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農門長嫂 > 第840章 盛又霆,你要幹什麼?
    黑色雨傘遮在了她的頭頂。

    把她和傾盆大雨,徹底隔絕。

    她在傘下這方小小的天地中擡眸,瞳仁裏映出了年輕男子清俊的容顏。

    “你相信我嗎?”她的聲音很淡,淡的彷彿要被風吹散,“你會相信小依的死,與我無關嗎?”

    “我不知道……”

    程池說的是實話,盛小依的死,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她,而且,她有殺人動機,他不得不信。

    可她的眼神,太過澄澈,態度,太過堅決,現在被折磨成這樣都不肯認,不禁又讓他產生了那麼點懷疑,會不會這其中,真的有什麼誤會?

    “呵呵……”

    她笑出了聲音,脣邊的弧度,卻苦澀到了極點,“我還在期待什麼呢?”

    是啊,她還在期待什麼,沒有人會相信她的,“可是,就算全世界的人都不相信我,我沒有做過的事,死都不會認。”

    她咬着牙,笑的有些誇張,“有本事,他殺了我!”

    “何必呢?”程池嘆了口氣,“實話告訴你吧,少爺他是個病人,他認定的事,根本沒有人能改變得了,你最好順着他,不要總和他對着幹,不然……”

    他頓了一秒,垂眸看她,“不然只會受更多的苦,遭更多的罪……”

    柳柳覺得好笑,“言則,我沒有殺人,也要承認?”

    “除了小姐以外,你對少爺而言,也總歸是有些不一樣的,或許你可以嘗試一下,用什麼辦法,讓自己少喫一點苦頭。”

    不一樣?

    柳柳用手撐着墓碑,用了好大的力氣,從才地上站起來,拖着滿是傷痕,痛到幾乎麻木的身體,一步一步的往外走去。

    雨水從她的頭頂澆灌而下,她覺得自己冷透了,整顆心臟,都好像被人強行拿了出來,凍在了冰櫃裏,凍結成冰,再用鐵錘重重的敲碎,碎成了冰渣子。

    “不一樣麼?”

    嘴裏喃喃的冒出了這兩個字,脣邊扯出慘淡的弧度。

    就不久前,她也是這樣以爲的。

    當盛又霆用手捂住她的眼睛,手指勾着她的手心,低下頭親吻她的時候,她也是這樣以爲的。

    現在想來,真是好笑,有什麼不一樣的?!

    天真,荒謬。

    在盛又霆的眼裏,只有盛小依是不一樣的。

    盛又霆不過是親了一下她而已,她就誤以爲她在他眼裏不一樣,她大約是天底下最傻的女人了吧……

    柳柳,你真傻,真傻……

    視線模糊,意識混沌,她整個人好似失去了力氣,腿一軟,身體軟軟的倒在了雨水中,水花四濺。

    “柳小姐,柳柳……”

    誰在喊她,她已經聽不清楚了,只知道眼皮好重,呼吸也好重,身體麻木的好像不是自己的一般,一點都不受她控制。

    眼皮無力的耷拉上,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她在黑暗裏奔跑,不斷的奔跑,沉重的呼吸,劇烈跳動的心跳,汗水滴落在地上,被熱氣一點點蒸發……

    他拼了命的跑,想要找到一束光,帶她逃離黑暗。

    可她跑了這麼久,光呢,光呢?!

    光在哪兒?!

    突然,前面亮起了一束光,光影裏站了個人,長髮飄飄,朝她伸出了手,“柳柳,你過來……”

    是小依!!

    雖然隔得很遠,看不清那人的容貌,但小依的身形她還是能分辨得出來的,而且聲音不會錯。

    小依還活着!!

    她欣喜若狂的奔過去,把手遞到了盛小依的手心,“小依。”

    盛小依輕輕握住了她的手,笑容歡快,語調輕巧的問她,“柳柳,我的腎呢?!”

    她猛的瞪大眼,腳步下意識的往後退去,下一秒,盛小依驀地用力,把她拽到了跟前。

    再次擡眸看去,盛小依臉上的笑容早已消失殆盡,面容像是受到了強度硫酸的腐蝕,五官一點一點的塌掉,白嫩的肌膚一點一點的爛掉,露出了猙獰的白骨和血肉,聲音是從所未有的尖銳,

    “柳柳,你快告訴我,你把我的腎藏在哪兒了?”

    她拼命的搖頭,“我不知道,不是我乾的,小依,你相信我。”

    “沒有完整的內臟,我投不了胎,只能成爲孤魂野鬼,你快告訴我,讓我把腎找回來!!”

    只剩骨頭的手掐住了她的脖子,“說啊,你告訴我啊!!”

    “小依——”

    柳柳驀地睜眼,瞳孔被放的無限大,胸口不斷的劇烈起伏,呼吸急促,滿臉滿眼都是驚悚。

    “你還有臉叫小依的名字,噁心!”

    柳柳還沒有反應過來自己在哪兒,就見一道矯捷的身影竄上來,把她從牀上拽起來便狠狠一巴掌甩到了她的臉上,發出了一聲清脆的聲響,“啪!”

    顧錦兮怒不可遏,“柳柳,你個賤人!”

    “夠了,錦兮,少爺還沒有說話,你逾越了。”

    程池開口提醒。

    顧錦兮這才鬆了手,重新回到了盛又霆身邊,“對不起,少爺,我爲小依鳴不平,所以太沖動了,還請責罰。”

    男人的視線落在牀上處於呆滯中的女人身上,不悅的皺了下眉,“下不爲例。”

    顧錦兮的眼底閃過一絲異樣,“是!”

    男人擡腳,黑色的靴子踩在木地板上,幾乎沒有聲音,卻能讓人感覺到一種無形的壓迫力。

    臉火辣辣的疼,柳柳擡手摸了摸臉,剛回過一點神來,卻見一道陰影,朝她漸漸逼近,越來越近。

    柳柳倉促的擡眼,猝不及防的,撞進了男人充滿恨意的湛藍雙眸裏,嚇的立刻往後縮去,“盛又霆,你要幹什麼?”

    可,退無可退,手腕被捉住,她害怕的要命,顧不上身上的疼痛,不斷掙扎,“你放開我,不要碰我。”

    盛又霆的手臂,好似鋼鐵一般有力,輕而易舉就禁錮住了她的身體,讓她動彈不得。

    他依然什麼都沒有說,可他不說話,就那樣盯着她看的時候,散發的氣息更讓人覺得可怕,“你到底想幹什麼?”

    “疼嗎?”

    盛又霆深邃的五官一半隱在光影中,帶着說不出的詭異深然,聲音卻出奇的溫柔。

    他問她,疼嗎?!

    分明是關心的語調,但讓她感覺到的,只有恐懼。

    這個男人有病,不是正常人,他問她疼嗎,一定不可能是在關心她。

    “疼,對吧?!”

    未等她回答,他的手便撫上了她剛捱了一把掌的半邊臉。

    她下意識的偏過臉閃躲,立刻就被他粗暴的扳過了過來,喉骨裏溢出了一聲笑,“躲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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