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九頗有些扭捏的道：“不一定。”
皇后娘娘撫了撫額，我那大幾個才貌出衆的兒子你瞧不上，就瞧上一個瞎子？看不起誰呢！
皇后娘娘懂的審時度勢，但這些年也真拿九九當閨女寵，誰叫她沒生個閨女呢，若是能嫁給自己兒子親上加親也是極好。
若是不行那也沒辦法，可她如今看原上就存了丈母孃看女婿的心理，覺得哪哪都配不上九九，氣的繃着臉直到常公公回來都沒緩和好。
常公公不負九九所託，將繼室也一併帶來了。
繼室見陛下身旁的大紅人親自來接人，接的還是原配生的那兩個頓時就有了不好的預感。
陛下雖沒有下旨只是口諭要各家嫡子嫡女參與，但人員上下人把控卻格外嚴，原家一共就兩個名額，若是多了她倒也不會冒這個險，都去便都去了。
但獨獨不能讓原上和原姝單獨去。
自原上落水眼瞎之後，繼室明顯感覺到不對勁，短短三年時間，她安插進兩人院子的人死的死賣的賣，若不是她限制原姝出行，而原上本就是個瞎子，若讓其有了外在助力，這原家她還真做不了主。
就是現在，她看着風光，但原上和原姝的院子裏的人卻是半點都拿捏不了。
這兩個人沒一個好相與的，她萬不敢讓他們出現在這種場合。
可常公公點名要人，她也不敢阻攔，自己能跟來已是極限，她也必須來，她的兒子和女兒都在這裏。
“婦人原張氏，拜見皇后娘娘，拜見樂陽郡主。”原張氏見自己女兒兒子都跪在地上，心裏一驚面上卻沉得住氣，倒也是直接行了跪禮。
原姝鬆開扶着原上的手，微微屈膝行禮，原上則雙目無神的看着前方，雙手交疊。
九九的目光自原上進來之後便再也沒有挪過地方。
原上臉色常年蒼白，面容精緻，一眉一眼都似是上天雕琢而成。
眼睛細長，眉尾飛揚，便是雙眸如籠罩了一層薄霧不顯神采，卻也依舊遮不住其毓秀俊美。
九九漆黑的瞳孔都皆是原上，而原上的眼裏卻沒有她。
這認知讓九九十分的不爽。
從而遷怒了跪在地上的罪魁禍首。
“原張氏？誰給你的臉冠原姓？”九九近乎刻薄的張口。
原張氏抓着袖子的手一緊，尷尬的解釋：“婦人是明媒正娶進的原家，自然……”
“明媒正娶？憑你也配？”旁的人可能不知道內情，九九有劇情自然是清楚的。
這位張氏，原是原上母親的陪嫁丫鬟，後來爬上了原康的牀，沒少在原家夫妻倆之間挑撥離間，導致夫妻感情不和，原上母親生原上的時候更是伺機刺激，導致原上母親產後而亡。
而她則裝的悲痛萬分，整日裏抱着原上演戲，加之故意暈倒被查出懷孕，原康是守禮之人，又得榮陽侯府關於張氏的祕辛，見她又對嫡子嫡女極好，便索性將人娶了。
說的是明媒正娶，當時她已有身孕時間緊急，原配屍骨未寒，原康壓根沒多準備，走了一下迎請的流程便將她迎進了門。
三書六禮都沒有，算什麼明媒正娶。
張氏是以榮陽侯府養女的身份出嫁的，外人只道原康爲了嫡子嫡女委屈自己娶了一個出身低賤的丫鬟，即便有榮陽侯府給張氏擡身份，但京城誰不知道張氏原就是榮陽侯府大小姐的陪嫁丫鬟。
她自是知道自己的身份的，但身份得不到承認，又嫉妒一身榮寵的大小姐，可不什麼都做得出來。
如今整個榮陽侯府都被張氏籠絡，原上原姝變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除了彼此，一個親人都沒有了。
見張氏不開口，九九冷笑一聲也不糾纏這個，直接問：“原家嫡子嫡女皆在，無病無災何故進宮的人變成了你的庶子庶女？你這麼欺君，你家大人知道嗎？”
聽到這話張氏也顧不得剛纔事關自己是不是明媒正娶的事了，趕緊開口解釋：“郡主明察，婦人如何膽大包天的敢欺君啊，那可是誅九族的大罪啊！
實在是原上和原姝夜間着涼身體不適，早間還請了大夫來實在不宜走動，過了病氣給各位貴人就罪過了，婦人這才讓原士和原珠頂上。
婦人是大人的妻子，生的孩子自然也是嫡系，萬不敢欺瞞郡主。”
她這倒是不提明媒正娶四個字了。
原姝聽了想笑，到了這一步還不忘威脅他們聽話，但凡說一個不字，張氏的欺君之罪做實，九族裏的人可是帶着他們呢！
九九在後宮待了十幾年，對於張氏的話術自然也是明白的，她不與張氏糾纏這個，嘴毒的嘲諷道：“一個繼室，這麼敢直呼嫡子嫡女的名字？！原家的規矩都餵了狗嗎？！”
張氏：“……”
大衛歷來的規矩，繼室雖然也是妻，但卻比不得髮妻，在嫡系面前自然是要矮一頭的，而若是她今日矮了這一頭，那來日，她的兒子女兒，可就真成了庶出了！
可這是皇宮，而她對上的是陛下最寵愛的樂陽郡主，這頭卻不得不低。
“婦人知錯了。”
九九稍微舒坦了些，問原上。
“早間可是病了？”語氣溫柔的一批，一點都不像是剛纔那個咄咄逼人的郡主殿下。
原上看不見，但他詭異的覺得這話就是問他的，不等原姝答話，他便張了口：“是。”
張氏鬆了口氣，可他這口氣卻是松早了。
九九自然是信的，凌厲的眉眼看向張氏：“原家的嫡子嫡女恰巧在進宮的當天都病了，而你的庶子庶女卻好端端的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出現在了皇宮裏，你這繼室做的可以啊。”
張氏：“……”
不是，我到底哪兒招您惹您了？
若是旁的有了準備，張氏還能周旋一二，情況不明乍然進宮，又一直處於劣勢，實在是想不到什麼辦法應對。
“去請御醫。”九九小聲的吩咐青霜，而後繼續溫柔的問原上：“怎麼病的？”
“晨間出門下人疏忽，澆了一身的冷水。”
“下人呢？”
“罰過了。”
九九皺眉，這就要發作，卻被皇后娘娘拉住了。
“今日品茶宴便到此結束吧。”
皇后娘娘都這麼說了，喫瓜沒喫夠的衆位也不敢多留，紛紛行禮告退。
待人都走光了，九九才氣急敗壞的開口：“愣着幹什麼！快給原原搬椅子！”
宮人：“？”
誰是原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