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嚴看着縱橫無敵的高寵,心情十分沉重。

    以往他一直自負武力高強。

    李嚴覺得就算面對天下最強的人,自己也有勇氣與之一戰。

    可是現在看着高寵,他卻膽怯了。

    自己是能與天下最強的人一戰,但是前提是,對方得是‘人’!

    就這槍挑十七輛鐵滑車的怪物還是人嗎?

    李嚴可不認爲自己的腦袋比鐵滑車還要堅硬。

    看着高寵手中的龍膽漓泉槍,李嚴心中升起了無限的恐懼。

    這冒着刺眼寒光的兇兵,只怕自己捱上那麼一下,就得命喪黃泉!

    怕什麼來什麼,隨着越來越多的神威軍將士攀上山坡,高寵已經放棄屠殺普通的士卒了。

    他策馬奔着敵軍的主將而來,想要斬將破敵。

    李嚴看見高寵轉身就跑,根本沒有勇氣與高寵一戰。

    普通的馬兒無法在山坡上奔走,因此李嚴和張任上山的時候並沒有騎馬。

    但是映雪獅子驄卻可以!

    李嚴兩條腿如何跑得過四條腿的馬兒,很快便被高寵追上。

    “賊將,納命來!”7K妏斆

    李嚴之前頻頻揮旗下令放滑車,早就被高寵恨上了。

    他知道自己如此斬盡殺絕,就算是想要投降高寵也不會接受。

    被高寵追上,除了殊死一搏之外別無選擇。

    李嚴心中算計着距離,在高寵接近自己的時候猛的回身刺去。

    回馬槍!

    這一招是李嚴從一本古籍中習得的絕學。

    雖然現在自己身邊沒有馬,但是也能勉強使出。

    此招攻敵無備,李嚴憑藉這一招不知殺了多少悍勇之將。

    今天他面對生死危機,再次用出了這一招。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噗嗤!”

    李嚴的回馬槍沒有對高寵起到任何作用,直接被高寵挑殺。

    高寵反手割下了李嚴的頭顱,輕蔑的說道:

    “你膽氣已喪,又如何能與吾爭鋒?”

    其實李嚴的武藝不差。

    若是在兩軍陣前,李嚴拼命與高寵戰個幾十回合是沒有問題的。

    只是他之前已經被高寵槍挑鐵滑車的壯舉深深的震撼到了,實在沒有勇氣面對高寵。

    身爲武者,一旦喪了膽氣便輸了一半。

    就算面對比自己弱小很多的敵人也有可能落敗。

    更別說高寵的實力本就比李嚴高出太多,李嚴被其秒殺也很自然。

    可憐袁術前世的蜀漢重臣,竟然無聲無息的死在了這落鳳坡。

    高寵舉着李嚴的頭顱高聲道:

    “賊將頭顱在此!

    汝等不降更待何時?”

    無當飛軍對劉焉的忠誠度無以倫比,自是不會投降高寵。

    但是高寵宛如魔神般秒殺己方大將的行爲還是深深的震懾了無當飛軍,對他們的士氣造成嚴重的打擊。

    在這一瞬間,就有數名被震懾了心神的無當飛軍被斬殺。

    “都慌什麼?

    吾張任還在此處呢!

    今日吾等奉陛下之名阻擊敵軍,就算不敵亦有死而已,焉能被敵軍嚇破了膽?!”

    張任手持玄鐵大槍的身影出現在無當飛軍的眼中。

    “是張將軍...”

    “張任將軍!”

    “張將軍說的對啊!”

    “有死而已!”

    “我們無當飛軍什麼時候怕過死?”

    張任的話極大的鼓舞了無當飛軍的士氣,讓他們對高寵的恐懼減弱了幾分,開始對衝上山坡的神威軍進行反撲。

    高寵將李嚴的頭顱隨手掛在映雪獅子驄身上,下馬緩步向張任走來。

    他的臉上沒有激動的情緒,也沒有仇恨的情緒。

    只是淡淡的對張任問候道:

    “張任師弟。”

    師兄弟闊別多年,沒想到再次相見竟是如此慘烈的戰場廝殺。

    彷彿連老天都不願見到這一幕,突然狂風大作,天空中竟然下起了瓢潑大雨。

    雨幕中,無當飛軍和神威軍慘烈的廝殺,雨水和血水逐漸混雜到了一起。

    高寵和張任也瞬間被雨水淋透。

    雨水順着張任的鐵盔向下流淌,讓他的視線都變得有些模糊了,一時間竟有些分辨不清眼前之人的容貌。

    “高寵師兄!!”

    張任沒有高寵那般平靜,他聲嘶力竭的對着高寵嘶吼。

    高寵將龍膽漓泉槍背在身後,又向前走了兩步,對着雨幕中的張任說道:

    “自從我離開師門之後,我想象過無數與師弟重聚的場景。

    有江湖重逢,也有重歸師門把酒言歡。

    但是卻從來沒想到過會在戰場上以命相搏。

    師弟,你說這是不是造化弄人?”

    “師兄,我好想你!”

    張任沒有回答高寵的話,他的聲音有些哽咽,不斷有熱淚奪眶而出,在張任臉上與雨水混雜在一起。

    高寵和張任算是童淵門下年歲比較大的兩個徒弟。

    高寵比張任大兩歲,在其他徒弟都是幼童的時候,他們二人便已經初長成少年。

    由於高寵出身袁府,在幼年的時候就見慣了人情冷暖,因此有着一份與年齡極不相附的成熟。

    他對每個師兄弟都非常好,就像自己的親弟弟一樣關心愛護。

    對身爲師弟的張任也不例外。

    由於兩人年歲相近,經常在演武場中一起對練。

    師父新教的一些招式,張任若有不懂的地方也會向高寵請教。

    高寵絲毫不藏私,一遍一遍不厭其煩的教導張任,盡全力讓張任學會師父的絕學。

    現在的張任比之袁術前世武藝高出不知多少。

    在袁術前世,張任由於受到資質的限制,實力只能止步於一流。

    但是現在他已經能摸到絕世武將的門檻了。

    這一切都歸功於高寵對張任毫無保留的教導。

    說高寵是張任的半個師父也不爲過!

    張任的這一聲師兄也觸動了高寵心底柔軟的部分。

    雖然在戰場上殺得你死我活,可是師兄就是師兄,師弟就是師弟。

    童淵門下,個個都是忠義之士。

    一旦認主,絕對會爲主公傾盡所有。

    就算自己與張任異地而處,也會全力爲自己的主公拼殺。

    哪怕面前之人是自己的師兄。

    所以高寵一點都不怪他。

    傾盆大雨中,高寵對張任露出一個模糊的笑容:

    “還要恭喜師弟,當初的理想實現了。”

    在高寵離開師門去尋袁術的時候,曾經與張任促膝長談。

    那時候張任就跟高寵說過,自己要成爲獨當一面的大將,指揮千軍萬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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