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秦時之聖人在世 >第七十七章 關禁閉的陳平
    大司命走了,少司命白便從大殿的角落裏走出。黑白兩隻布鞋踩在地面上,幾乎聽不出聲音。

    “她的實力果然有了極大的增長,你們兩個不礙事吧。”

    “少司命長老,咳咳~”小靈趕緊爬起身來,抱拳行禮,“弟子沒能完成月神大人的交代,請您責罰。”

    小衣也走到白的面前,低落地垂下眼眸。

    白望了一眼瑤疏離去的方向,對兄妹兩人寬慰道:“不必自責,月神大人的交代你們已經完成了。”

    小靈眨了眨眼睛,又尷尬地低下頭,“額,弟子不解。我和小衣師妹……”

    “能得東皇大人准許修煉魂兮龍游,大司命的實力或許已經大大超越了我。你們二人輸給她也是常事。”

    瑤疏體內的命魂似乎被她以某種奇特的方式解開,並且又掌握了魂兮龍游。她的實力,恐怕正在接近星魂大人。嗯,經過剛開始的祝星之術,想必月神大人已經得知她想要的,瑤疏的實力想來也瞞不過她。

    白對月神是很有信心的,後者就是當今陰陽家三護法中的第一人。

    小靈和小衣兩人對視一眼,各自皺眉。

    五部長老中,單純論實力,雲中君徐福無可爭議地墊底,少司命白無可爭議地脫穎而出。這突然間發生了什麼,大司命學會魂兮龍游,實力竟然超越了少司命。

    “好了,你們二人下去休息吧。”

    “是,長老。”

    白揮手讓她們兩個離開,獨自站在空蕩蕩的大殿正中,眼眸漸漸出神。

    “看來月神大人還有很多祕密是瞞着你的,你自己回去問她吧。”

    “我與月神大人這段關係,從來不曾連上,又何來斷絕。”

    瑤疏的話語在耳邊響起,白冷靜地回想,確實發現月神大人曾經有很多讓人不明覺厲的指令,還有她對陸言非同一般的關注。

    “月神大人如今身在咸陽,我若直接親自去問……”

    她煩躁地揮出手,地面上殘留的積水和樹葉頓時被陣風清空一片。

    “唉~”

    ……

    咸陽,中央書院。

    自上一次扶蘇公子娶妻,在婚禮上發生刺殺案,作爲當事人的陳平就被院長伏念關了禁閉。

    陳平給扶蘇出主意,讓他主動求娶李斯之女,本意是希望憑扶蘇的地位,把李斯和伏念這兩位帝國舉足輕重的人物拉在一起。

    如果扶蘇能夠打理好老師伏念和岳父李斯的關係,那麼帝國未來的安穩就可以預見。他甚至還預設了一套讓李斯和伏念拉近關係的操作,準備在扶蘇結婚之後進行。

    然而,陳平設想的一切只因爲嬴政隨口一道命令就全部付諸東流。

    長公子扶蘇新婚,又遭刺客一案,皇帝陛下特別關切,讓暫時賦閒在家調養身體,陪伴妻子。而左丞相李斯更絕,直接被命令帶着羅網七兇劍,外出追查麒麟會去了。

    這導致帝國朝堂的波瀾纔剛剛興起,就被嬴政盯着,那些打算冒頭的魚兒紛紛縮回水下。

    唯一“出頭”的,貌似就屬伏唸了。他本人目前倒真沒有參與帝國太子之爭的意思。但,陳平是你的學生,你說你沒有那意思,誰信啊。

    所以,陳平就被關禁閉了。

    “天戴其蒼,地履其黃。縱有千古,橫有八荒。前途似海,來日方長。”

