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蝕骨寵婚 > 第兩百七十一章 心聲
    就定格在此刻好了,這樣的場景,就是他無數次幻想過的場面,她還在,家還在。

    她在洗手做羹湯,而他可以在旁邊打下手,又或者,只需要靜靜地看着她忙碌的背影,在她忙完的時候,從後頭輕輕地擁抱她。

    在她的脖頸間吹氣撓她癢,聽着她咯咯的笑聲,那樣有多好?他曾經無數次地幻想過,但是到頭來就只是一個幻想。

    但是現在,就這麼出現在自己的眼前了,溫暖得讓他忍不住……想流淚。

    溫言初動作不利索地切着菜,但是很認真,每一下,都小心地不切到手指,她在國外的時候,做飯也做得比較少,甚至奶包子身體還好的時候,早餐都還是小傢伙自告奮勇做給她喫。

    那小傢伙真的繼承了程柯的所有優點,做事認真縝密,讓她帶去公司的三明治,好看得讓同事們都覺得是買來的。

    將所有切好的食材放入已經燒開了水的鍋裏面,加上幾滴香油,再撒上一些鹽,然後就靜靜地盯着鍋裏頭隨着滾水一起翻滾的食材,有些走神。

    完全沒有察覺到門口的身影,自然,也就沒有察覺到,他走上來的動作。

    溫言初只是靜靜地看着鍋裏翻滾的食材,然後下一個瞬間,就感覺自己被大力摟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裏面,程柯的氣息就在耳邊。

    溫言初全身的動作就那麼凝滯了,眼神中露出了震驚的情緒,只是讓她更加渾身僵硬的,不是他懷抱的溫暖,不是耳邊他溫暖急促的呼吸,而是滴落到自己頸間的那些溫暖的液體。

    那些溫暖的液體,像是硫酸一般腐蝕着她的心,比他任何的冷言冷語,任何的凌厲眼神,都來得更有殺傷力。

    溫言初僵硬地轉動脖子,想要回頭看他,可是他手臂的力道好緊,就那麼緊緊地摟着她的肩膀,像是要將她嵌到自己懷裏一樣。

    “程……程柯……”不難聽出她聲音裏頭的慌亂,只是她下一句話還沒有說出口,他的手掌就已經輕輕捂住了她的嘴。

    他手是冰涼的,眼淚是灼熱的。

    “溫言初,你……別離開我了,好不好?”聲音裏頭有着多少的苦痛,多少的卑微的乞求。

    溫言初眸子垂落下去,眼淚已經奪眶而出。

    他的聲音又冷了幾分,“你剛走的時候,我每天都在想,只要你回來,我就這樣對你說,只要你願意留在我身邊,我卑微一點,哪怕是求來的我都認了。後來所有等待都變成了空想,你人間蒸發一樣地消失了,一個月,兩個月,半年,一年,兩年,後來我就變了。”

    他說到這裏停了下來,然後就鬆開了溫言初的嘴脣,而他的嘴脣,就更加靠近了她耳朵幾分,幾乎就貼在她的耳朵上。

    他的聲音,就那麼一個釘子一個眼地扎進她的鼓膜裏,並且扎進她的心裏,“溫言初,你記好了,這次,你要是再想離開,那麼你最好就將你的心思完完全全地藏好,否則,哪怕你只露出一點想的念頭,只要那麼一點點,我就將你的腿打斷。”

    程柯的語氣,說不出來的認真,讓人絲毫無法去懷疑他這話的真實性。

    溫言初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能夠那麼定定地站在原地,做不出任何動作來,聽着他的聲音繼續在耳邊說道,“溫言初,你說你這次是爲了我回來的,又說你這次是爲了工作回來的,兩個理由,我選擇相信前者了。那麼,這條路是自己選的。你最好,誰也別怨。”

    溫言初垂着頭,她從來,就誰都不怨。

    看了一眼翻滾得差不多的湯水,伸手關掉了煤氣,她沒對程柯這話做出任何回答,只輕聲說了句,“喝湯吧,醉酒後喝點熱湯胃會舒服些的。”

    說着,她才擡手輕輕拉開了他環着她肩膀的手臂,伸手拿了胡椒粉撒上了一些,就伸手端鍋子,程柯站在背後,沒注意到她端鍋子的動作,只伸手搭了她的肩膀,“溫言初,不要扯開話……”

    “嘶……”她手一抖,滾燙的湯汁撒到手背上一些,燙得她迅速就將鍋子噹一聲重新放回了竈上。

    輕輕甩了一下手,手背上已經燙紅一片,程柯看到這一幕,眉頭一皺,伸手就抓過她的手腕,伸到水龍頭下開冷水衝了起來。

    “沒事,就紅了一點。喝湯吧。”溫言初說了一句,就想抽回自己的手來,只是他的力道大得可以,根本無法掙脫。

    只能由着他抓着手腕衝着手背上燙紅的地方,然後被拽到了客廳去,按在沙發上坐下,從茶几底下拖出藥箱來,拿出燙傷藥膏給她塗上了之後,收拾了藥箱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看着她,“好好坐着吧。笨手笨腳就別逞能了,就你那點廚藝,煮的湯能喝?”

    溫言初沒再做聲,乖乖在沙發上坐着。

    只是程柯雖然話是這麼說的,還是走到了廚房去,溫言初只聽到碗櫃打開的聲音,碗盤碰撞出的輕輕聲響。

    然後……是湯勺和碗碰撞的聲音,還有他喝湯時發出的細小聲音,那麼清晰。

    溫言初的脣角,淺淺地彎了彎。目光看向手背上被塗上薄薄的藥膏,眼中的神色就那麼漸漸變得柔軟而溫暖起來。

    或許是太久沒見了,或許是太久沒有感覺到他的溫暖了,或許是因爲從再次見面之後,就一直面對着他的鋒銳,這樣的溫暖就顯得彌足珍貴。

    溫言初輕輕擡了擡手,摸向脖子,先前那些滴落在那裏的溫暖液體已經乾涸,溫度像是要灼到心底裏去。

    只是她沒有聽到

    的是,喝湯的男人,捧着碗,勺子輕輕撥動着碗裏頭的湯水,眼淚一滴一滴砸到湯水裏的聲音,她聽不到。

    也看不到男人被細碎水光沾溼的睫毛和被水霧氤氳的深邃眼眸裏頭有多哀傷。

    更聽不見他的心聲。

    言初啊,你哪裏都別去了,就乖乖地待在我身邊吧,你只需要,乖乖地留在我身邊就好了。只要你哪裏都別去,留在我的身邊,我先前說過永遠無法原諒的話,那個永遠,其實也就很短很短的時間而已。

    只要你留在我身邊,願意給我原諒你的機會。

    只要你留在我身邊,願意再給我們機會。

    溫言初,你……別離開我了,好不好?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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