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夢到的，又是什麼？
盛又霆不明白，盛天宸同樣不明白，他不是給人注射一次兩次了，分明每一次都很成功，從來就沒有出現過這種狀況。
這樣看來，似乎就只有一種情況能解釋的通，“大概是柳柳的意志力太堅定了吧，她不願意活在夢裏，所以她的意志力，干擾了藥效，產生了排斥。”
這是唯一的解釋了。
而這唯一的解釋，是正確的。
柳柳的確不願意活在美夢裏，因爲她的所有美夢，都讓她覺得可恥，讓她無比的憎恨自己。
她控制不了自己，控制不了自己的夢，她唯有用自己的最後的意志力，跟自己的夢做抵抗。
兩種極端的情緒，逼得她崩潰，逼得她發瘋，逼得她想盡千方百計，都只想求解脫，哪怕是死，都可以。
她曾經一直都高估了自己，她總以爲自己足夠堅強，堅強到可以抵抗一切，可最後，她還是被現實打敗，敗的徹徹底底。
盛又霆的臉色很難看，難看的彷彿能滴出水來，柳柳，柳柳，你到底夢到了什麼？到底在抵抗什麼？
盛天宸說完後，想了想，又道，“阿霆，柳柳時時刻刻都想自殺，連Dreamer都失去了作用，現在只能用另一種藥了。”
盛又霆下意識的問，“什麼藥？”
盛天宸實話實說，“就是用了會讓她全身上下都沒有半點力氣，連咬舌自盡都做不到……”
如果不是到了萬不得已的情況下，盛天宸也不會用這種藥，畢竟這種藥用的時間久了，會有副作用。
他不想傷害到柳柳的身體。
在這一刻，他突然就明白了當時阿霆讓他給柳柳注射Dreamer時的心情了。
盛又霆湛藍的眼眸眯了眯，薄脣緊抿成了一條線，“那還等什麼？趕緊給她用！！”
盛天宸，“但是這個藥，會有副作用……”
盛又霆，“說！！”
盛天宸的聲音很沉重，心情更是複雜，“用的時間超過一個月，會對她的生育造成影響，也就是說，她可能這輩子都無法生育……”
盛又霆湛藍的眼眸深處，多了幾分陰翳，他緊繃着臉孔的線條，額角隱隱約約有青筋浮現，“用！！”
宋離，“……”
薄藍，“……”
唯有葉櫻，在聽到無法生育四個字後，眼底有一閃而過的痛快。
當盛天宸準備注射時，盛又霆將懷裏的人抱得很緊很緊，緊到像是要生生世世，都不會放開她。
注射了藥物過後不過幾分鐘，柳柳的身體果然軟了下來，就連他抽掉了她嘴裏的毛巾，她都沒有半點反應，只是眼眸無神的瞧着他。
宋離實在看不下去了，終於說出了一句自己從未想過要說的話，“阿霆，放手吧……”
這句話，像是觸了盛又霆的逆鱗，他看向宋離的表情，一下子就猙獰了起來，猙獰的像是隻怪物，聲音更甚，“你說什麼？”
宋離稍稍靠在牆壁上，像是經過了一番深思熟慮，終於再度開腔，“其實愛，不一定非要是佔有，還有一種，叫放手……”
“你放柳柳自由，就當是給彼此一個重獲新生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