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文君看着她的樣子只覺得好笑,好像誰就虧了她喫似的,只是老友這副模樣自己也早就習慣了,這麼多年都沒怎麼變過。
陸傾凡過來的時候,她的桌上已經堆了好些空盤子了,大多是些刺身的盤子,還有海膽刺身的盒子,只是手邊的杯子裏裝的卻只是清水,不像喻文君,香檳一杯接一杯的,也已經不知道喝了多少杯下去了。
陸傾凡看了她桌上的一片狼藉一眼,眼神中有了些許柔軟,伸手按上她的肩膀,就站在她身邊,“喫飽了?”
季若愚擡頭就看到陸傾凡的臉,朱凱就站在他旁邊,看着喻文君,半天不好意思開口。
若愚點點頭的同時,用手肘柺子捅了捅喻文君,引來了文君不滿地皺眉,然後眼神就沒好氣兒地帶着怒意看向朱凱,朱凱臉上立馬掛起笑容來,就算是怒氣,也起碼好過無視。
朱凱是個奇葩,這是毋庸置疑的。
季若愚沒有看到先前打過一次照面的莊澤,不由得問了一句,“莊澤呢?你們聊完了麼?”
陸傾凡拉開一旁的椅子在她旁邊坐了下來,季若愚問得無心,所以也就沒有注意到陸傾凡眉頭輕輕地皺起,他薄脣微啓,語氣倒是一如既往地平靜淡定,“他?奸商一個,和哥談生意上的事情去了。”
陸傾凡說着,隨手接過朱凱遞過來的杯子,淺啜了一口,他不喜歡這樣的場合,並且遠遠就看到了陸冠蒼左右逢迎笑容滿面的那張臉,就覺得這樣的場合讓自己更加不適了。
陸曼一直坐在不遠處的一個小吧檯上朝着這邊看着,心裏頭只想着什麼時候能過來和小哥道個歉,可是卻始終壯不起那個膽子,小哥是個心氣很高的人,她一直都是知道的,他從來都是很少生氣的,但是如果生氣了,就很難解決。?
陸曼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然後一側目,就看到門口的方向幾個人已經走了進來。
兩對男女,一對已是中年,一對還年輕。
都是西裝革履裙襬翩然,走進宴會廳的時候,因爲宴會已經進行了一陣子了,所以他們的忽然到來引起了不少人的目光。
陸冠蒼原本正在廳裏不遠處的一個吧檯前頭,和商界夥伴客套地笑着聊着一些生意上的事情,也不由得朝着門口的方向看過去,於此同時,原本正在和莊澤談着生意上事情的陸非凡也注意到了門口的情況,目光淡然地飄了過去。
看到來人之後,陸非凡眉梢輕輕挑了挑,不由得想到先前去找若愚的時候,聽到的那個嘴巴不太乾淨的女人所說的話“當年攀上了杜修祈,現在又攀上了個什麼好男人”。
所以眉梢一挑心中暗道,“真是來得巧啊。”
對於季若愚的事情,陸非凡一早就已經叫人去調查過了,他對自己這個弟弟還是很疼愛的,所以瞭解下來,季若愚高中時期和杜修祈的事情也就不是什麼祕聞,多少是瞭解了當初的事情的。
杜修祈面色冷漠,臉上沒有什麼多餘的表情,甚至就連目光,都是那種冷冷的淡漠,仿若對這宴會里頭的所有事情都不關心不在意。
所以當杜修祈察覺到陸非凡的目光過來的時候,也就回視了過去,看着陸非凡那張和陸傾凡神似的臉,杜修祈的眉頭不着痕跡地皺了一下,眼神中依舊是先前那樣的冷冷的淡漠,談不上敵意,但也沒有一絲友善。
陸冠蒼已經樂呵呵地迎了上來,雖然恆裕的確是沒有沈氏發展得好,也沒有沈氏這麼家大業大,但是也算是排得上名次的實業了。
所以陸冠蒼不僅迎了上去,還給陸非凡遞了一個眼神,所以即使陸非凡腦中還想着這個杜修祈的事情,也還是發揮了商人的本質,臉上掛了淡淡的客套的笑容,走了上去。
恆裕一直都是陸氏生意上的夥伴,所以陸冠蒼和屈文豔還有杜康平的私交還算不錯,所以今天的宴會原本是邀請了他們夫婦的,只是畢竟是股東大會之後的內部宴會,所以有時候外來的賓客也會注意到場合不合適所以就友善地缺席了。
陸冠蒼和杜康平親切地聊了幾句,顯然屈文豔和範雲舒也是認識一些時間了的,所以男人們談男人們的事情,女人們自然就談女人們的事情。
只是屈文豔也注意到了,範雲舒今天的表情有些不太好,看上去似乎有些情緒不高,不過對範雲舒的瞭解也已經不少,她一直就不是什麼開心的女人,也對,陸家家裏的事情,也不是什麼大祕密了,陸傾凡的事情擺在那裏,範雲舒好像就從來沒怎麼開心過。
宴會廳裏頭放着悠揚的音樂,聽上去很是舒服,宴會廳正中的舞池裏已經有幾對身影在裏頭翩然起舞了。
季若愚不會跳舞,而且就算會,她現在手這個模樣也不能做什麼了。
她倒是沒有看到杜修祈走進來,因爲她是背對着廳門口的,但是坐在她對面的喻文君卻是看到了走進來的人,眼神在杜修祈身上停留了很久之後,就朝着一旁挽着杜修祈胳膊的周秀秀看了一眼過去。
喻文君一直臉色很平靜,所以就算坐在對面的季若愚也沒察覺到她有什麼不對勁。
杜修祈都沒有察覺到這邊
兩人的存在,也沒有陪着屈文豔繼續應酬,直接就轉向了一個吧檯要了酒喝起來了。
是周秀秀先看到了喻文君,文君眼神淡淡的,就那麼和周秀秀直視着,從周秀秀的眼神中看出了淡淡的嘲弄。
喻文君眉頭輕輕蹙了一下,然後轉頭對不知所以的季若愚問了一句,“你什麼時候走呢?我好像有點喝多香檳了。”
季若愚一看文君喝得還真不少,臉上有淺淺的酡紅,而且算起來她前前後後的確是喝了不少杯了,於是她馬上朝着朱凱看了一眼,朱凱正在自助區幫喻文君拿喫的,一臉認真的樣子。
“朱凱,送我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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