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哪裏不如她們?
她要臉蛋有臉蛋,要身材有身材,她還是總統的女兒,身份無比尊貴,爲什麼阿霆就是不愛她?
罷了罷了,想不明白,就不想了,既然他不愛她,那他愛誰,她就殺了誰罷。
夜越來越深,漸漸下起了雨,一夜未曾停歇,只是到了第二天清晨,轉小了許多。
盛又霆沒有要任何人陪同,天剛矇矇亮就親自開車走了。
路過花店,他停下了車,走了進去。
花店的老闆正在忙於手頭的工作,聽到門口處的風鈴作響,連頭都未曾擡一下,嘴裏便脫口而出,“歡迎光臨,請問需要什麼種類的花?”
久久的沉默後,老闆終於從手頭修剪的花束中擡頭,然後呆滯住了。
她發誓,她這輩子都沒有見過這麼好看的男人,像是上帝最傑出的作用,好看的有些不可思議。
與此同時,對方薄薄的脣瓣稍稍掀動,聲音低沉微啞,“有沒有可以表達愧疚的花種類型?”
下了一夜的雨,病房裏的人在極度不舒服中,緩緩撐開眼皮,手掌摁在了自己的腰際,好難受,空落落的好難受。
渾身上下都好難受。
是下雨了嗎?
她看向了窗外,天色暗沉,雨水淅淅瀝瀝。
果然是下雨了,她的身體似乎比什麼都要來得準。
“醒了?”
一道溫和的聲音傳來。
穿着白大褂,戴着框架眼鏡的年輕醫生坐在病牀旁,眼底隱隱帶着淤青,“怎麼樣,好點沒?”
“盛醫生。”
柳柳聽見了自己乾涸沙啞的嗓音,像是垂暮的老者,“我做了一個噩夢,夢到我殺人了。”
盛天宸的神色裏,寫滿了複雜,“別想了,只是一個夢而已,夢醒了,就把該忘記的,都忘記吧。”
“可我忘不掉啊。”
脣畔勾起了一抹若有似無的慘淡,她說,“我夢到,我的手沾滿了鮮血,不,我渾身都是血,像是生在了煉獄之中,泡在了血水池裏。”
“我殺人了,我有罪,我好害怕,我覺得我這輩子,再也不可能得到救贖了,我真的殺人了。”
柳柳沒有哭,眼裏甚至連一滴眼淚的痕跡都沒有,可盛天宸卻越發覺得,這樣的柳柳,更加讓人心疼。
他想要控制自己,最終卻還是沒能控制得住,問出了一句他最不該問的話,“柳柳,如果有一天,你有機會離開阿霆,你會走嗎?”
雨淅淅瀝瀝的下着,整個墓園裏被籠罩在了雨幕中,渲染着一種極致的傷感。
男人撐着黑色的雨傘,捧着花走進了墓園,遠遠的看見一座獨立的墓碑前,佇立着一抹人影。
他的臉上沒有半點喫驚,腳步沒有絲毫的停滯,最終,站在了那人身側,聽到了他諷刺的聲音,
“我以爲,不過五年的時間,就已經讓你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