是蓋聶。”嬴政同樣瞥了一眼蓋聶離去的方向,接着對陸言說,“怎麼,先生不信任蓋聶?”

    陸言搖頭,“不,如果連他都不值得信任,那這世界上,陸言可以信任的人,就太少了。”

    “呵呵。”嬴政忽然意味不明地一笑,擡頭望天,“那,先生就如此信任寡人?這一局,若是寡人沒有把持住,先生至今爲止所做的一切,都將成徒勞。”

    他深吸一口氣,側目而視陸言,“權力的誘惑,長生的誘惑,寡人未必能夠抵擋。尤其,寡人剛剛體會過,健康的失去。”

    “權力,天下不存在比大王更具有權力的人。若說大王還想征服世界,連交通的問題都解決不了,根本無從談起。

    長生,被傳得神乎其神的三皇五帝,沒見有一個長生至今。諸子百家先賢,超越天人極限,也沒有一個活在世上。”

    嬴政轉過頭去,自嘲一笑,“寡人竟是忘了,先生不信天,也不信仙。”

    陸言發出一聲嗤笑,口出大逆之語:“若黃帝之類的飛昇仙界之說是真的,那一個拋棄自己的子民,飛昇仙界的王,就完全不值得陸言尊敬了。”

    嬴政聞言詫異地看向他,“先生解讀傳說的角度,當真是刁鑽。”

    谷懋</span>陸言把手一攤,“長生不可能,長壽還是可以想一想的。”

    “徐福的真人丹。哼~東皇太一,還真是將寡人,完全當作可以肆意掌控的凡人了。”

    “陰陽家這顆毒瘤,不過小患。暗藏千年的組織,纔是最大的禍根。”

    “陰陽家有先生和月神聯手,東皇太一死期不遠。至於這個組織……”

    說到組織,嬴政可忘不了之前那個中郎成臨死說的話,“幾百年來,任何一國,可見七世之明君!”

    這個千年的組織,它的根鬚,它的觸手,都埋得太深了。想要徹底清除,必先誘使它浮出水面。

    而這一個誘敵的局正在擺佈——陸言身死,李斯上位,組織勢力再度擴張。對於他嬴政,組織不敢太跳,但若是秦國繼承人之爭開啓,組織必然現身入局。那時,就該收網了。

    陸言接着嬴政的話說下去:“這個組織,作爲它背後首腦的天人境,由陸言來解決。”

    “千年歲月裏,它們在天下暗伏的勢力,由寡人來清除。”

    陸言與嬴政四目相對,同時一笑,“未來的天下,不需要這等陰溝裏的老鼠。哈哈哈~”

    這兩個人,都有些記不清,上一次這樣放肆地笑,是什麼時候……

    “咳咳~”笑過之後,陸言咳嗽一聲把話題拉回來,“大王,我已知會了朱家,大王你服下真人丹之後,由他和我聯手爲大王疏通經絡,爲大王洗經伐髓。”

    “朱家……”嬴政沉吟一聲,忽然搖了搖頭,“先生你可真是,仁至義盡到如此地步。那農家一幫匪類,根本不值得先生爲他們費心。”

    “大王,就算是爲了朱家。”陸言提醒道。

    朱家爲秦國作的貢獻,是無論怎樣也不可忽視的。如果嬴政真的殺盡楚國農家弟子,那朱家……

    “寡人知曉了,先生放心吧,只除盡農家高層,其下弟子,接納投降。”

    “言就先替朱家,謝過大王。”

    陸言躬身行禮。

    嬴政看着他。

    沉默突如其來。

    當陸言再直起身子時,便發現嬴政有些愣神地看着自己。

    “大王?”

    嬴政並非是發愣,他只是盯着陸言而已,言語壓根沒有間隙,“這之後,便是第一屆全國考試。考試之後,便是,先生你,的死期。”

    “大王……”

    “哈,寡人已經想好了,待一統天下,寡人要收天下之兵,在咸陽宮外,爲先生鑄一座大大的雕像。”

    嬴政兩隻手,分別抓着陸言的右手和左袖,認真地描繪道:“那雕像,右手按劍,左手持書,立姿挺拔,目光,遠射蒼穹。寡人會在底座上親自題寫銘文。”

    陸言呵呵一笑,問道:“大王你要題寫什麼?”

    “這……”

    “不若言自己想一個。”

    “先生你說。”

    “匹夫而爲半世師,一言而成天下法。”

    “匹夫而爲半世師,一言而成天下法,好!先生允文允武,天下無敵。此句大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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