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子手中的合道之劍散發白光,分化成爲三塊剔透的寶玉,碧玉、青藍、幽紫。
「含光、承影、宵練,蘊含人王聖君之道,與神賜的軒轅劍不同,這是人鑄之劍。今日之後,三劍又要消失數百年了。」
荀子將三塊寶玉抓在手心,然後遞給了陸言。
「薪火相傳,大概是人類性靈之中,最美好的一點了。陸言,有句話我一直想問你,你所在的世界,是不是也有一個華夏。」
「老師爲什麼這麼說。」
「因爲按道理來講,你是天外來客,與我們這個世界毫無關係,但你好像對中原有着極爲特殊的情感。」
「……」
陸言稍顯遲鈍,不過還是說了出來,「我所在的世界,大約是在戰國的兩千兩百年之後。這裏被稱之爲,先秦時代。」
陸言來自兩千多年以後的未來?
不對,不是一個宇宙,世界也不一樣。
但那邊也是這樣的一個華夏大地?
在場一衆天人境的老前輩都驚呆了。
荀子仰天長嘆,唏噓不已:「世界,宇宙,時空……果然,我們人類還有無盡的前路要走。」
一股無言的韻律在空氣中飄蕩,清風縷縷,冰冰涼涼。荀子的身軀開始變得虛幻。
「呵呵,時間已至麼。我荀況,將將百年,不墜大道,此生無憾。諸位~」
他的目光掃過在場諸位天人,超越了天人極限的意志最後一次激發,氣勢直撐蒼穹。
「前途漫漫,其路修遠,相識一場,但願好自爲之。」
荀子也走了,最後的點點的晶瑩隨風飄散,或許,他很高興吧。
他老人家一生都以孔子最正統的繼承人自居,雖然別人總想要把他開除出儒家,但荀子終究是整個戰國時代,無法遮蔽的最亮眼的那一顆星。儒家若沒有荀子,絕對會大大失色。
有關蒼龍七宿的一切終於結束了,陸言此刻絲毫沒有戰勝強敵的愉悅,也沒有輕鬆,只有無盡的心靈上的疲累。
他看了一眼手上的三顆寶玉,一聲不吭收了起來。
「陸言,不知你今後有何打算。」
鬼谷子突然叫住了陸言。
「這裏諸事已了,我要先把扶桑神樹歸還蜀山。前輩有什麼事嗎?」
「呵呵,你以蚩尤劍斬殺東皇太一,又徹底摧毀蒼龍七宿,如此實力已經是毋庸置疑的此界第一人。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來接替你老師荀子的位置。」
鬼谷子赫然是要邀請陸言去做組織的首領!
旁邊幾位天人紛紛開口附和。
「是啊,陸言,你來的話,這首領當之無愧。」
「沒錯,荀卿之位,你來接任再合適不過了。」
「我也心服口服。」那個持劍老者也拍了拍胸口說道。
「不必了,陸言謝過幾位前輩的好意。」
他只冷淡地回話,隨即就從鬼谷子身邊走過。
「哎?陸言你——」
持劍老者在後面喊道,但就在他說話的瞬間,異變突生!
只見鬼谷子長袍一翻,一隻手掌匯聚黑氣就拍向陸言後腦勺。
五龍盛神法!
一個禿頂的老頭,右手虛握成爪,紫色雷霆在手心爆閃,同樣一擊落到陸言頭頂。
又有一人雙手同運,將陸言身邊的空氣盡數扭曲。
神風三昧!
「爾敢!」
空中突兀()降下一道厲喝,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峨冠博帶的老先生,他對着鬼谷子三人並指點出。
一點墨染,江山如畫!
浩瀚氣勁潑墨狂灑,瞬間乃成一道江山社稷圖,將鬼谷子三人籠罩在內,這竟然是一個戰力全盛的天人宗師。
「六壬之水。」
不過這人雖然來得突兀,卻也早有人一直在戒備着。最後一位天人雙手合實一拍,六壬之水便擋住了江山社稷圖。
這全部的一切,發生只在瞬息,那持劍的老者看得目瞪口呆。
以鬼谷子爲首的三人,攻擊全部落實在陸言的頭頂,頓時就打出了絲絲裂紋,看情況,陸言儼然是又要死一次了。
「爲什麼。」
陸言平靜地開口問道。
不過他又很快地自我開解:「算了,沒必要問,反正都要殺。」
「什麼?!」
「你,你怎麼可能……」
鬼谷子一方四個人都看傻眼了,陸言在毫無準備之下被偷襲,整個頭臉裂紋密佈,居然還能說話,然後,還能戰鬥?
蚩尤劍揹負在身後,劍體已經可以看出數道裂縫。
天書卷軸也掛在腰間,沒有打開,沒有任何的異常。
兩大神器顯然在與軒轅劍的戰鬥中損耗甚大,現在已幾乎發揮不出什麼作用。
就這樣,偷襲打碎了陸言的頭顱,陸言還沒事,他到底成了什麼怪物?
其實某種程度來說,陸言的確不是人了,他只有元神。這具肉身只不過是一具載體,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生命。
所以,腦袋碎了對於陸言來說並不是傷勢。除非對方有能耐傷到他的元神,不然他是無懼這些傷害的。
「明明老師已經說過了,好自爲之,爲什麼,不聽老人言!」
陸言點出天書卷軸,「混天綾」瞬間束縛到那個擅使掌雷的禿頂老頭,長虹劍一劍穿心,在暴漲的烈焰中,將其化作漫天灰燼。
整個過程,那老頭連一個慘叫都沒有發出。
「這!」
鬼谷子嚥了咽嘴,然後咬牙切齒地說:「果然,另一個東皇太一而已,殺~」
伏熊,猛獸,靈龜,鷙鳥,騰蛇,五象持樞!
陸言面無表情,一記劍指點出。
二十四節氣驚神指,四季輪迴!
「不管是老師,還是東皇太一,他們這天人極限當之無愧。反而是你,鬼谷子,天人極限,你不配。」
鬼谷子的攻勢轉眼被破,陸言輕描淡寫,甚至還御使長虹劍又斬殺了那個御風的天人。
「哼,老夫有沒有天人極限的資格,還輪不到你指摘。成王敗寇,有此而已。」
「啊~」
一聲慘叫突然打斷了陸言,只見那邊最後一個驅水的天人全身被紅色墨染,雙手抱着自己的腦袋,生命氣息越來越弱。
「宵小之徒,一大把年紀不知道修煉了個什麼。」
峨冠博帶的老先生冷哼一聲,甩了甩衣袖。
「你,你們?這什麼情況!」
那個持劍的老者還處於兩眼一抹黑的狀態,站在旁邊呆呆地看着,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