    陳平背靠着冷冰冰的牆壁,腦袋儘量向上擡,眼巴巴地看着上頭唯一的一扇窗戶,也是這個禁閉室唯一的光亮來源。

    國師大人十年前的寄語歷歷在目,然而今日的帝國,在陳平看來已是千瘡百孔。可他躊躇滿志地踏出第一步,準備嘗試着去挽救時,卻被現實狠狠地打臉了。

    他不理解,以前國師大人在時,李斯是廷尉,帝國律法很大一部分也是經過他的手,怎麼如今就演變得愈來愈苛刻。

    老師伏念同樣出自儒家小聖賢莊,聖王劍法天下聞名,爲什麼不能提煉聖王之道,讓帝國嚴格的律法切勿丟失了“愛人”的關懷。

    法與徳,皆是不可或缺的。李斯是當之無愧的法家大家,伏念也是天下聞名的儒家掌門。這兩人都爲帝國效力,居然對帝國現狀沒有任何改善。

    陳平是這樣想當然地認爲的,二十出頭的年紀自帶風發意氣,他想讓帝國朝着好的方向,讓七國的子民皆認同一個國度。

    “唉~”

    在這個昏暗的禁閉室裏,想起自己被伏念一頓訓斥,陳平只感理想的熱血和現實的冰冷,對比是如此強烈。

    咚咚~牆壁傳來輕微的震顫。

    陳平眼睛一亮,迅速把耳朵貼緊,屏住呼吸。

    咚咚~

    他循着聲音摸了過去,正好是那扇高高的窗戶的下方,於是挨着牆邊坐下,也敲了敲牆壁說:“喂,是誰?”

    牆的外頭,一位衣着淺藍色的儒生,擡頭看了看上面的窗戶,微微搖頭,“陳平,你迴應我了,不合格哦。禁閉再添一天。”

    “什麼?”陳平驚叫一聲,“顏路先生,爲什麼!”

    顏路瞥了一眼距離禁閉室不遠的樹叢,無奈地嘆道:“慶幸此時來得是我,而不是師兄,否則你的禁閉怕是要多出一個月。”

    “額,我……”陳平捂着臉,無話可說。

    另一邊,躲在樹叢裏的季布驚魂未定地按住自己的胸口,無聲地嚥了咽喉嚨。

    糟了,顏路先生一定是發現我了。若是被伏念先生知曉,我也得去關禁閉。

    他定了定神,然後悄悄從樹後面探出一點,想觀望一下顏路,結果正和顏路對上視線。

    季布趕忙從樹叢裏鑽出來,撣去身上的灰塵樹葉,行禮道:“先生,學生季布,見過先生。”

    顏路給了他一個眼神,並沒有追究的意思。季布頓時如蒙大赦,也不管陳平怎麼樣了,一下子溜之大吉。

    “陳平,你似乎忘記了禁閉室的用意。或者說,你以爲伏念師兄只是出於憤怒,將你關禁閉以示體罰。”

    禁閉室是給人沉下心來反思用的,當懲罰的性質佔據主流,那禁閉就變了味。

    陳平私心裏認爲,伏念就是在懲罰自己。他和李斯政見不和,彼此針鋒相對,而自己試圖化解這種不和,雙方共同爲帝國作出讓步,這種行爲惹得伏念下不來臺,所以就關自己禁閉。

    只是被顏路這麼點出來,陳平又抹不開臉面開口承認。

    “先生,學生不明白,自己錯在何處。”

    顏路聽得無奈,暗中嘆息:少年人才華橫溢,心高氣傲,本身倒沒什麼,喫一兩次虧也就醒悟了。然好高騖遠,一腳踩進這樣的漩渦,連累了身邊人而不自知,唉~

    “這個問題,不正是關你禁閉的用意。陳平,你且好生待着吧。”

    “先生?顏路先生?”陳平在裏面拍打着牆壁。

    顏路最後又說了一句:“季布他不會再來了。”

    “先生?先生~”

    陳平放聲大喊,迴應他的只有細微的不知道什麼鳥兒撲棱翅膀的聲音。

    他努了努嘴,靠着牆壁滑坐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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