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柳整個人都彷彿被從水裏撈起來一樣,溼透了。
額頭的發溼淋淋的貼着臉,連身上的裙子頭染成了深色,臉上更是佈滿了淚水。
唐果兒在不停的跟她說話,她卻彷彿什麼都聽不見,悽慘的一張小臉,捂着耳朵尖叫。
有一種恐懼爬上心頭,那種日日擔驚受怕的情緒再次涌了上來。
原來他是這樣害怕。
怕到自己的身軀都跟着在微微發顫,聲音更甚。
“柳柳!!”他強忍着心頭的恐懼,伸手將她擁入懷,“別害怕,有我在。”
“柳柳,有我在呢。”
“你放心,不會有事的。”
聽到這聲音,柳柳卻如同驚弓之鳥,瞳仁驟然放大。
眼前的一張俊臉,那麼熟悉,卻那麼恐怖。
是他,就是他,是那個曾經不顧她的意願,對她身心造成重創的魔鬼!!
他現在爲什麼要用這樣溫柔的語氣跟他說話??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
“柳柳,你到底怎麼了?”唐果兒都急哭了,“我是果兒啊,他是你的盛哥哥。”
“我們都是最愛你的人,你爲什麼會用這種可怕的眼神看我們?難道你不認識我們了嗎?”
果兒??盛哥哥??最愛她的人??
她彷彿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她驀然笑了,笑得淚如雨下,跟瘋子似的笑的癲狂,“不,不是的!!”
她尖叫,帶着最深的憎恨,“你們不是!!”
“睡一覺,對,睡一覺就好了。”
“醒來就好了。”
不會好的。
永遠都不會。
“柳柳,你不要嚇我了。”唐果兒憋着眼淚,試圖安撫她的情緒,“我們回家。”
“漾漾晚上就會來的,我們先回去休息,晚上就可以姐妹團聚了。”
“對。”盛又霆連忙道,“唐果兒說的沒錯,晚上黎漾會來的,你先回去好好休息,到時候晚上你們可以慢慢玩。”
“柳柳,你不想黎漾嗎?她是你的好姐妹,你們已經很久沒見了,我們回去等她,好嗎?”
她已經聽不清楚他在說什麼了,只覺得眼前這張臉,那麼陌生卻那麼噁心,讓她噁心到胃裏翻江倒海,止不住的乾嘔起來。
“柳柳。”他發現異樣,忙扶住她,讓她可以吐出來,手輕輕拍打着她的後背。
將近懷胎十月,她已經難以蹲下去了,站在馬桶邊就吐了出來。
這一吐,搜腸刮肚,天昏地暗,口腔裏的苦澀蔓延,到最後只剩黃疸水。
“來,喝點水,喝點熱水會舒服一點。”男人的聲音沙啞極了,彷彿用盡全力在壓制什麼。
她吐得眼裏淨是淚,偏過頭模模糊糊看到了那個保溫杯,粉嫩嫩的顏色,是她喜歡的漫畫圖案。
自打她懷孕以後,只要出門,他隨身帶着保溫瓶,就爲了能讓她隨時喝到熱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