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秦時之聖人在世 >第一百三十六章 藥王谷的寧靜
    旭日初昇,斜暉脈脈。

    暖暖的光從窗戶透過,照亮了木屋內的一角,端木蓉細眉微蹙,缺失血氣的嘴脣動了動。

    “嗯~”

    一絲悶哼滲出,她撐着手慢慢地從牀榻上坐起身。

    “端木姐姐,你醒了。來,我幫你。”

    月兒聽到動靜,立即驚喜地放下藥杵,去牀尾拿了一個墊背給端木蓉放好。

    “端木姐姐,你現在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好一些。”

    端木蓉的目光落在了月兒的臉上,女孩的臉蛋很嬌嫩,眼睛也水靈靈的,正關切地看着自己,她頭上扎着的那兩個對稱的髮辮兒,也因爲小跑的動作輕微晃動。

    月兒發現她兩眼直愣愣地盯着自己,不免有些奇怪,便先低頭瞄了兩眼自己,覺得沒什麼不對勁之後,伸出手小心地揮了揮,“端木姐姐?”

    “嗯?”

    端木蓉回過神來,露出一絲笑容,“我沒事,感覺好多了。月兒,你說你的醫術,都是麗姬教的?”

    “嗯,以前在家裏,義父教導武功,義母負責教讀書習字,我和哥哥天明都是一塊兒學習。”

    月兒就站在牀榻邊,高度正與坐着的端木蓉相齊,她看着她的臉,眨了眨眼睛繼續說,“天明的武學天賦厲害,義父說他的內功進步得比我快多了。只不過,他總是笨手笨腳的,所以醫術就只有我在學。”

    “天明,你的哥哥。”

    端木蓉怎麼會不知道女孩的想法,哥哥天明身懷怪病,自己這個醫仙傳人就是對方的希望,但是,現在的自己……

    月兒眼波流轉,期待着端木蓉的反應,但後者終究沒有多說什麼,只嘆息一聲,依靠着閉上了眼睛,她頓時失落了。

    “月兒,昨天我喝的藥,是你熬的嗎。”

    端木蓉突然這麼問,且依舊閉着眼睛。

    月兒應聲道:“嗯,是我一個人熬的。義父說,怕他們幾個惹姐姐不開心,所以自覺遠離了。對了,他還帶走了蓋聶。”

    “蓋聶,秦王……”

    蓋聶兩次來請自己去醫治項少羽,雖然沒有強迫,但他這樣的人死纏爛打,端木蓉真心一點辦法也沒有。

    她似乎想到了什麼,扭頭看着月兒問:“蓋聶來藥王谷幾日了,你們有沒有遇到什麼危險?”

    “蓋聶在我們來之前就在藥王谷,我也不知他住了幾日。不過危險,有義父義母,我和天明也不是手無縛雞之力,我們沒遇到什麼危險。”

    端木蓉的信息還十分滯後,並不知道蓋聶已經背叛嬴政。但她可以肯定,像蓋聶這樣的人出現,藥王谷今後絕不會安寧。

    “月兒,你想學習醫術嗎。”

    “啊?端木姐姐?”

    月兒一時間沒反應過來,表情愣愣的。

    端木蓉坐直了身子,嚴肅地盯着她,“你想不想拜我爲師,學習醫術。”

    “我,我……”月兒下意識迴避了這咄咄的目光,支支吾吾地說,“我要去問一下義父義母。”

    “與她們無關,我只在問你,月兒。”

    “我……”

    這一刻,端木蓉不知怎樣形容自己的心情。一個無父無母的女孩,對於醫術擁有超乎尋常天賦的女孩,月兒與幼年的自己,實在太像了。

    月兒是燕丹與王后甘棠的女兒,她沒有“高月”那樣在陰陽術方面恐怖的天賦,但於醫術一道,天資卻是非凡。

    端木蓉已經發現了這樣的天賦,她突然升起一股渴望,將自己的醫術盡數傳授給月兒,至少,讓藥王和醫仙不在自己手上斷了傳承。

    她感覺,自己似乎有點理解師父了。此刻自己看着月兒,就彷彿當年師父看着自己。

    但月兒又與自己不同,她有一對很不錯的養父母,她遇到的老師,也該是一個更有成長的老師。

    “我決定了。端木姐姐,不,師父,我要學習醫術。”

    月兒退後兩步,直接跪了下去,仰臉看着端木蓉,眼睛已紅了一圈,“這個沒有記載的怪病,現在有記載了,我要治好這個怪病,以後就再也沒有人爲這個病苦惱了。師父,我要學習醫術。”

    “呵~”

    端木蓉不自覺地笑了出來,眼淚不受控制地蓄滿了眼眶。

    或許,很久以前年幼的自己,也就像現在這個女孩一樣,延長了師父二十多年的生命。

    “原來,竟是這樣。”

    淚水終於決堤,端木蓉掩面痛哭失聲。

    她全都明白了,也終於全都理解了。

    “端木姐姐?”

    月兒搞不懂,爲什麼剛剛一臉嚴肅的人在轉眼間淚崩,哭泣得不成樣子。

    她連忙兩步邁到端木蓉身邊,扶住後者的脊背。沒等月兒想出什麼安慰的話語,端木蓉便一把將她摟住。

    “謝謝你,月兒。”

    “呃,我?”

    端木蓉撫摸着月兒柔順的髮絲,吸着鼻子哽咽地說:“這是師父,和太師父的故事,今後,師父會用餘生,講給你聽。”

    月兒完全聽不懂,但她感覺現在的端木姐姐與自己貼得非常近,不止是身體貼得近,更是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親近。

    “嗯。”她在端木蓉的懷抱裏眨了眨眼。

    ……

    “你每天在這裏枯坐,有什麼意義。難道她的問題,可以因此解決?”

    山崖上,衛莊出現在蓋聶身邊,低頭看着視野下那個小小的木屋,口氣不善。

    蓋聶睜開雙眼,烏黑的長髮隨山風絲絲飄在臉上,給他沉毅滄桑的臉增添了些許柔和。

    “人總是需要一些活着的理由,她的理由並沒有消失,只是一時的逃避而已。”

    “哦?聽起來,你似乎很懂。”

    衛莊嘴角上揚,瞥了蓋聶一眼。

    “人總是需要一些活着的理由,只有弱者,纔會心生這樣,虛無縹緲的所謂領悟。奮勇一時,逃避一時,再怎麼偉大的理由,也不過是癡人說夢。”

    “弱與強,並不是絕對。一個總是奮勇直前的人,恰恰最可能是弱者。他或許無比地恐懼,改變自己的方向。”

    蓋聶看着跳出山頭的朝陽,深吸一口氣,從身旁抓着淵虹,站起身來。

    噌~

    淵虹出鞘,他持劍多走了幾步,隨後擺開姿勢,開始溫習最基礎的劍術動作。

    衛莊白眉橫壓,再次瞥了一眼那山下的小木屋,冷哼一聲之後,將自己的黑金大氅脫下一扔,同樣鯊齒出鞘,開始晨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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