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恐嚇的唐小山再也不敢吭聲。
看到慫得像老鼠的唐小山,顧白“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好吧,我相信你們沒吵架,這一唱一和的搭配的多默契啊!”被嘲笑的唐小山又蹦出一句。
陸妍妍也被他逗笑了。
“小山,你今天不去賣豆腐了嗎?”
“今天是大哥回家的第一天,我不打算出去,我想陪大哥走一走,幫他快些恢復記憶。”
“好,那你就帶你大哥多走走看看吧!”
……
喫過飯,唐小山先把顧白帶到廚房,掏走牆上一小塊土塊,一個洞出現在兩人面前。
“大哥,還記得這個洞嗎?”
看着眼前的洞,顧白腦海閃過一段畫面:年幼的他偷偷拿了家裏三個雞蛋藏在洞裏,蓋上土塊隱藏,等爹孃出門後,再把雞蛋拿出來煮了,和小山,小川分着喫。
“我想起來了,以前我們在這裏藏過雞蛋。”
聽到顧白的回答,唐小山激動不已,看來帶大哥走走看看的確有效。
李紅英房間內。
“娘,我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陸妍妍打算把顧白的事告訴李紅英。
原本羸弱的李紅英現在已經恢復得相當不錯了,不光身上的肉見長,原本消瘦的臉龐也圓潤起來,喫得好睡得香,奶水足足的,把早產的小果也餵養的白白胖胖,生過七個兒子,坐過六次月子,這一次是她最舒服的。怕李紅英情緒太過激動,陸妍妍並沒有把顧白直接帶過來。
“啥事,你說吧!”在李紅英幾十年的人生中,未出嫁前,她聽爹孃的,出嫁後,她聽丈夫的,丈夫生病到去世這一段時間,是她幾十年裏最難熬的時光,她強撐着一個家。
後來陸妍妍來到唐家,把唐家打理的井井有條,她就聽陸妍妍的。
她就是這樣的性子,如同菟絲花,必定要有依附才能生存,幸好有陸妍妍的出現,否則她可能會走向極端。
但這種性子對陸妍妍來說,又是一樁好事,兩個人沒有絲毫婆媳間的爭執,只要陸妍妍說,李紅英就聽,她就是這般盲從。
“娘,我們找到小巖了!”
“誰?你們找到誰了?我沒聽錯吧?”李紅英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以爲自己聽錯了。
“沒聽錯,我說,我們找到小巖了,唐小巖,你的大兒子!”
李紅英的淚水突然流了下來,止也止不住,這些年日思夜想,她一刻也不曾忘記自己的大兒子。
都說百姓愛長子,皇帝愛幺兒,唐小巖身爲李紅英的第一個孩子,在她心目中確實不一樣,那是她第一次當娘啊!
唐小巖在外下落不明,大家都猜測他死在了外面,對着外人,李紅英一聲不吭,回了家,在無人的角落,她不知流過多少淚。
唐水生總是勸她別去想,可是哪有做母親的不想孩子的。
“娘,不能哭啊,千萬不能哭啊,你還在坐月子,這是好事呀!”
“好好好,娘不哭,娘不哭,娘只是太高興了,太高興了!”李紅英用手不停的擦着眼淚,“小巖他人呢?怎麼不來見見我?”
李紅英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見見大兒子,也不知道這些年他過得好不好,有沒有喫苦,長高了沒有。
“他和小山在外面呢,我這就去把他叫過來。”
看着陸妍妍出去,李紅英的心彷彿也跟着她一起出去了,她太渴望見到唐小巖了。
短短的幾分鐘,李紅英不停地向外看,心裏不住的想:怎麼還沒有過來呢?
幾個身影慢慢向李紅英走進,她立刻直起身來向前傾,好像這般能快些見到兒子。
顧白遠遠的看到一個戴着抹額的婦人,熟悉之感油然而生,他想起來了!這是他的娘,生他養他的娘!
他的大腦如同被雷劈中,過往的一切突然都浮現出來,七歲時追過的那隻狗,九歲時偷過的桃子,十三歲時挑過的水……一幕幕全部清清楚楚的呈現在腦海裏。
走到李紅英面前,他再也忍不住了,“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娘,兒子不孝,兒子對不住你啊!讓你受苦了!”堅強冷漠如他,也忍不住流下男兒淚。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面對生養自己是親孃,他滿心的傷痛終於有了治癒的勇氣。
“我的兒啊!你究竟是到哪裏去了,這些年也不給家裏帶個信,生死不知,你可知道娘想你想到心都碎了啊!”
李紅英見到兒子,終究還是忍不住嚎啕大哭,哭的是她這幾年的心酸,哭的是她這幾年的思念,哭的是她這幾年的隱忍。
“娘,是兒子不孝啊!你打我罵我吧!”
“兒啊,娘怎麼捨得呢,你起來,到娘身邊來,讓娘好好看看你。”
顧白起身坐到了李紅英身邊,李紅英伸出雙手,撫摸着他的臉,一寸一寸,仔仔細細,不肯放過任何一個角落。
“瘦了,瘦了!”李紅英的眼中噙滿了淚水,“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一旁的陸妍妍看到母子相見的場面也忍不住流淚,想要勸李紅英別哭,卻連口也開不了。
“哇啊…哇啊…”一陣嬰兒的啼哭響起,原本熟睡的唐小果被吵醒了。
“娘,快別哭了!給小巖看看小果吧,他這個當大哥的還沒見過最小的弟弟呢!”
聽到孩子的哭聲,李紅英終於止住淚水。
“來,小巖,快來看看你的幺弟,他呀,長得和你小時候可是一模一樣。”
顧白湊上前去,看見白白胖胖的小嬰兒正在嚎啕大哭,見他湊上前來,突然停止了哭聲,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目不轉睛的盯着他,甜甜的笑了笑!
這笑容把顧白的心都融化了。
“笑了,笑了,小弟笑了!他喜歡他大哥呢!”
見到唐小果的笑容,大家都開心起來,紛紛逗弄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