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北沐走到櫃檯前，熟練的點着奶茶：“給我來一杯抹茶奶綠，加冰。給她來一杯布丁奶茶，溫的。”
“等等。”杜莎插嘴道：“我也要冰的。”
“你能喝冰的嗎？”程北沐皺眉：“你最近好像來……”
還沒等他把“大姨媽”三個字說出口，杜莎趕忙打斷他：“能喝能喝，快結束了。”
“不行！”程北沐果斷拒絕她，繼續對着點餐員說：“就給她來溫的，熱的更好！”
杜莎看了他一眼，輕笑着搖了搖頭。
兩人坐到奶茶店內的餐桌上，杜莎嚼着杯中布丁，問程北沐：“你連我什麼時候來大姨媽都記得這麼清楚嗎？”
“想不清楚都難！”程北沐衝她吐了吐舌頭，抱怨道：“也不知道是誰每個月那幾天都在跟我嚷嚷肚子疼。”
“北沐。”杜莎深深的看着他，問：“你有喜歡的女生嗎？”
程北沐怔了一下，他想起葉思瑤曾經說過杜莎喜歡他，便紅着臉想調移話題：“突然問這個幹嘛……不如聊聊我今天見思瑤哥，他……”
“北沐。”杜莎打斷了他，繼續盯着他問：“那你有喜歡的男生嗎？”
程北沐愣住了，半晌，他低下頭，吞吞吐吐的說：“莎莎……我可以和你……說說心裏話嗎？”
杜莎的眼眸暗了下來：“你說吧。”
“如果……”程北沐嚥了口吐沫，鼓起勇氣：“如果……我是說如果，我真的喜歡男生，你會不會覺得我很噁心？”
杜莎輕笑一聲，彷彿一點也不意外：“我覺得惡不噁心並不重要吧，葉思瑤不覺得噁心就行。”
程北沐瞬間羞紅了臉，趕忙搖手：“不不不，我沒那個意思！”
“北沐。”杜莎單手托腮，盯着他問：“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喜歡你？”
“……”
“葉思瑤告訴你的嗎？”
“……”
杜莎請嘆了一口氣，神情失落：“看來……我早就在你心中被拒絕了啊。”
“莎莎……”程北沐欲言又止。
“你知道我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你的嗎？”
程北沐將頭搖的似撥浪鼓。
杜莎微微一笑：“孤兒院的時候。”
“啊？！”程北沐瞪大了雙眼，難以置信：“可……可是你那個時候明明很討厭我啊。”
杜莎歪着頭，輕笑道：“你就沒聽說過小孩子喜歡用欺負的方式，來吸引自己喜歡的人注意嗎？”
“呃……這樣的嘛……”程北沐垂下頭，緊咬着嘴脣，表情浮出一絲愧疚。
原來莎莎那時候就對自己抱有這種想法，他竟一點也不知道。
“你那個時候啊，太可愛了，又太善良，總是讓我忍不住將目光停留在你身上。”莎莎回憶道：“你還很溫柔，很體貼，我想是個女孩子都拒絕不了你的好吧。”
程北沐被她說的更愧疚了：“我沒有那麼好，我很膽小的……”
“對！你膽小！所以我當時就想，怎麼欺負你都不會生氣，那些欺負你的人也是這麼想的！”
“……”
“北沐。”杜莎一臉認真的望着他：“其實，不僅是欺負你的人，連喜歡你的人都有可能被你的膽小誤入歧途。”
“你越是這樣不會拒絕，就越讓喜歡你的人抱有幻想，覺得自己還有希望，從而無法放棄你。”
程北沐聽罷趕忙擺手：“不，我沒有那個意思！”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杜莎頓了一下，繼續說：“但葉思瑤看到會不會覺得，你本來就是喜歡我的呢？”
程北沐不說話了，低下頭開始沉思。
“北沐。”杜莎轉頭望向窗外，幽幽的說：“我可能……畢業後會選擇去英國留學。”
程北沐驚愕的望着她，張開嘴說不出一個字來。
“你放心，我不是爲了躲你。”杜莎自信的笑了笑：“我杜莎還沒有懦弱到，被拒絕，就逃到國外的地步。”
“那爲什麼要去那麼遠？”程北沐有些不捨的看着她：“國內這麼多大學，沒有你喜歡的嗎？一定要離開我們……”
杜莎撇了撇嘴，傲慢的說：“姐姐我可是有大追求的人，纔不像你們這麼目光短淺。”
她伸了伸懶腰，長舒一口氣，衝他打趣道：“要不你和思瑤哥跟我一起去英國？聽說那裏gay可以結婚哦！”
“莎莎！！”程北沐紅着臉，氣急敗壞的喊她。
“好啦好啦，跟你開玩笑呢。”杜莎笑着問他：“北沐畢業後想去哪個大學呢？”
“嗯……去思瑤哥的大學。”
“哎呦呦。”杜莎作出一個被肉麻到的動作：“這麼急着給我秀恩愛啊。”
“莎莎！！！”
……
一年後，葉思瑤和程北沐在機場送杜莎。
“莎莎……”程北沐一想到以後將會好長時間見不到杜莎，鼻頭一酸，開始輕輕抽泣。
“喂！我說你。”杜莎皺了皺眉頭：“你哭個P啊。我是去上學，又不是去上吊，給我笑！”
程北沐止住哭泣，強行咧開嘴笑了下。
“行了行了，你笑比哭還難看。”杜莎不耐煩的衝他擺了擺手，隨即拍了拍葉思瑤的肩膀，輕聲說：“這個愛哭鬼，以後交給你了。”
“嗯。”葉思瑤點了點頭：“過去照顧好自己，有事電話聯繫。”
“得嘞！”杜莎拖着行李箱，轉身走向飛機。
程北沐望着杜莎離去的背影，越來越小，越來越模糊……
兒時的記憶涌上心頭，讓他一時間淚流滿面。
“莎莎……”他伸出手，情不自禁向前走了一步，卻被葉思瑤從身後緊緊的抱住。
“北沐別怕。”葉思瑤的聲音沙啞而溫柔：“你還有我……”
“思瑤哥！！！”程北沐再也忍不住了，轉身投入葉思瑤的懷抱裏，開始嚎啕大哭。
杜莎坐在飛機上，望着兩人，眼淚不由自主的開始往下墜。
她輕笑一聲，喃喃道：“葉思瑤你說的對，他真是個白癡。”
……
那一天，他的青梅走了，竹馬還在。
……
“莎莎：
我今天拿到錄取通知書了，是思瑤哥的大學哦！
你在英國還過得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