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夜白的心裏意識到這點，有一種說不出的無力感。
他後悔，悔不當初。
可是後悔有用嗎？沒有，所以他只想盡全力的，挽救他們這段感情，這段婚姻，“果兒，你瞞着我的事，我已經知道了。”
唐果兒的眼皮微微一顫，耳畔顧夜白沙啞哽咽的聲音，還在繼續，“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我不該在自己不瞭解真相的時候，那樣誤會你，也不該用沈茵茵來氣你。”
“你知道了你身體的事，爲什麼不跟我說呢，你爲什麼要這麼傻，瞞着我把沈茵茵送到我牀上來，想要犧牲自己，給顧家留個後？”
“我問你那麼多次，你都不肯開口，我以爲你不愛我了，我以爲你心裏還有你的青梅竹馬，我氣得失去了理智，纔會故意和沈茵茵鬧緋聞。”
“果兒，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只是想要你喫醋，想讓你重新回來找我，我其實和沈茵茵沒什麼，我也一點都不喜歡她，那一晚……”
“顧小白……”淺淺的聲音，輕輕截斷了顧夜白的話，他的解釋還沒來得及全部說出口，“怎麼了？”
唐果兒緩緩的偏過頭來，終於肯垂眸看他一眼了，只是那雙大眼睛，卻呆滯的一點神采都無，甚至連聲音，都不帶一絲感情。
她乖巧沉悶的，像是沒有靈魂的玩偶，機械清淺的跟他說話，“我現在很難受，你在我面前太吵了，能不能安靜一點？”
“可我覺得吵。”嗡嗡嗡的，彷彿有千萬只蜜蜂在耳邊飛，吵得她想吐，“我想安靜點，我想一個人先靜一靜，可以嗎？”
“顧小白，你先出去吧，你給我點時間緩緩，不然我怕我現在就會失控，會崩潰，會忍不住跟你提離婚。”
離婚兩個字，讓顧夜白不由的一抖，簡直整個人像是被一桶冷水從頭頂砸下來，不自覺往後退了一步。
他突然不敢解釋，不敢說話，不敢發出任何聲音，他害怕自己哪怕稍稍有一點動作，就從她口中聽到離婚。
哪怕僅僅是聽到，都是他無法承受的後果。
室內徹底安靜下來，充斥着一股難言的沉鬱，壓抑得顧夜白的喉間冒着一股酸楚。
唐果兒窩在吊籃中，視線已然收回，窗外的路燈投來黯淡的光線，深淺不一的折射在她的身上。
顧夜白看上去，她的身影顯得分外蒼涼而恍惚，這一切的傷害，都是他給她的，他愈發的內疚自責和心疼。
他們就這樣待在同一個空間裏，卻不言不語，直到不知道過了多久，顧夜白覺得腳發麻，全身都發麻到幾乎蹲不住，才終於再度開口，“果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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